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念念了好几年的人就在隔壁,越九曜舟车劳顿回来,今夜本应该安眠,然而没有,他彻夜难眠。
剑就在手上,他还有匕首,有暗器,任何一样都可以。
只要他现在起来,进宫去,到椒房殿去,一切都会解决。
前半辈子无忧无虑,越九曜第一次品尝到一种浓烈的,前进不得,后退无路的纠结福
他明明可以马上就杀掉那个外人,可是他却躺在床上,犹豫不敢动手。
不得伤她,不得待她不好。
当年姬江觅的话仿佛就在耳边,越九曜清楚地记得当时她脸上的认真,甚至是严肃。
事情一经发现……越九曜没有想下去,他不敢想后果。
最近发生了一件让越九曜舒心的事情,姬江觅把月长洋送走了,也不管那是皇帝的人。
皇帝派人来问,长公主也没有任何解释,任性妄为极了。
越九曜也去问了。
姬江觅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妹妹这样不好。”
越九曜一怔,就像是脑子里有某根强绷直的弦突然断了。
再过两就是中秋,封妃大典就在中秋。
越九曜按照指定日子“回来”,觐见圣上时,他毫无意外地看见了皇帝眼中的怀疑。
越九曜心中挂念着别的事,没有理会。
大概是察觉他心不在焉,皇帝很快就大手一挥,让人下去了。
至于皇帝犒劳了什么,越九曜没有听清楚,他跟着宫人,被安置到了新的府邸。
跟着他回府的还有两名女子,但是越九曜没有注意到。
他连饭点都忘记了。
新的府邸,新的院子里,越氏一时风光无限,但族人只剩下他一个,不免有些凄凉。
越九曜怀着感赡心情,坐在新房里面,拧着眉头看着窗外,绿植很美,只是不入他眼底。
已经不在董府一了,不知道公主有没有叫他。这些日子都是他替她磨墨的,换成了其他人,会不会不习惯?跟在她身侧的应该是婉儿,倒底是外人,又不熟悉她的性情,也不知道会不会惹她动怒?
越九曜知自己根本不用担心任何,因为那人不在意给她磨墨的是谁,婉儿跟她多年,怎么会不了解她?即便如今的她,喜怒无常。
可是,不想念是妄谈,绵绵思念如何止?
越九曜想,他应该马上回那人身边去。
什么也不管。
什么也不想。
“有人来信吗?”越九曜问旁边的侍从。
“回主子,没樱”
越九曜没有话,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
奴仆看看越九曜的脸色,又看看窗外,不知如何是好。
有一人站了出来,:“主子,奴才去前门问问。”
“快去快回。”
过了会儿,那人回来了,带来了信。
越九曜迫不及待地拆开。
越府初初兴起,哪有人给他来信,如果有,应是公主才对。抱着这样的心思,越九曜满怀期待地打开信纸。
“你既然跟了初旭,怎么还能三心二意,带别的女子回府?
邓梦媚留。”
寥寥几句,让人摸不着头脑。
看着那几个字,越九曜眸光渐冷,带着恨意,他慢慢把手中的纸揉成一团,抬眸问:“皇帝给本将送了几个女人?”
“回主子,两个,都在西厢院安置着。”
“送走。”
“主子,那是皇帝送来的人……”
“送走。”
侍从大气不敢出,低着头应道:“是。”
“公主有信来,直接拿给本将。”
“是。”
越九曜把已经揉成一团的信纸放下,起身,往书房去。
后来,他没有等来信,倒是频频听闻初旭公主进宫的消息。
呵。
越九曜握着剑柄,眸光中皆是冷意,所视之处寸草不生,如同他荒寂的心。
他想,外人,还是死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