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见过这个人?”我关上房门,难以置信地看着陆礼。
“不仅如此,还是在宫里。”陆离皱着眉补充道。
我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细细想了一下自己在宫里接触的人却并没有这号人物。
“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前朝和后宫总是有所间隔。”陆礼顿了下,“不过,我也就只见过一次。”
“什么时候的事?”
“几年前了。和顾澜商议出征的事情偶然撞见。”
“那最近......”
“还没有。”
“会不会记错?”我抱着侥幸心理,“每日来来往往那么多人。”
“应该不会。你觉得他长得像是路人甲乙丙丁的模样?”陆礼过目不忘的本领我自小就知道,更何况这白衣男子长得俊俏清秀,很难让人不注意。心里凉了半截,也就是说,外面的都是障眼法,自己已经被盯上了也未可知。我面如死灰,瘫倒在床上。
“喂,要是我被盯上了,抓到宫里指不定得受多少折磨。那家伙一定会第一个出手整我。”
“。。。”
“陆哥哥,你可要救我。”我假装抹着眼泪,“我现在可是待罪之身,你窝藏罪犯是同伙,都跑不了的。”
“。。。”对于我的连坐责罚,陆礼很是头疼,瞪了我一眼,道,“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去。”
“啊?”
“我还在宫里当差呢,将军抓到逃犯,举国称颂信不信,顾澜也一定封我个大官做做,我就光宗耀祖了。”
“那我把你供出来。你逃不掉。”我哼哼。
“谁还听你辩解?你那时候就成了待罪之身。”陆礼说得一本正经,我看了他许久,虽然相信这是玩笑,却也凝起眉头,有些害怕。
约莫是自己的神情吓着了陆礼,陆礼拍了拍我的肩,没再继续供出去不供出去的话题,安慰着回到之前的话题,“不过也不好说,还需确认。”
“哦。”我点头,知道他当下提的是白衣男子的事情。
见我恢复常态,陆礼随意坐在床边,问着,“不过,你和他之前见面了?是何时见过面?”
“不久,大概三天左右。”我回忆着,“不过,这两次出门都能撞见,实在是太巧了些。你若是说他是宫里的人,可他也确实是身上带着药草气息,和祖孙俩也不是一般的熟悉。”
“两次出门都撞见?”
“对啊,之前没出门,都不曾觉得这里有人居住。现在到好,寻上门的祖孙俩,出门就能撞见的白衣男子。虽然很俊巧,但也真的很诡异不是吗?”
我没注意到陆礼黑了的脸,自顾自揣测着。
“是啊,诡异的很。”陆礼咬牙切齿,想着自己曾在祖孙俩的居处安排了人手,不妨问问情况如何,嘱咐我,“我需要出去一趟。你别乱跑,老实看话本就行,谨慎些总是好的。”
我竖起三个手指头,郑重发誓,“嗯,我不出门了。”心下不安,絮絮叨叨,“如果我被抓进去了,别告诉我爹娘,你就说我还在别院吧。”
“。。。”
陆礼黑了黑脸,戳着我的脑子,一副愚不可及的神情,“你......”
“你不必担心,可能几年前也只是个给宫里送药的呢。”
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暴自弃,“是吧,送药的。把我也做成药引子,去解宫里那位的毒。”
“。。。”陆礼张了张嘴,隐隐看出是“愚不可及”的口型,而后关门离去。
出了别院,陆礼招来了其中两个侍卫。
不复之前的嬉笑打闹,陆礼一脸严肃,询问着近况。
“禀报将军,未曾发现异样。”
“没有奇怪之处?”陆礼奇怪。
“不曾。这对祖孙也鲜少出门。”侍卫低头想了想。
“鲜少出门?可有什么别的人?”陆礼眯起眼睛。
“没......没有。”一个侍卫支支吾吾。
“如实说。”陆礼冷声。“别对我撒谎,不然你们知道后果。”
“没有。”侍卫互相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
心下明了,面露失望。
“罢了。”陆礼深呼吸,放下杯盏,不耐烦地挥挥手,“退下吧。”
侍卫如释重负地转身,正要开门出去,身后便抵上一把刀。是陆礼的贴身护卫阿展。阿展一把扯过侍卫,拿刀扣住,并把刀往前送了送。
“本将军说过,不养不忠之人。”陆礼垂眸,看着被阿展压在地上的两个侍卫,满脸失望。
“为何?”一位侍卫不明所以,大胆发问。
“鲜少出门?呵,采药的人家,怎么不出门?”
“可就是不出门!”
“闭嘴。”另一侍卫往地上啐了一口,恶狠狠地吼着。
“饶命,将军。”其中一个侍卫大声哀求,却又小心翼翼不敢低头,“这是命令,不能。”
“闭嘴!”
“命令?呵,我说呢。”陆礼自嘲地笑了笑,想明白了许多,“可真是好样的。好样的。”边说边往门外走去。
“将军?”阿展询问,心下也猜到了几分。
陆礼点点头,身后的求饶声渐渐消失,将军之所以是将军,就不会是心慈手软的人。
书房。
“公子。”阿展回来禀报。
“都解决了?”陆礼翻着兵书,心烦意乱。
“嗯。”
“可有什么线索?”
“不曾。”阿展低头。
“也罢,明日再安排两个可靠的人吧。”
“别院?”
“嗯。”
“是。”阿展答应着,随即想到了什么,“公子,会不会?”
陆礼放下兵书,“是啊,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阿展知道公子是为了赵姑娘好,可是,可是,这毕竟关系到......”阿展憋了许久,终是把话说了出来,“恕阿展直言,这件事再下去,确实怎么说都对陆家无益。”
尽管隐晦,但都是聪明人,自是明明白白。
良久,陆礼只吐出一句,“你能为陆家考虑,我很高兴。”
“我是为公子考虑。”阿展抱剑低头,语气坚定。
“公子可知现在在做的是什么事情吗?”阿展往前迈了一步。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阿展显然很是激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为了赵姑娘,得罪的是这天下最有权有势的人,将军府再大再强,也敌不过帝王。更何况,赵姑娘对你并无意。何苦呢?”
陆礼看着阿展。两人自小便一起长大,情同兄弟,也是自己最信赖的人。只是阿展不常对事物发表言论,倒也不知对方竟然已经将利弊分析地如此透彻,把话说得如此明了。
是啊,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