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安山,你在干什么。”冯睿看到这出乎意料的一幕,大喝一声。
“废话,咋家是在救陛下,不像你等狼子野心,图谋不轨。”马安山撂下这一句,连走带跑的来到行营的大门口。
他可不会武功,若不靠近大门,他怕自己的忠心皇帝感觉不到。
“反贼,我已经听你的,把侍卫都撤开了,你赶紧将吾皇送出来,我给你一条生路。”马安山站在门外,一副色厉内荏的模样。
“一个没种的东西也敢在本座面前吠叫,叫冯睿过来说话,你不够格。”
叶天听了马安山的话,冷笑了几声。
“你,你,区区反贼你敢对我无礼。”马安山身居高位多年,何曾有人敢跟他这样讲话,还嘲笑他是没种的东西。
“无礼?多废话一句,我就打断皇帝一根骨头。”
叶天可不怕他,连皇帝的眼珠他都敢扣,还怕一个太监不成。
“别别别,千万不要啊。”马安山早就听说叶天的凶名,但也没想到这个人竟然霸道到这个地步。
“你说话了?”
伴随着这一句反问的,是皇帝又一次痛苦的大叫。
一时间,双方僵持了起来。
马安山手握总管令,但叶天却不给他半点面子。他也不敢把手中的总管令交给冯睿,因为他不敢保证冯睿会顾及皇帝的性命。
再看身处听雨湖畔的叶子政和六伯二人。
“这样一闹,这齐汉联军的事怕是泡汤了,收拾收拾,安排人离开帝都吧。”叶子政叹了口气,虽说这结果在意料之中,但他万万没想到叶天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若不是李勇和是我们的人,策划了这场新安巷的暴乱,只怕他是走不出这个皇家别苑了。”六伯抽了口手中的烟袋,若有所思地说。
“王家和那些小家族的力量终归有限,并不能动摇这偌大的帝都。但新安巷就不一样了,有我叶家暗中扶持,只怕段天涯的那五千御林军短时间也啃不下这块硬骨头。”
“这样一闹,这大汉恐怕没有你叶家的位置了。”
“无妨,北燕沈清昨日派人来了。”叶子政从怀中取出一份信,递给了六伯。
六伯仔细的看了两三遍,笑着叹了口气说道:“凤阁阁老不愧是智计无双啊,连这一步都能算到。”
“这两日一些家眷已经踏上了前往北燕的路,就算皇帝想要追查,也得找得到人才行,沈清那十万北燕军可不是吃素的。”
“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就看天儿能不能从这天罗地网中逃出来。”叶子政早已将一切安排妥当,只差叶天这一个变数。
“区区千余大内侍卫可困不住这剑道至尊,他的阴阳剑意恐怕算的上是有史以来最强的剑意了。”六伯对叶天相当有信心。
“这评价可太高了,有史以来?”叶子政一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不相信老朽的话,以他的剑道天赋,多高的评价都当得起。”
“只是不敢相信他已经强到了这个地步。”
“他的强大不止在于雄厚的内力和无敌的剑意,更可怕的是他的剑道之心,他对于剑的执著。”
六伯博古通今,对这些事看的相当透彻。
“剑道之心是什么意思?”叶子政对这些武学上的事一窍不通,一脸疑惑的看着六伯。
“武者修行,讲究的是感应天地,。有人观海,感应海洋伟力,他的意境里就带有大海的磅礴不息,连绵不绝之力;有人观山,感应山脉伟力,他的意境里就带有群山的威严霸道,以力破法之力。”
“而你弟弟,则是感应天地间存在的虚无缥缈的阴阳之力,这是天地间的终极法则,也称之为道之心。”
“根据记载,只有拥有道之心的人才能窥探到武学的极限。”
“道人之上?”
“不错,道人之上,真正的仙人。”
“当然也只是有可能罢了,毕竟谁也不知道千年前的那段历史。”
“那段被抹掉的历史或许是个噩梦也不一定。”
叶子政和六伯两人你一嘴我一嘴的说着,关于这个世界最神秘的秘密。
再看皇家别苑这边,冯睿像是下足了勇气一般,走到马安山的身前,对着门后的叶天说道:“为了陛下的安危,老夫同意你走。”
“希望冯帅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叶天话中有话。
“我以我冯家全族性命担保,让你离开,若违此誓,天诛地灭。”冯睿高举右手,对天起誓。
他的心里也很无奈,为什么这总管令在这该死的马安山手里。
“有了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叶天运起内力推开那硬木大门,慢步走出。
看着面前金甲红袍,一脸刚毅的冯睿,叶天轻笑一声道:“冯帅,十余年不见,您老风采依旧啊。”
听到叶天的恭维,冯睿的内心可不敢有半点的骄傲。
“既然得了老夫的承诺,还不快滚。”冯睿心里只想着面前这个煞星快点消失。
“马公公,你也不必咬牙切齿地看着我,我在皇帝的身上下了东西,三天之后,顾明书院来拿解药,若是我死在这,你就等着你的陛下给我陪葬吧。”
叶天走到马安山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山高水长,各位后会有期。”叶天牵起身边的一匹骏马,在上千大内侍卫和各部文武官员的注视下,悠然自得地离开了皇家别苑。
“他真的回来了,这些年他也受了不少苦啊。”处在人群中的辰平公主看着叶天远去的背影,痴痴的看着。
“陛下!陛下!”见到叶天远去,被道人境的威压吓傻了的马安山,不要命似的冲进行营,看到早已经疼晕过去的汉皇,惊的也晕了过去。
紧随其后的冯睿看到汉皇的惨状也是连连摇头,叹息不断。
“出来了,这次没有见识到四象八卦阵的厉害,真是损失。”叶天摸了摸腰间的残河剑,浓浓的战意在眼里回荡着。
叶天知道此时此刻,自己身后不知道有多少暗探跟着,也不着急去见六伯,骑着冯睿的那批枣红大马,走在帝都之中。
此时的帝都早已经戒严,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空旷的帝都伴随着晚春的微风倒是相当的怡人。
此时,在新安巷附近,一场恶战一触即发,一万五千多御林军将新安巷团团围住,李勇和站在城楼上怒视着段天涯。
“叛贼,快快开城投降,本将军留你全尸。”
“白龙将军好大的威风啊,你以为你三言两语就能拿下我这新安巷吗。”
“哼。”段天涯大手一挥,也不和李勇和废话。
“传令,攻城。”段天涯掷出一令将旗。
万人成山,御林军结起一个又一个小军阵,在巷战中,这样有条理的阵型基本是无解的。
段天涯不愧是带兵的大师,在他的指挥下,原本战力羸弱的第三军团渐成虎狼之势,一点点的蚕食着新安巷外面的各个据点,向着新安巷城墙逼近。
“大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一旦城破,兄弟们可都要死。”何涛看着城下一面倒的战况,心急如焚。
“怕什么,汉皇不仁,我等此举是替天行道。”李勇和也是红了眼,看到段天涯对排兵布阵有如此高的水平,激起了他的好胜欲。
何涛看了一眼李勇和,叹了口气下了城楼。
“大当家的不同意投降吗?”看到垂头丧气的何涛,其余的几位主事也都猜到了这个答案,纷纷叹了口气。
“他疯了,可不能带着我们一起送死。”何涛何时见过这样惨烈的战况,现在的他早已被吓破了胆,只想保住自己的小命。
他看着站在城楼上指挥的李勇和,心生一计。
快步回到自己的住所,从柜子里摸出一包蒙汗药来。这是他托人从西域带回来的最正宗的蒙汗药,药效极强,只需一撮就能让一个壮汉昏睡一天。
“大哥啊,大哥,别怪弟弟心狠,要怪就怪你不识时务。”何涛端起一壶酒来,将半包蒙汗药撒在了酒中,送到城楼上来。
李勇和此时正在和段天涯斗阵,城门外的一处大广场成了两方人马斗阵的最佳地盘。
双龙阵,三合针,四门阵,五行阵……各式各样的阵法,你来我往,攻防交错,一时间谁也拿不下谁。
段天涯也是好斗之人,知道面前对阵的李勇和的来历,玉皇阁的大弟子,他也生了比试之心,想和李勇和在阵法一途上比个高下。
“大哥,大哥,你在此指挥想必也累了,小弟给你拿了壶酒和肉干,给你解解乏,各位兄弟也都来吃吧。”
“你下去通知大家,让妇孺老幼前行撤离,我在此给他们拖延时间。”李勇和看都没看何涛一眼,拿起东西就吃了起来。
在城楼站了有两个时辰了,还真有些饿。
“这是自然,小弟这就安排。”何涛看着李勇和和他身后的亲卫吃下这些加了料的东西,眉开眼笑了起来。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李勇和就感觉出不对劲了,身边的数名亲卫一个接一个昏倒在地,就连自己也是步伐虚浮,站立不稳。
“这酒不对劲,何涛!”李勇和大吼一声何涛的名字,终于也是倒了下去。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何涛确定了李勇和已经晕倒,才快步上楼。
看着城楼下那因为失去主将指挥,被段天涯全部斩杀的上千兄弟,他竟有一丝解脱之感。
抽出身后早已经准备好的白旗,何涛对着城下大喊:“段天涯将军,新安巷自知罪孽深重,现感天恩浩荡,恳求归降,还请您高抬贵手。”
段天涯看到突然消失的李勇和,和现在升起的白旗,事情经过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对着何涛说:“开城门,你亲自出城投降。”
“李勇和啊李勇和,你阵法出众,可惜识人不明。”段天涯一身白甲,胯下白玉驹,一身正气,威风凛凛的模样,看得何涛冷汗直冒。
“进城。”亮银枪一挥,大军入城,一切都被控制住。
“大人,皇家别苑传来消息,在马安山的搅和下,反贼叶天毫发无伤的离开了皇家别苑,此时正在来新安巷的路上。”
探马将最新的消息报告给了段天涯。
“剑神不愧是天下无双,在上千大内侍卫的包围下,还能有如此的胆魄和智计,真是厉害。”段天涯细细的看了看手上的战报,连连赞叹。
这天下的武者无人不赞叹叶天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这些年虽说他杀得都是大汉的官,但无不是该死之人,贪赃枉法,草菅人命之辈。
若不是叶天静修五年,这江湖上也不至于乱成这样。
“给皇帝下了药?他不是从不做下药这样卑劣的事的吗?”对这份战报,他只有一点疑惑,就是这给皇帝下的药。
“大人,有人骑着大元帅的赤龙驹在来此的路上,只怕正是反贼叶天。”
“来的好,儿郎们,让我来会会这神剑道人。”
段天涯骑上白龙驹,冲着叶天来的方向奔去。
“江湖晚辈段天涯,见过神剑道人。”段天涯也算是半个江湖人,见到叶天自然还是要下马行礼的。
“白龙将军乃朝廷命官,不必行此大礼。”叶天运起内力,一阵清风将半跪着的段天涯扶起。
这一手可是惊到了段天涯,虽说他乃是先天后期的存在,在江湖上也是排得上名号的高手,但叶天这一手展示的,足以说明两人的武学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我听说段将军围攻新安巷,不知战况如何啊。”叶天翻身下马,向着新安巷的方向漫步而去。
“城破,所有涉事之人都已经被缉拿。”段天涯跟在叶天身后,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因为面前的这位给他的感觉,随时都能杀了他。
“那我找你要一个人,你肯给吗。”叶天回过头来,语气中带有一丝的恳求。
“不知剑神所说的可是李勇和。”
“正是,我只要他一人,其余的全凭段将军处置。”
“其余的人我都可以交给你,唯独这李勇和放不得,他是新安巷主管,又是这次暴乱的幕后主使,丢了他,我也不好向皇帝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