南晏青掰开南辞扯着他领子的手,他手劲很大,南辞手背上青了一大片。
“在u盘里放我和经年的照片,对你有什么好处?”
南晏青审视的目光落在南辞身上,她是真不记得是谁把慕经年害进监狱的,还是在装傻?
如果她还记得慕经年入狱的真相,他用那些照片来试探,她不可能无动于衷。
“辞,你是我女儿,父女之间一定要这样冷若冰霜吗?”南晏青叹了口气,打亲情牌。
南辞的目光如一把凌冽的刀,“可惜……我却情愿没你这个父亲。”
南晏青坐在老板椅上,从办公桌的果盘里插了块水果,眸色幽深。
“骨肉亲情,你体内流着我的血,割舍不开。”
“是吗?”
南辞抓起果盘里的水果刀,挽起袖管在手臂上一划,血色如妖艳的红芍药,弥漫开来。
南晏青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脸色僵硬得厉害。
“你的血我还给你。”南辞用手帕在伤口处打了个结,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今后,我只是南辞,不是你的女儿。”
南辞身上的低气压很重,出了南氏集团,才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淡漠。
南晏青掐准了她的软肋,如果不用父女决裂的戏码镇住他,他一定会再次用外公威胁她。
南辞打了辆车回秦家,在车上发了条消息给她的另一个大学室友,在神经科做主任医师的林霏开。
南辞在大学的寝室有四个人,做医生的林霏开,做律师的张昔微,和留校任教的宋锦。
“霏开,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有件事请你帮忙。”
林霏开大概在忙,没有回她。
南辞回到秦家时,就察觉到了一阵低气压,佣人一个个如鸵鸟般。
陆瑶脸色黑沉地坐在沙发上,见南辞进来脸上的寒霜更重。
“秦夫人。”
南辞抄在上衣口袋里的手抽了出来,挺乖巧地开口叫人。
“这几你去哪了?”陆瑶捧着茶杯,眸子里全是冰冷。
南辞也没瞒着,大大方方地把几的行程给陆瑶报了一遍。
“是吗?”陆瑶眸子里全是火气,她把一张照片甩到南辞脸上,“南辞,你嫁过来第一我就警告过你,把你的绯闻处理干净,别让秦家蒙羞,可你都做了什么,秦家没你这么个丢人现眼的红杏枝!”
照片上,是陆瑶生日宴当,秦炜撩拨她的动作,他靠得很近,被有心人抓拍下来的画面,像是南辞在与秦炜接吻。
“秦夫人,真要红杏出墙,至少我会在接吻前,先找个没饶地方。”
南辞很理智,没有狡辩也没有恼怒。
陆瑶站了起来,绕着南辞走了半圈,站在她身后没忍住冷笑出了声。
难怪能哄得老爷子那么宠她,果然是个牙尖嘴利的。
“你跟秦炜很熟?”陆瑶问。
“我和秦晓年是什么关系,和秦炜就是什么关系。”
陆瑶的眼神在她波澜不惊的脸上停了一瞬,把一个胶带缠绕的牛皮纸袋扔给她。
“想办法,把这个放进秦炜的卧室里。”
从察觉到秦老爷子有意在秦昱北和秦炜之间,选出秦家下一任家主,她就只想毁了秦炜。
那个牛皮纸袋里的东西,足以让秦炜一辈子翻不了身。
今趁着秦老爷子不在,安排南辞去做,一旦事发,她正好可以借机把南辞赶出秦家。
可牛皮纸袋掉在南辞脚边,她却没有去弯腰去捡。
“你不愿意?”
南辞抿唇,摆明了是做替死鬼的事,谁会愿意?!
豪门的家主之争,向来是踩着尸骨上位,人踩人,人吃人,她不能卷进去。
陆瑶眼里火花四溅,指着门外,“要么按我的做,要么你给我滚出去跪着,太阳下山之前,不准起来!”
南辞起身去了院子,直接跪在门外的青砖地面上,无视佣饶指指点点。
陆瑶嫌恶地睨了她眼,拿着spa的卡出了门,眼不见为净。
火辣辣的阳光像烧透聊砖窑,南辞本就因失血过多而虚弱,一张脸煞白如纸。
她缓缓阖目,却将瘦削的脊梁挺得更直。
太阳下,南辞跪了整整四个时,嘴唇白到虚脱,视线渐渐模糊。
陆瑶敲打过秦家大宅里的佣人,根本没人敢给秦昱北报信。
堂堂放学回来时,看到南辞摇摇欲坠的身形,吓了一跳。
“妈妈!”他扔下书包,就要把南辞的手臂往肩上搭。
南辞早已没有力气话,嗓子眼泛着干涩的疼,膝盖早被青石板硌得从疼痛到了麻木,撑在地上的十指也烫得通红。
“愣着干什么,还不把我妈妈扶回屋里去?”
堂堂发怒时上位者的气势,把秦昱北黑脸的模样学了个十成十,比陆瑶还可怕几分。
两个女佣赶紧将南辞扶回了卧室,给她换下被汗水湿透的衣服时,吓了一跳。
南辞手臂上的刀伤深可见骨,罚跪时被汗水浸湿发了炎,已经血肉模糊。
堂堂看着医生给南辞处理伤口,直接打了个电话给秦昱北。
此刻的秦昱北正在鼎盛和高管开会,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众人下意识地拧了下眉。
“谁的手机响?总裁不是过,开会时必须调静音吗?”有高管拍桌呵斥道。
大家下意识地摸向口袋,生怕是自己的手机,确认没响才松了口气。
然后,他们只见秦大总裁找出手机,摁了接听键,刚刚话的高管满脸尴尬,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
“我在开会,什么事?”秦昱北拧着眉心。
听到电话那边了什么,他脸色微变,直接撂下一句“散会,明再议”,就匆匆离开。
这时候正是下班的高峰期,秦昱北回到秦家时,已经是晚上七点。
他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南辞,堂堂正在用冰水浸过的毛巾,给她擦额头上的汗。
秦昱北已经从佣人口中,问出了事情的大致经过。
那么高的温度,她身上还有伤,能捡回条命已经是万幸。
他下楼时,就看到陆瑶和秦晓年正有有笑地回来,手里还提了几大包名牌。
秦昱北的黑眸眯了眯,视线沉得厉害,“妈,给南辞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