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章 抢人宝贝(1 / 1)金慎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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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你拓跋寺的王妃。”她又重复了一遍。

拓跋寺打量着她,裴无缺此时披头散发,但容貌不错,尤其是那双眼睛盛满了万千光华,带着几分势在必得。“是你疯了还是我听错了?”

她笑得邪气,“你没听姚玲儿说嘛,我是坏女人。”

嘲讽道,“骨子里发黑的那种吗?”

无缺笑意更深,“我敢保证,至少心是黑的。坏女人最喜欢抢别人的宝贝占为己有。而我更喜欢看别人被抢了宝贝的模样,那一定很爽。”

“你的目的是姚玲儿吧?”

无缺大方承认,“是。我前往北漠营地,本就打着用阴谋诡计破坏你和姚玲儿,趁机杀了姚玲儿的主意。”

他来了兴致,“哼,你倒是诚实。”

“可现在我更想看看面对一个对你痴心不负的女人,你会选择你娘的遗物,还是她。一旦你选择了翎血簪,那姚玲儿就要成为我手下亡魂了。”

裴无缺说这话的时候恶劣极了,身子前倾目光含笑的盯着他。

“实话告诉你,在来的路上我还在想自己是要伪装成苦大仇深,还是宁死不屈的英雄,亦或是其他的模样。可如今到了北漠,我却不想装了。”

张叔教她要对人下菜碟,无缺一直做得很好,她用各种各样的面具包裹着自己发黑的心脏。

有时候她都会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样的人。

她声音低柔,却是满含恶意。

李昌用百姓威胁她的时候她虽然有不忍,但最后她不会为那些陌生人付出性命,她做不到舍己为人。

张叔说她生性薄凉,没有她爹那种忧国忧民的大义。

张叔又说她亲疏有别,为了身边的亲人朋友她可以豁出命去,这一点和她爹很像。

“在大夏装的挺累的,既然来了北漠总归是天高皇帝远,我又何必委屈自己装模作样?”

她本是心黑毒肠,却要装成良善正义。

她本欲恣意妄为,却被仇恨责任钳制。

更加讽刺的是,她想要任性而为,却要在敌人的阵营。因为仇恨和责任压在了她的肩上,在大夏的时候每当她想要任性而为的时候,都会想起宁家血流成河的那一晚。

只有在敌人的阵营,她才能短暂的忘却深仇大恨。

两人在大树上相对而立,所处的距离很近,就是人常说的那种不是要接吻就是要打架的距离。周围的树叶哗哗作响,发丝伴随着衣摆纷飞。

拓跋寺这一生见过的女人数不胜数,各种性格形形状状。她们惯用柔弱掩饰自己的野心和图谋,装作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也有姚玲儿那种,行为举止都天真烂漫,可却视人命如草芥的。

裴无缺并不是多起眼,可那眼中真真切切的恶意却让他有瞬间炫目。

“拓跋寺,你会怎么选呢?”

她的心情很好,扯开两人的距离,脸上笑容灿烂。

可以毫不掩饰自己的感觉,真的很好。

拓跋寺拧眉,“你就不怕我将你杀了?”

她笑,“没有我你就算找到了翎血簪,也绝对得不到。”

蛇打七寸,人打命门。

翎血簪是拓跋寺的命门。

翎血簪是拓跋寺的娘亲不惜性命逃到大夏,交托给宁战的东西。因为宁战为人正义,绝不会因为翎血簪所隐含的秘密而做出有负嘱托的事。

宁战只要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四目相对,拓跋寺在她盈盈笑眼中也扯唇微笑,“姚玲儿的本领超乎你的想象,做我的王妃,你就不怕没命挨到婚礼那天吗?”

“那就是我的本事了。”

“好,十天之后举行婚礼。”

无缺回到帐篷就看到阿婉坐在烛火前,看到她回来为她添了一杯茶。无缺看了她半晌,最终还是落座在桌边喝茶。

阿婉由衷道谢,“今天的事,多谢。”

若不是她那句话,今日不定会遭遇什么侮辱。

便是承受过更痛苦的,可谁又愿意重温噩梦呢?

“以后遇到这样的事,不需要顾虑。我好歹也算个女子,懂得这种事对女孩子很重要。”

话是这样说,可对无缺来说,身子的清白固然重要,却重要不过性命。

阿婉苦笑,“可这副身子早就不干净了,我啊,还不如青楼的姑娘呢。”

世人道秦楼楚馆的姑娘不知廉耻,天生下作。用尽了这世间最难听的词汇去形容他们,却不曾想过,那些女子也不过是讨一口生计。

无缺没说话,阿婉今晚格外想倾诉。

从前有一个小姑娘,被人贩子拐卖。幸好一个善良的员外夫人将她买下,后来她被员外收为义女。义母对她很好很好,好到那姑娘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们的恩情。

后来十四岁时的某个夜晚,义父突然冲进姑娘的房间。

阿婉说,“那一整晚我一直在喊救命,我分明听见义母和仆人就在门外,我以为她会来救我。可直到所有折磨停止,都没有一个人来救我。天亮之后,义母才出现。”

“我当时,真的很想抱着义母诉说着自己的恐惧。可是义母指挥着身边的嬷嬷将我押到院子里,她说,你这下作的贱货,竟然把主意打到你义父的头上。”

“然后,她找来了家里的所有家丁,眼睁睁的看着我挣扎求救,直到最后我已经没有力气说话,后来我昏了过去。等我醒来就被送到了妓|院。”

“后来我宁死不屈,奄奄一息的时候遇到一个很美很美的人,他说,即便要死也要把将你变成这样的人一起拉下地狱。于是我不再倔强。”

后来姑娘又遇到了义父,这一次她主动出击,亲手将那个家弄的家破人亡。

“我记得那天义母就趴在我脚边,抓着我的脚求我放过她。我说好,然后我把她扔在大街上,找了很多的乞丐把她给我的屈辱,全都还了回去。那天我笑得可开心了,我终于报仇了。”

“可以前那个阿婉,再也不见了。”

后来得知那个人是南晋王族,但他死了。姑娘就想着,为他的天下做些什么,就辗转成了李昌的棋子。

阿婉拳头紧握满眼伤痛,不知不觉间已经眼泪成诗。

她说这些不是想博取无缺的同情,她只是本能觉得,这世上谁都会嫌她脏,可眼前的无缺不会。

无缺抬手覆上她的手,眼睛里带着点点零碎的温柔,“还活着就好,阿婉,你做的很好。”

她听惯了责骂和侮辱,这是有人第二次告诉她,活着就好,你做的很好。

越是坚强的人,情绪失控有时候只要一句简单的话。

成年的人崩溃,往往就在一瞬间。

那一晚,营帐里充斥着那个女子悲戚的哭声。无缺就坐在她身边静静的看着她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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