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是不是没有说我与你爹的初见?”洛庆河看了穆玘一眼,见她点了头才又说道,“玘儿,你知道娘为什么那么喜欢梨花么?”
穆玘摇摇头。
从幼时起她就注意到,娘亲院中种了棵梨树,每逢四月,梨花花开之际,娘亲都会打开窗户,看上一眼漫开的梨花。
彼时阳光正好,芳菲时节,春色浓蕴,一簇簇雪白的梨花如团团云锦织就,如雪如玉,流光溢彩,漫卷云舒。
其间紫红色的花药随风轻舞,醉人极了。
她的娘亲,正值盛年,倚于窗前,眼含悲伤的望着屋外美景,说是看花,不妨说是在看别的。
当时她什么也不明白,只是看着娘亲发呆。
她的娘亲,一个回眸间便是无尽的风情。
从那时起,穆玘就知道她的娘亲心中有事。
洛庆河回忆的,是她亘隔十数年的曾经。
她伸手扶了下发间银钗,朝着穆玘温婉一笑,“娘亲和你爹初见那日,正是在梨树之下。那天的天气怎么样,我也不记得了,但要非让我说,大抵是极好吧。”
“或许那天气不是特别好,但是在我心中,是极好的。”
那天是他们的初遇,在她心中,极是美好。
梨花旧絮,那年初逢。
她就那么将一颗心交了出去。
“我记着清楚,那日他所着并非军中服饰,而是一件藏青色的衣袍,公子如玉,我就那么动了心。”
回忆起来,洛庆河唇角不自觉绽放了一抹笑容,“我年少时京中都是怎么传我来着?”
她眯起眼来,不自觉的陷入了回忆,“太师之女,最是端庄,自持有度,礼仪端方。可惜了,我为着一个男人,把这些都推了。”
穆玘听着,脑海中不禁想起来昨日里请罪时沈瑛浔说过的话。
“庆河知书达礼,温婉柔顺……”
确然。
洛庆河还在说自己的事情,“之后我知道了他是军中校尉,军中校尉啊,闺阁中的女子大都崇拜极了那样的男子,我也不例外,再加上我本就对他有了好感,对他的心意就更强了。”
“我央着你外公替我觅这门亲,因为投军的大多出身不好,所以我当时只当他是个贫苦人家出身,还怕极了你外公不许我们在一起。”
穆玘看着娘亲因为说的高兴而快飞起来的眉眼,也跟着弯起了唇角。
洛庆河眉眼含笑,“当你爹告诉我他身份的时候,我都呆住了,穆家的独子啊。”
穆玘有些好奇的问道:“娘亲,当初,外公都和你说了什么啊?”
“嗯……”洛庆河沉吟了一下,才道,“其实也没什么,那时候你爹还挺好,你外公只是告诉娘,路是娘亲自己选的,人是我自己要嫁的,他让我考虑清楚,无论结果如何,只能由我自己承受。”
无论结果如何,只能自己承受。
穆玘微微怔了一下,轻笑了一声。
“我和他情投意合,成亲后自是琴瑟和鸣,只是一直不想要孩子,成亲五年才有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