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礼憋屈了太久,陆家军也憋屈了太久,一个个成了拼死搏斗的野兽。
眼看着局势逆转,北川君咒骂着“废物”却也无能为力。鸣金收了兵,匆匆撤回再议。
如此,南安虽然损失惨重,倒也不算吃了败仗,到底算是打了个平手。
陆震天看着北川君携将士撤退,也没有继续追,转身向陆礼方向走去。
陆礼作揖,唤了声“父亲。”
陆震天应着,伸手往陆礼身上探去,“阿礼,是怎么做到的?”
陆礼和父亲并肩往回走着,“是周岐。”
“周岐?”陆震天重复着,营帐里确也没有旁人懂蛊,可此前周岐总是无法,这样的突然,总是让人忍不住怀疑几分。
“嗯,回去我与你细说。”
“父亲,你有没有觉得,周岐身上总是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两人齐步进入营帐,陆礼为父亲斟了茶,坐在一旁,揉了揉手腕,若有所思地问着。
“嗯?”陆震天侧头等待陆礼的解释。
“我总觉得,他实在是诡异。”陆礼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伤口,“我也是近来才知道,蛊毒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施加的,而我的身边,能够长期待着的确实也不多。要解蛊毒,不仅要熟悉下蛊毒的人,还要熟悉被下蛊之人。”陆礼说了半天,却越说越乱,最后挠了挠头,“唉,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他很熟悉,今天他给我解蛊也表现的对我很熟悉的样子。”
陆震天闻言缄默,思索了再三还是决定告知陆礼曾经的过往,“虽然不知是否有关联,但是阿礼,你从前失踪过。”
“失踪过?”陆礼一愣,旋即喝了口茶压压惊,“父亲你可别开玩笑了,我若失踪过,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陆震天也很苦恼,“当时我们找了你许久,几乎要放弃,最后是你自己回来了。”
“我自己?一个人?”陆礼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陆震天突然想到了什么,急道“小红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入府的。”
“......”自己确实有那么一段时间的怀疑,自己的一段记忆,小红凭空就出现在了自己府里,那么,这么看来,小红和周岐后来的合作,也可能并不是偶然。
陆礼疲惫至极,皱着眉头,捏了捏自己的脸,无尽的纠结,倏尔,想开了些,“罢了,从前的事情,等过了这次战役再谈,眼下蛊毒已除,倒也没有太多后顾之忧。”
“嗯,要紧的是尽快结束战争。”陆震天作为将军也点头表示认同。
只盼着随后北川君不再出什么损招,光明正大地来上一仗。
事实上,一切远比想象中的顺利。
北川君虽然英勇善战,谋略卓越,但奈何不住祸起萧墙,天命如是。
北川境内,见自己大哥良久未回,被册封为北寽地方王侯的二皇子北呙直接率兵谋反,一把火烧了自己偏殿后,耀武扬威地登堂入室,直取都城大殿之上的宝座,改了国号,换了臣子,要不是报应来的太快,时间来不及,恐怕连后宫都已经重新整改了一番。
而事实证明,这位二皇子也确实是蠢的厉害。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他一把火烧了三天三夜,连累了不少地方百姓。流离失所的小老百姓们不仅给了北川君重重的一击,也让自己陷入了困境。
于是乎,北川君听闻此消息,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大骂了一声孽畜就率着众将士回了北川境内。
这一场战争,来势汹汹,又结束的荒唐。流离失所的南安百姓回到自己的家园,摇着蒲扇乘凉的日子里,自然是夸那二皇子北呙,而北川二皇子的处境,那就不得而知了。
于是乎,三月后。
烽火连天的日子终于结束了,陆礼率着众人回来。这几月来捷报频传,说书渲染,陆礼所过之处,沿街都是夸耀他、仰慕他的百姓。
“陆家真真是忠烈之家,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啊。”一位老大爷赞许地看着高坐马上的陆家父子。
“小陆将军也是国之栋梁啊。”老妇人满目欣赏,恨不得年轻二十岁。
良家妙龄女子或羞怯地低头,或大胆地示好,“陆礼!我愿以身相许!”声音洪亮,引人侧目。
我和顾澜相携在正殿接见了陆家父子。
风尘仆仆,陆家父子端端正正跪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贵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礼数不可废,我瞧着他们下跪。
经过沙场的打磨,陆礼黑了许多,也壮了许多。陆父白发添了几许,也老了许多。
我也不必再日日担惊受怕,反而变得踏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