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的金刚寺就在喧闹繁华的胡州城内,虽是江湖中人,但他们行事极为谨慎低调的行为却成为被别人诟病的根本。
直到六年前参与铲除墓武派,才稍微让这群和尚挽回一些颜面。
虽然金刚寺孱弱易折,但是他们的武学造诣却绝对不容小觑。只是过了很多代的传承,他们不仅心经失传严重,还丢失了很多武功秘籍、内外功法。
但是,天才总是不拘泥于形式,超脱限制之外。
静心今年一十八岁,是一名藏经阁的小僧,却不守寺内的清规戒律,他总是有办法弄到钱财买些酒肉来吃,方丈住持多次规劝惩罚无果,只能听之任之。
虽然是个酒肉和尚,但是静心已完全掌握三种真言心经。
他常常连续练习拳脚或是闭目打坐三天以上,其间不进米水,也不休息。
寺内众僧给它起了一个绰号“痴狂”。
在今年的众院比试中,他以自创的“七星拳”大败长老院,获得前往边境丽口关寻找失落古武遗本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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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历五年三月初八,
静心,有着梁国标准的“七尺五寸”身材,面相平平无奇,身上的僧衣干干净净。
他是一名弃婴,被寺内的僧人在门前捡到。十八年,他从没有哭过,笑过。
他唯一的表情就是皱眉头。
今天,他收拾了几套僧衣,一叠烙饼外加一个酒葫芦打了个包裹,向主持辞行。
右手掌放在身前,弯腰对着方丈和住持行了一礼。
“去吧,路上注意低调行事,莫忘此行的目的。”方丈是一个留着白色胡须的六旬老者,对着他唠叨两句摆了摆手。
静心没有言语,转身离去。
“师父,我总觉得让静心前去有诸多不妥。”
一旁的住持看着静心离开的身影,对身旁方丈老者说着。
“此子非一般常人,一切皆有因果循环。我等应顺其自然,不该妄加猜测,破坏功德。”
方长老者说完转身离去,中年住持也转身跟了上去。
来到寺院大门前的静心,忽然听到院内的钟声响起。接着两个僧人撞破大门落到静心的脚边,一动不动。
五个高大的西夏人转了出来,戴着金头冠,太阳耳坠,无袖裘衣,身上满满的挂着金饰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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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右边一人看到静心,轻轻跃起,很是随意的一掌直逼静心面门。
静心的右拳早到了那人的心窝,其余四人能清晰的感觉到强烈的劲道从自己同伴的背后传出。
那人随即倒在地上挣扎两下便没有了动静,方丈和主持以及寺院众僧赶了过来,看着地上一片狼藉,他们知道,西夏人又来收“岁贡”了。
方丈正欲开口,剩下的四个西夏人最左边一个强壮青年,一脚踏烂地板跃到静心的跟前,用别扭的中原口音说了一句。
“想不到金刚寺还有这等高手。”说完目光发出强烈的杀意,脚下的地板尽数碎裂,踩出一个个坑洼的裂痕。全身带着猛烈的劲道径直扑向静心。
静心猛然冲击而出,在众人错愕的神情中双手护住膝盖和他撞在一起。强壮青年被撞飞而出,跌落在地,胸膛深深的凹陷下去。
“这是什么功夫?!!!”中间那个抱着臂膀的西夏人,看了一眼胸膛凹陷下去的青年,脸色有些动容张口而出。
“伏龙击。”
“你们金刚寺并没有这个外功身法,你这是何处学来?”中间的西夏人走了出来用着肯定的语气质问着静心。
一旁的方丈脸色阴沉,转头扫了一眼寺里众僧。
“现在没有,以前有,我找到这个古本修习很久却一直没有机会使用。”
“那就让我来向你讨教几招。”说完拔出腰间的两把小巧的弯刀,以极快的速度割向静心,毫无破绽。
静心的身上被割出几道伤口,染红了半边僧衣。
突然,在众人眼中四个方位同时出现静心,各打出一掌,穿过西夏人的身体后消失不见。
那西夏人的动作戛然而止,捂着胸口跪倒在地,口中流出鲜血,
“这又是什么招式?”
“七星拳,我改进的一种身法,并没有完全成功。你杀了我两名师兄,我杀你们两人,如果你们就此离去,我便不会再出手。
如果执迷不悟,休怪我无情。”
西夏人起身笑了起来,
“都说和尚不杀生,看起来你到是个例外,小和尚,你叫什么。”
“静心。”
“很好!我记下了,我们走。”剩下三个西夏人说完直接离去。
静心没再言语,看了一眼周围面面相觑的众僧,对着方丈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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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明来到天州城时距离祭祖诗会的日期还有半月之久,杀手公会的报酬比他想象中要多,所以他决定好好的在这“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天州城中见识一番。
虽然宇文明风流,但却很能把握住尺度,他经常出入风月之地,但从不在那里留宿,在他的心里,向往的并非会诗词歌赋的大家闺秀,而是像杀手工会老板娘那样风华绝代之中有着江湖气息的女子。
风流倜傥,武艺高强,还出手阔绰。宇文明很快成为天州城中众多名门闺秀口中的择婿人选,
不过他现在有了全新的目标,他找到了青龙酒庄,也见到了他的引路人,沈晴。
她是一个喜欢穿着宽大男式武衫的女人,但是总会露出左边一条胳膊,绕着手臂纹着一条青龙,手腕上戴着很多个金镯子,叮叮作响。
她每一刻都会把笑容挂在脸上,像二月的春风拂面,沁人心脾。
但这只是表面上的,她也是青龙酒庄的庄主,杀手工会的四堂主之一。
只不过几日的相识,宇文明便成了沈晴忠实的跟班,帮她处理了很多棘手的任务以及一些女人不方便出面的活计。
一天夜晚,沈晴把宇文明叫到城中高处屋顶。吹着凉风,饮着烈酒。
“小子,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说起来,我领过的人还没有你这么俊的人。”沈晴深饮一口烈酒,说着搂住宇文明的肩头,豪气千云。
宇文明也伸手搂住了她的肩膀,清晰的感受着她身上的香味,学着她模样深深的灌了一口。
“晴姐,我肯定对你有意思,不然我老拍你马屁干嘛?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跟我回王府做王妃,哈哈。”
沈晴也笑了起来,拿起酒壶又喝了一口。
“做你的王妃怕是要守你们王府很多的规矩,去不得,去不得!”
烈酒过喉,宇文明头脑有些迷糊,
“那我继续跟着你逍遥江湖,你罩着我,我替你收保护费,岂不快活。”
沈晴也迷糊起来,在宇文明头上摸了起来,
“行,你做我的助手,跟我吃香的喝辣的,哈哈。”
“晴姐,我前几日见过一个专门给别人描画妆容的,明天我给你找来,帮你化妆。”
“你会不会?”
“还行。”
“那明天你给我描,要是花了脸,我就扇你嘴巴子。”
“那咱还是请人吧。”
“不行!就你来描。”
“能不能不打脸。”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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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胡州城,需要经过梁国的北方城市云城才能前往丽口关。
静心一路上见到几次迁徙的人群,说是流民,但是却连畜牲都不如,人人见上都要啐上几口。
他们很难融入迁徙目的地的人群,大多饿死在路上,而剩下的则是多数成了奴隶一样的外来人口。
越是接近云城,迁徙的人群数量越是繁多。
云城正北方是北越胡族,常常过境劫掠,云城不仅要抵御北越的骚扰,还要支援丽口关时常和西夏人作战的守军,因此这个城市更换主将十分频繁。
但是从丽口关到云城的百姓,更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们有交不完的重税,饱受西夏人的残忍虐杀。
他们背井离乡的迁徙,并不是为了活下去的裹腹一口,而是为了已经为数不多香火的希望,他们的孩子有不少已经成了军中的口粮。
静心一路上听到了几句规劝,
“小和尚,你去地狱寻些什么?赶紧回去,诵经念佛,为我们祈些福气吧。”
静心一句话没说,一路直奔云城而来,按照伏龙击古本上的记载,这北越族中有下一本古武遗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