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南慈醒时,太阳已经开始向西南方下沉,阳光虽微弱,但透过圆形的天窗照在她的脸上,还是灼伤了眼底。
倏然闭眼,陆时顷粗暴、悍戾侵占她的样子就浮现在脑子里。
整整一夜,他就像瘾君子吸食鸦片一般,在她的身上无度索取,情欲最深处,陆时顷压迫着她,反反复复嘶哑着逼问:“南南,你说,在你身上正在占有你的人是谁,嗯?”
他强迫她叫出自己的名字,南慈越是咬紧牙关不说话,那种刺穿身体的疼痛,就越剧烈……
“咚咚——”
佣人在房间外敲门,“南小姐,还没醒吗?”
半响,南慈勉强支起自己的身子,“进来吧。”
佣人小心翼翼推开门,就被眼前的画面怔住了脚步。
白色的床单、被套上浸着杂乱斑驳的血迹,女人一脸颓靡坐在里面,残败的妆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深浅不一的红色印记,看上去触目惊心。
见她打量自己的眼神,同情里充斥着鄙夷,南慈淡漠问到:“怎么,我看起来很可怕吗?”
“没……没有。”
南慈低头笑笑,确实怪不得别人用这种目光审视她,订婚礼当天晚上,领回来一个不是未婚妻的女人,又闹出这么大动静,任谁,都会胡乱揣度。
“南小姐,陆先生交代过了,您睡醒要洗澡的话,就去二楼客房,换洗的衣服一会就送到,您要是想吃什么随时通知我们,除了陆先生的卧室和书房,想呆在哪里都可以,只是……”
“只是什么?”
佣人沉了口气,“只是……只能睡在阁楼和……不能出陆宅大门。”
呵,还真是安排的滴水不漏。
南慈暗自嗤鼻,寡淡的问:“陆先生呢?”
“两个小时前刚刚出门。”佣人听似恭敬的语气里,有薄薄的讥诮,“陆先生要去哪,不是我们该过问的事情。”
我们?
房间里就两个人,显然她也是其中之一,她在陆宅里的地位,想来也就于此。
南慈捡起地上的大衣,裹住赤裸的身子,走出阁楼时,懒懒的伸展了一下胳膊,盈盈的笑道:“我不太喜欢白色,帮我换套颜色深一点的床品……哦,对了,我觉得有必要跟你们说一下,我会在这里住很久,久到……你们想象不到。”
南慈在二楼最向里的客房洗了澡,雾气氤氲,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她的身体像经历了一场劫难,依然白腻柔滑的皮肤上,密密麻麻的指印、吻痕和挣扎中产生的淤青,它们萎靡而哀艳……
她艰涩的笑笑,原来六年来,面目全非的并非只有自己,那个男人亦然。
细细回忆起来,他以前在情事中也是疯狂,但会顾及她的感受。而现在,他残暴的恨不得将她碾碎,南慈不得不承认,她开始惧怕他。
洗完澡,换洗的衣服已经送来,南慈看到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藕粉色的睡衣上,那一只熊,笑得还真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