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章 求剑(五)(1 / 1)溪山烟云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楠楠姐,还有多远啊?这都走了一个时辰了。”

陈楠楠回头,只见闻人衍气喘吁吁地倚在一棵老树上,面颊上也都是汗,好像刚洗过脸似的。

忍俊不禁地递给他一块帕子,让他擦擦汗。

闻人衍擦着汗小声抱怨道:“把小爷累的,那村子里最好是有什么线索。”

严越看到他这番模样,竟破天荒地安慰几句:“应是不远了,我方才听见了鸡鸣,想是桃源村就在附近。翻过这个山头应该就能看见。”

桃源村在蕲州崀山深处,因地处偏僻村民少与外界往来。

中午他们回家向陈老爷打听了林远的朋友近况。

林远的身上除了颈侧的伤口没有其他伤痕,他也是有武功之人,对凌厉的杀意不可能一无所觉,如此想来应是没有与凶手发生肢体冲突。是以凶手该是林远认识甚至熟识之人,又联系到他死于八月十五这样特殊的一天,很有可能二人关系匪浅。

三人讨论了一番,想着若是涉及秘辛,林家可能不会告知,就去问了陈老爷,果然问到了林远之前有一名好友谢怀谨,同为铸剑师,以前二人颇为亲密,焦不离孟。五年前不知何故,在林府门前大吵一架,自此分道扬镳。

五年前,那正是卓平江求得观云剑之时。

这几件事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可好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于是三人急忙出城来到崀山,找寻这位谢怀瑾。

陈楠楠捶捶后腰,直起身来,不有感叹一句,这崀山真是钟灵毓秀之地。树林丛生,百草丰茂,谢怀瑾选择避于此地,想来也是心性淡薄的人。

“到了。”严越爬上山头后说道。、

那桃源村在崀山腹地,端的是一副世外桃源之貌。

他们从山头望下去,田野间有农人在劳作,村旁还有一条小溪,有妇人正在浣衣,屋舍掩映在树荫之下。此刻快要到晚饭时分,村子里有炊烟袅袅升起。

进村后,村民看到他们并不警惕,大约是看到这三人模样不错才多看了几眼。

陈楠楠看到一位端着盆湿衣服的女子从河边走来,约莫三十岁,马上扬起灿烂的笑,迎上前去道:“这位姐姐,我们是从蕲州城来的,不识得村子里的路,想问问姐姐,谢怀瑾,谢伯伯住在哪儿啊?”

那女子也是个爽利人,听见楠楠叫自己姐姐,笑着答:“妹子真会说话,你叫我李姐就行了。谢老住在村子东头,就在我家旁边,刚好我衣服洗完了要回家,你们同我一路吧。这几日来寻谢老的人还挺多。”

正说着呢,陈楠楠就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木盆,李姐连连推却,二人客套一番,一行人沿着村子的大道朝东走去。

这盆衣物分量不轻,这会儿日头虽偏西,但温度依然很高,日光照在脊背上,没一会儿陈楠楠的额头上就有了细密的汗珠。

闻人衍看着村子里的一切都十分新鲜,一直在走神。

那李姐和陈楠楠谈天说地正在兴头上,也没有注意到她的窘迫,只觉得生的这么标志的姑娘,性子还这么好。

严越听到陈楠楠略微急促的呼吸,就知道她端不动了,却也事不关己地走在后面。这娇小姐细胳膊细腿的,硬要逞强活该受罪。

到了李姐家门口,陈楠楠的衣领都被汗沾湿了,与李姐寒暄时还连连说自己不累。

等在一旁的严越听着这话嗤笑了一声,见她转过头看自己,还斜了一眼。

谢老的屋舍和其他人家的别无二致,像是普通的农户人家。

严越站在木门前,刚屈指要叩门就听到,“三位进来吧,门没栓。顺便帮老夫把门边的那捆竹子搬进来。”那声音有些苍老。

陈楠楠弯腰正要伸手,“女娃娃力气小,让男娃搬吧。”

听到这两句话,闻人衍觉得院中老者定是武功不凡,拎起那捆竹子,率先推开门,阔步往里走,想要先看看高人的相貌。

走进院中,先有一阵甜郁香气扑面而来,一看西侧的院墙边种着一棵银桂树,枝叶稠密,宽阔的叶片间装点着乳白色的花簇,微风拂过那花朵在枝头颤巍巍的,十分喜人。

三人都被那棵银桂吸引了目光,只听一声,“几位都看着这棵桂树,想来也是懂花之人。”

严越循着声看去,只见一个发须皆白、穿着朴素的老翁坐在屋檐下,该是为了遮阴。他嘴上说着话,手却不停地在编着一只竹筐。听他气息浑浊,实不像一位有武艺在身的人。可刚才他竟能隔着木门,识出动作,辨出性别,严越暗暗思忖这老者不简单,需警惕。

陈楠楠没有那么好的耳力,只看着桂花,就想到家里的桂花糕,对着老翁笑眯眯地说道:“老伯,我不懂花,只爱吃。”

老翁听到这句话,哈哈大笑,直起身来,指着陈楠楠笑语:“你这女娃娃倒是口无遮拦,看着我的花,只想到吃,倒也是个性情中人。”又看向闻人衍道,“竹子放下吧,这孩子真像根呆木头。”

闻人衍听到这句笑骂也不着恼,放下那捆竹子,颠颠地跑到檐下,看那老伯编筐,陈楠楠也凑了过去。

只严越还立在院中,朝老者抱拳行礼,说道:“前辈好,我们从蕲州来有事请教,不知您是不是谢怀瑾前辈?”

“你来到我家,问我姓名,我愿答便答,可首先你又是谁呢?”老者手中不停,也不抬头看他,随意地开口问道。

严越犹豫了一下,答道:“晚辈是云想山庄的弟子,此番前来是为蕲州林家的林远前辈。”

那老者听到“云想山庄”时,手中动作停了停,抬头目光炯炯地看着严越,“原是那卓家小子的徒弟。”话语中似有不屑,“他派你们千里迢迢地赶来就为了林远,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费尽心力啊。”

三人都听出老者话语中对卓平江的轻看。

虽然平日里闻人衍对师父敬畏居多亲近偏少,但他听到旁人对师父的不屑评价立时想出声维护。只又想到此行是有事相求,对方又是前辈,张了张嘴就闭上了,可脸上却没有刚才轻松愉悦的样子。

陈楠楠了解卓平江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江湖上大多数人都对卓平江赞誉有加,少有批判,是以更加好奇老者的身份。

严越无意识地搓着指尖,师父向来注重名声,在江湖上声誉颇好,这老翁竟然语出不屑,肯定不是泛泛之辈,沉声应道:“师父向来是重情重义的。”

老者忽地恼怒起来,撇开手中的竹筐,直直地盯着严越,眼中似有一把火,怒道:“他卓平江若是懂得情义二字,哪有今日风光!”

倏又变脸,脸上的怒意一扫而光,温和地对着严越说:“我看你背着一把竹剑,可否给老夫看看啊?”

严越被老者的怒火惊了一下,又见他立时转变态度,饶是自己心思百转千回也是摸不着头脑。愣了愣,从身后拔出那把竹剑,双手奉上。

“不必如此,你单手持剑就可。”

严越将剑握在右手里,电光火石间想到老者的意图,抬眼直视他,刚要防备,就见他飞身前来,口中还说:“老夫且来领教卓平江徒儿的剑法如何!”

抽出一根细长的竹棍就朝严越袭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