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何远殇离开京城开始,边塞的情报就络绎不绝的传了过来,各种说法,扑朔迷离。
看来,某些人已经得到了消息并着手应对了。
吴莘与何远殇绕开护卫,单枪匹马的先行进入了闽城,却不想一踏进城门就被人盯上了。
二人分开行动,绕道进到了隐蔽的居民区,找了个无人的地方,把跟踪他们的两个人抓住了。
果然,他们并不是只有两个,而且被发现的两个人立马就结果了自己的性命。
一炷香以后,城中护卫开始出动清城,两个人只能作罢,汇合后跟着人群一起出城去。
在他们跟着往城门方向走的时候,突然就冒出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何远殇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个人。
她们有着一样的容貌跟身形,甚至是声音与一举一动,都如此肖像。
何远殇当时就走不动了,想要越过人群去寻她,要不是吴莘拉住了他,他早就按捺不住,将人直接拦了下来。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眼前人不是故人,但在看到她以后,他对她的执念愈加深入。
这一切,吴莘看在眼里,他立马里托人去打听了何卿卿的身份,也是这样的巧合,让他们抓到了切入点。
一个月前的马匹生意,竟然是将宝马卖给了敌国,而且还被敌国送去军中使用,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一项举动,必然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
他们以此追责,官员们就顺手推舟,将一切都归咎到了实际上联系商贩的两家人,何年与丁牟。
这两个人初闻不过是普通的商人与牧民,可等他们被抓以后,一些人的一些举动,反而是牵扯出了更大的内幕。
丁牟的妻子,何年的妻子,还有姜族如今的族长跟长老们都是有问题的。
月国建国已经有百年了,当年牵扯其中知道真相的人,应该是都亡故了才对,可实际上,这个族里的核心人物,都深刻铭记着这件事儿。
他们不仅是铭记着,甚至还仇视远在皇城中的皇族,这么多年来,就算是被监控着,也一直没有放弃复仇与筹备。
哪怕面对何远殇他们的严刑逼供,也依旧没有吐露半句。
这族中是否真的还有皇室一族的血脉?无人能说清楚,他们也调查不出来什么。
“贵人们——”
护卫匆忙赶过来,何远殇跟吴莘收回远去的思路,认真听完了护卫们的回答,然后两个人同时皱起来了眉头。
“你觉得这事儿有诈吗?”
何远殇低声问着。
何枚已经被仵作验明了身份,她的肩膀上确实是有一只大雁的纹身,跟丁牟的妻子一模一样,只不过,两个人一左一右,不在同一侧的胳膊上。
何远殇他们有过这样的情报,当年的屠戮,有一个儿童是杀错了,活下来的那个男孩子,一直被族人们养在深山里,等他到了成年的时候,族中就有人会挑选合适的女孩子,伪装成失踪,实际上却是把他们送到了山里,给男孩子做妻子。
深山里的夫妻,每一代都是一儿一女,养在深山之中。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族中会挑选了四个年纪相仿的孩子,在固定的时间里,送他们去山里做陪伴。
等到这一儿一女长大后,女儿就秘密嫁给了敌国的皇室,儿子则留在深山中,由族人从族中挑选合适的妻子。
女孩子的两位陪伴者是婢女也是守护者,他们的肩膀上会分别刺上一只大雁以证身份,而男子的肩膀上刻的却是老虎。
杨恬与何枚就是婢女,那位女孩出嫁以后,他们两个人一个回归族中,一个则以另外一种身份进入到了闽城。
何年也许的确是不知情的,何枚的身份特殊,想要不被人发现,选择老实木讷的他是最好的,事实也的确如此。
这么多年的夫妻生活,她有些时候的行为举止,他一定是怀疑过的,但是最终,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样子。
何枚设局,带着何年故意绕行,救下了当年险些被野兽吃掉的丁牟,丁牟重情重义,自然是对他们夫妻俩感激不尽。
一来二去,何年跟丁牟就称兄道弟了,而在何枚的善意提醒下,原本住在破庙里的孤儿,竟然做起来了生意,还迎娶城中一位商人的女儿。
两家之间的关系,因此而又紧密交接起来了。
何年跟丁牟的存在,不过是何枚跟杨恬的棋子。这两家之间所做的一切举动,背后都或多或少的牵扯到了那两位山中的贵人。
出嫁的那位女子,一生都是藏在黑暗里郁郁寡欢,最终生下的孩子,也被正室剥夺了抚养权,她很快香消玉殒,倒是那个活下来的男孩子,最终借着正室的权利,成了皇族里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而那位留在山中的儿子。妻子生下来的又是一儿一女,而这一次,女儿不再背负任何义务,他们设计了一出掉包计,把这个女孩子跟族中普通的孩童做了交换,从此以后,她就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而这个儿子,也因为心生叛逆,逃窜出去,最终爆露出了些蛛丝马迹来。
何远殇他们怀疑,何卿卿就是那个女孩子,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她会跟梁如梦如此肖像。
有了这个猜测以后,很多证据就浮出水面,将他们往这样的方向带。
现如今,他们再收到的情报,一律都是男孩已经亡故,这一支血脉活下来的只有一个女孩子了。
这样的情报丝毫没有道理可言的。
如果只剩下女孩子,这族里被抓的那些人,就不会如此决绝的自杀了。
“这事儿肯定不会只有这么简单,容貌肖像这回事,并不能证明她的血源,目前发生的一切,你不觉得诡异吗?”
吴莘摇了摇头,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他们猜测的一一摆了出来,不管道理逻辑是否能说的明白,它都着急着把一切都揽在了他们猜测的那条路上。
“我不信,但是也不是不可信。”
何远殇叹了口气,他现在的脑子里也是一团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