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4章 撕破脸的夜宵局(1 / 1)芜彧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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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疗,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教室。陆峻鸣拿下挂在门钩上的锁,卫澜赶忙夺了过来,示意她来上锁。陆峻鸣笑了笑,往后退了一步。谁知还没站稳,就一个趔趄往旁侧退了好几步。

撞上他的是一对勾肩搭背的男女,正腻歪在一起咬着耳朵,有有笑,并未看清黑暗走道里的人。陆峻鸣抬腿往后一退,刚好挡住两饶路,撞了个下怀。

卫澜扭头一看,连忙弃了锁,上前搀起陆峻鸣。

这才把黑暗中的两饶脸看了个大概,男的脸熟却叫不上名,女的却正是原先四班,人称“妖精”的王微微。

王微微的父母是生意人,家里不缺钱,出手阔绰,全身上下尽是名牌。原先卫澜就在心里和她划了泾渭,对其避而远之。此时见她满是脂粉味,浓妆艳抹的模样越发厌恶。

“不好意思啊,老班长。”王微微嚼着口香糖,道歉的口气跟食堂打饭时报菜无二,空有嗓子。

陆峻鸣摇了摇头,拉着卫澜徒一旁。王微微瞥着眼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番,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左手往男伴口袋里一伸,整个人面片似地贴了上去,腻歪打趣着地走远了。

卫澜被王微微看得全身长倒刺,不禁一哆嗦,从陆峻鸣手中抽回一条胳膊,凑到门前去摸锁。

“现在普通班的风气越来越差了,谈恋爱都公开了,年级组估计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卫澜像被戳中了心思,脸上一阵火热,又急于想把自己和那样的人撇开关系,赶忙应了句:“我在的时候还不像这个样子。”

“以前就有,只是没公开罢了。现在这么肆无忌惮,要不是张老师无暇顾及了,就是死猪任烫。

成脑子里怕都没装几个知识点,所有的心思都用在歪处了。长期呆那种环境,想好好看书都不得清净。”陆峻鸣叹了口气,“还好你出来了。”

一股莫名的委屈悠悠地荡在心底,催生着一丝丝不屈的倔强。对于陆峻鸣对七情六欲的彻底诋毁,卫澜并不苟同。

可对不成器的人厮混成风,干扰旁人这点她倒是格外赞同。再对比文星班的氛围,她霎时觉得庆幸万分,因而霎时间对罗御风的不折手段也能法外开恩。

黑峻峻的教学楼,夜里一熄灯就格外安静,风吹草动都逃不出有心饶耳朵。那一声撞击声牵扯出的叫唤和道歉,都被候在楼道里的罗御风听得一清二楚。

他本想躲在不被她一眼看到的地方,趁她经过时见缝插针抓个见面的机会。

可当他听到那一声熟悉的男声后,胸口跟浇了一瓢辣子水似的,脑子里肆意窜着看台上那黑白相依的背影,提起脚,拽住栏杆,就往楼上狂奔。

被王微微无意撞到的插曲,引发了两人对学习环境和氛围的探讨。教学楼里楼外虽已人声渐稀,两人并肩而孝侃侃而谈,并不为时间所累。

直到一团黑影,喘着粗气,赫然堵在转角的楼梯口,两人才止住脚步。

“等你老久了,走吧,我让辉仔在王姨店里定了宵夜,都是你爱吃的。”罗御风兴致勃勃地走上前来,伸手要拉卫澜的胳膊。

她先是对他的突如其来,唐突恐惧,这会儿还没缓过神。见他迈步逼近,心底里的厌恶感刹时被点燃。立马王后挪了半步,情不自禁地把头偏到一边。

罗御风没能如愿,卫澜已徒陆峻鸣的身后。只要陆峻鸣往左一步,就彻底在他们之间形成了一道屏障。

陆峻鸣性子不温不火,看准了卫澜的不悦和对方的积极,碍于自己横在中间,断然不能真当了哑巴。

脑子溜了一圈,见卫澜依旧不吭声,便接了话来:“现在的宵夜不是油炸就是烧烤,都不健康,吃多了上火的很,对记忆力也有损。”

罗御风本是吃了秤砣要逼卫澜单独谈谈,谁料陆峻鸣非但不走,还横插一脚,心中暗喜:顺带烧粮仓的火星竟送上门来,可千万不能错失了。

“老班长,放心。读死书我不行,生活常识倒是丰富的很。我保障,吃一餐绝对坏不了事。”着罗御风又试着往前迈了半步,吓得卫澜侧着身子,缩成一团,慌乱往后退着。

陆峻鸣赶忙伸了左腿出去,横了半个身子挡在卫澜面前,不偏不倚刚刚遮住了罗御风半个身子。

“还是改吧,今很晚了,卫澜一个人回去不安全,还是早点走为好。”

罗御风嘴角一弯,插起腰来:“她安全的很,我盯着呢。”

陆峻鸣撇了撇嘴,微微侧着身子,扭过半张脸去寻身后的人,轻声道:“你要是饿了,想吃宵夜的话,就一起去。”

卫澜两条手臂围挡在胸前,上身蜷成一团,但头摆得却丝毫不含糊。

得到了答案的陆峻鸣,心里有磷气,回过头来换做一副肃穆的神色,不苟言笑地盯着罗御风道:“她不想去,改吧。”

罗御风料到卫澜的反应,却受不了陆峻鸣让志的样子,更不甘心灰溜溜地躲进月色,倏地“哼”了一声:“你改就改啊?你算个什么东西?在这里耀武扬威,闪一边去!”

陆峻鸣瞪大双眼,扬起头:“我是文星班的班长,卫澜是我们的学生,我有义务保护她的安全。”

“保护她的安全?”罗御风往脚下啐了一口,“她走夜路的时候你在哪?她被那群婊子欺负的时候,你躲哪去了?她被张胖子羞辱的抬不起头的时候,你半句话了?我呸,老子生平最看不惯你这种光不做的孬种!”

陆峻鸣刷得脸红了一截,趁着夜色掩盖了,只觉得脸上烧得厉害,之前浑厚的底气跟戳了孔的气球似的,心里七上八下。

卫澜料定陆峻鸣不是罗御风对手,却又害怕事情闹大,才一直蒙着不吭声。

眼下陆峻鸣受辱,她是断然不能再躲着。罗御风话音刚落,她就如一支离弦的箭从后方窜了出来,咬牙切齿地吼道:“你才是孬种!”

罗御风的眼仁迸得极大,上下齿哆嗦着,脑子里一片浆糊。心脏瞬间被四肢狂风暴雨般涌入的冰雪吞噬,俨然一座冰窖无疑。

瞳孔里她气急败坏的模样渐渐模糊、缩、黯淡,他没有辩驳,无需辩驳。

他在那一刻突然感到一种倾囊而出后的荒凉,尝到了陆峻鸣那句“光明正大”的分量。

脱口而出那两个字时,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保护陆峻鸣强大的条件反射越过理性、一触即发。他僵作一团的模样如瞧见一夜之间白了头的自己,哑口无言的对峙,分分秒秒都拷打着她的心。

无数个夜晚,只要一回头,他修长结实的身影总在。或近或远、形影不离,早已与她融为一体。而此刻,她是真的捅死了自己的影子。

她离开的时候跑地很急,怕被罪恶反扑而上吞噬干净。

直到管理员扯着嗓子喊着“还有人吗?锁门了啊!”

他才魂归附体,揉了揉眼睛,寻着楼梯的方向。才走两步,脑子里又浮出她在黑暗的巷里狂奔的背影。

霎时咬着牙,使劲捶了两拳大腿,躬起上身,掌根深深地按入眼窝,无声地抽噎了好一会儿。

急喘了口气,扬起脸,加快步伐朝着夜夜行径的路奔去了。

米红梅自顺利带出了六个清华、五个北大的学生后,就跟年级组提了要求,要缓上一段时间,近两年都不再带高三毕业班了。

工作和生活难以两全的纠结在她心里烙下了深深的印记,好在女儿还算争气,如愿以偿地拿到了自主招生的入场券,不用和千军万马再挤独木桥。可丈夫因此和她置下的气却让家庭里长期漂浮着一种淡淡的火药味。

她本就不是逢迎拍马的人,几番和丈夫解释后彼此心里仍有或长或短的刺,她便也不再强求了。

顺着年级组安排了班主任一职,便索性从市中心的洋房搬到学校的教师宿舍来住。夜里忙过备课就开始读书弹琴、焚香烹茶,日子过得惬意。

米红梅起得早,早餐用的素,全是屋里简单的食材。出门弯过一个坡后就是通往教学楼的大道,恰在转弯时,和从诗墙绕过来的卫澜差点面碰面撞到。

卫澜惊了一大跳,赶忙往后退了好几步,慌乱地捂着胸口,喘着粗气,挤出僵硬的笑容,主动打着招呼:“米老师,早啊!”

米红梅也没料到这个点竟会碰到学生,但面上却不显山露水,依旧端着那副庄重沉稳的架子,含颚微微点零头。

两人从三角地带的两边汇入,脚下便只剩下一条道,谁要假装绕道而行都会显得心虚,自然就得并肩相向而校

卫澜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米红梅,心里没底,恨不得有筋斗云。

“那么早就来教室了,早饭吃了没?”米红梅扶了扶眼镜,率先打破沉寂。

卫澜“嗯”了一声:“在家吃过了。”

米红梅领先半个身子,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麻布袋子,敞着口,皱巴巴的课本和参考书的尾部露了出来。

卫澜瞥了一眼,脑子里忍不住浮想联翩,勾勒起她在台灯下恬静地备着课的模样。

“张叠山算是的新人,之前我是不太了解的。但你能赢了和老杜的赌局,高分上了百人榜,由此可见,他在教学上是有两把刷子的。有机会,可以深入交流下。”米红梅自顾自怜地着,面上不温不火。

卫澜已完全感受到她字里行间里的优越感,是以一个前辈的身份来打量着张叠山,心里又冒出一丝丝对张叠山的同情来。原来不仅仅是学生之间,就连老师之间也同样面临着残酷、尖锐的竞争。

“昨晚你的交流发言不错,经验和体会自然是真挚无疑的。但实际上峻鸣没少给你提供帮助,对吧?”

卫澜刷得红了脸,为自己昨日一心想要掩饰私家笔记本的事,而对陆峻鸣的帮助只字不提,功劳全拢在自己身上了。这会儿米红梅公开提及,才强烈意识到不妥,只能垂着头以表默认。

“峻鸣这孩子,我是很喜欢的。成绩优异、赋极高、懂得分寸,整个年级口碑都极高,所以日后他保送清华我是一点不担心的。”米红梅脸上晕开一抹红霞,慈母般柔和的神色。

卫澜摸不透她的目的,话全噎在喉头,堵得满满的,脑子里的神经却丝毫不敢放松,随时准备迎接考验。

两人几乎是并排上了阶梯,绕进教学楼的,米红梅忽而转过头,直视着卫澜:“卫澜,想必通过这一两个月的体验,你也感受到了我们班和你原来的班完全不一样。

读书这事个人努力重要,环境也很重要,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家长打破脑袋想把子女塞我们班了。”

卫澜低眉顺眼地连连点着头,心翼翼地保持着和米红梅之间半个胳膊的距离,生怕一个不心冲撞了她。

“无论如何,你既到了我们班,不管以前是什么样子,跟哪些人厮混,我都不问。往后可就得心里有竿秤,该亲近谁、疏远谁,多少把个分寸。

我常跟我女儿女孩子腹有诗书气自华,但名声干净清亮更重要。万万不要受苍蝇叮咬,也莫要成为苍蝇蚊子。我希望你能和峻鸣能共学共进,三年学成,都有个好去处。”

米红梅的话像沾了辣椒水的鞭子,光化日地抽在卫澜脸上,打得光洁的脸蛋,一道道红、一圈圈白,宛如寒冬腊月里的大萝卜。

好在熬得住冻,也经得住煮,内里烂了心面上却还是清清爽爽、结结实实的娃子。

卫澜陪着笑脸,全程目送米红梅进了办公室,立马回身大步冲回教室,跟斗牛场放出来的野兽无二,横冲直撞,差点撞翻了好张桌上累着的书城。

“哐当”一声,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摸出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往抽屉里“啪嗒”挥手一扔,响声震得整张桌子都颤栗着。

教室里零星散落着埋头念书的人纷纷侧目来望,她倒索性豁出去了,拉起长脸靠在椅背上,让他们看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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