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安娴又转身逼视着王嬷嬷,虽然她入宫之后从不争抢,可毕竟她是一朝的皇后,又出身将门。身上固有的气势让人无法忽视。
“皇上登基后已经追封庆嫔为慈仁太后,你们还口称庆嫔,这般不敬还敢说为人伸冤?”
“如果真有冤屈,当年怎么不说。若是太后真的心狠算计至此,又怎么会放你出宫还安稳生活二十年。一切都是你自己一面之词,也没有证据。皇上也要为此怪罪太后吗?”
面对霍安娴凌厉发问,王嬷嬷有些势弱。
“奴婢许久没进宫,想起旧事,一时称呼错了。还请皇上,皇后赎罪。奴婢只是来把之前的事说清楚,并无他意。皇上作为人子,总该知道生母并非死于难产。”
“不是死于难产,那是什么缘故!”
刚稳定些情绪的宇文承一下站了起来,快步走到跟前。这话几乎的喊出来的。
“是,慈仁太后身体康健,这胎又十分小心,本来生出的时候很顺利。可孩子出世之后,接生的嬷嬷喂了一碗汤药,出血不止,人很快就去了。”
这事跟自己之前查到的一样,慈仁太后本来应该服用的参汤里被人加了活血的药。这是产后大忌,造成了血崩,人才死的。只是当时负责接生的人这些年陆续都死了,无法查明是谁动的手。今天突然有一个当事人在他面前,宇文承却有些怕了。
“奴婢看见太后身边的玉霞姑姑,曾接手过汤药。可是奴婢不敢说,奴婢怕啊。她先是皇后又是太后,岂是我能惹得起的。”
“奴婢这些年一直躲在乡下不敢出面才侥幸活着。可最近有人找到了奴婢的住处,要不是刚好进城恐怕也要死于非命了。求皇上大发慈悲,放奴婢一条生路吧。”
王嬷嬷突然哭喊起来,鼻涕眼泪一大把揉在一起,就要向宇文承扑过来。他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下意识的就是一躲,王嬷嬷直接扑到了地上,又四肢乱颤哭喊着。
难得看到宇文承有些狼狈,霍安娴有些想笑,不过到底不合适,还是忍住了。饶是如此,还被狠狠瞪了一眼。
“既然王嬷嬷躲了二十年,怎么会刚好这时候被人发现?就算要伸冤,命案该去京兆尹。皇家的也该去宗人府。好端端去找吏部尚书做什么。”
“也许是因为太后知道皇上在查旧事,所以不放心又仔细排查,才找到了她。至于为何来找本官,也许是听百姓最近口称李青天,觉得本官能为她伸冤。”
见王嬷嬷不能作答,李尚书只好接话。不过他的这句李青天,别说霍安娴想笑,宇文承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过经过这样一闹,宇文承满腔的怒气倒是散了一些。又坐回自己的位置,打算细细问话。
“太后当年也才双十的年纪,就做此打算未免太早了。而且慈仁太后并非是唯一有孕的,也有生子之后母亲离世的妃子,太后何必这么做。”
说完霍安娴又像感慨一样,低声补了一句“先是臣妾,再是太后,李家究竟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