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四章 启国风云(二)(1 / 1)盘须少女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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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起身讶异道:“竟有此事,朕竟不知,莫不是我饮酒过度,忘了?此事当时是谁负责?”

风项手心冒汗,此事当时自然是自己负责……君王说什么就是什么,说土是金,那土便是金。伴君如伴虎,皇帝这是想推脱责任……

此时,怜妃将一颗葡萄送进皇帝嘴里,轻语道:“你忘了,是我叫你增费修筑宫殿的,我那宫楼太过窄小,便想换一间大房子住。”

皇帝脸色骤变,本想推脱责任给风项身上,奈何自己的爱妃如此坦白。

过了一会儿,皇帝才大拍脑袋说道:“瞧朕这记性,是我颁布的命令没错,此事不大,明日我再拟旨拨款给边关便是了。”

“其实臣还有本启奏,这才是臣深夜冒访的原因。边关数城已沦陷,望陛下增兵御敌,并派遣一名上将征讨莽原国。”风项直言道。

皇帝眉头微皱,敷衍道:“此事明日早朝再议。”

“元华,来,再吃颗葡萄解暑,”一旁的怜妃柔声说道。

皇帝张嘴便含下冰甜可口的葡萄,甚是享受,却把一旁的风项晾在一边。

风项忽觉如箭矢穿心,心凉了半截,此女竟直呼皇帝的名字,礼节全无……就是此妖魅作祟,启国才会陷入外患之灾啊!

“陛下,边关频频发报求援,我要说的是莽原国……”风项强调道,他不甘心就这么放弃西北的边防。

皇帝抬眸道:“西北边境常年被蛮兵侵扰,屡见不鲜,我父皇在位时便是如此。放由他们侵袭又如何,我有大将寿阿坚守阿布关,朕有何惧?”

此时,一名身受数伤的将领突然闯入大殿,吓得殿内的太监奴婢容貌失色。

守门的兵士莫敢拦截,只因他手中有御赐的通行金牌。

来将随即跪地参拜道:“臣刘元周叩见皇帝,卑职有紧急战报启奏!”

皇帝识得此人,是外戚刘元周,皇后的胞弟,曾调令至西北的边关驻守。

皇帝顿时雅兴全无,他摆手说道:“爱将先行退下疗伤,有何要事明日再议。”

“陛下,臣星夜前来,必是有紧急战事相报啊!请陛下听完!茂城没有丢!我们还能打,请陛下派遣援兵!”刘元周高呼道。

可悲的是,就在刘元周抵达天护城之时,远在西北边境的茂城已被敌军夜袭攻陷,而他却无从知晓。

见此情景,风项附议道:“茂城属西北边境二十三城之首,茂城未破,我们就能守住西北防线!”

“我们坚守了三个月,整整三个月啊!”

皇帝本已有些怒气,这突然而来的武将刘元周更是激得他心神不安,他直接怒吼道:“尔等听不到我刚才的话吗,我叫你们滚!”

刘元旦呆呆地跪在地上,他身上裂开的伤口已经结疤,残破的双腿竟还要跪这如此荒淫无度的昏主。

“昏君啊!我启国竟有如此昏君啊!我等兵士在前线苦战数月,你竟不派兵,不派粮,还在此纵情享受!”

一旁的花洋终于逮到了机会发言,他训责道:“好你个刘元周,竟敢辱骂圣上,你好大的胆子啊!”

皇帝努力遏制不住心头的怒火,再怎么说,刘元周也是皇后的胞弟。杀了他有损皇室的颜面,这天下人当如何看待当朝皇帝,妄杀边防将领?

皇帝额上青筋暴起,却转而怒骂花洋道:“朕未发话,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这狗奴才发言?”

花洋一听这话,吓得跪地乞饶道:“皇上,小奴知错了,小奴知错了。”说罢,花洋自扇了几巴掌。

刘元周丝毫不惧,他怒目而视,看着这金雕玉琢的大殿。他心中不由得生出悲悯之情,前线的战士食不果腹,衣不遮体,兵甲匮乏,这狗皇帝竟还能稳坐在这大殿之上安享荣华。

“狗皇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不需要你可怜!”刘元周怒吼道。

风项吓得莫敢仰视,他低头不语,将心中欲谏之言压住。

如今皇帝在盛怒之中,若再有不顺之言,定死无葬身之地。刘元周忤逆之话一出,必死无疑,即便他是皇后的胞弟……

皇帝径直走下王座,他缓步靠近刘元周,说道:“你是个真正的勇士,可你忤逆了我,你不死,圣威何在。”

“呵呵,昏君,你话真多。”刘元周揶揄道。

皇帝知道刘元周赴死之心已决,他忽然转脸询问风项:“对了,风大人,你方才不是有本启奏吗?”

“没了,皇上,臣该奏明的已经奏明了。一切安排由皇上定夺,下臣不敢多言。”风项摇头道。

“对了,这凤寰宫还有一处赏花的阁楼未曾修筑,风爱卿有何建言?”

风项随即慌了神,皇帝明显是要刺激刘元周,让自己身陷不义!风项额头上冒出大颗汗珠,若有一句失言,项上人头恐难保住。

“下臣愚见,再拨款十万两修筑阁楼,以彰显怜妃的尊贵!”

怜骆轻挨在王座边缘,桃目里尽是柔情,她静静地看着这帮男人争锋相对揣测心思。

皇帝满意地点头,道:“风爱卿深知朕心,不枉我的一番栽培,年纪轻轻便晋升户部侍郎,果真有过人之处!”

风项低着头,他紧紧咬着牙根。纵使言不由衷,愤恨难平,他也得抑制住。即便他不为自己着想,他也得为风家着想。

“世人皆传当朝户部侍郎风项忠义无双!原来不过是一名见风使舵、贪生怕死之徒。我本以为你会直言进谏,想不到你也会说出此等令人作呕的言论,哈哈哈哈……”刘元怒骂道。

刘元周忽而狂笑不止,口中鲜血留出,笑声回荡于大殿之中。

刘元周指着风项笑骂道:“我等文武皆误会了晋大人!若晋文泽在,必直言相谏,冒死上书!而你这厮身居高位的佞臣也不过是藏头藏尾的伪君子,你也配与晋文泽齐名为当世无双的才子?真是辱没了他的的名声。”

皇帝挠了挠耳朵,晋文泽?又是这个晦气的名字。他只不过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废物,一个被贬后辞官隐居的懦夫。

皇帝背身下令道:“刘将军是皇亲,不可刀剑加身,来人啊,将其杖毙于庭上!”

说罢,四五名身穿白衣蒙面的侍者持木杖上殿,刘元周闭目落泪,却毫无畏惧。临死前,他心有不甘,心心念念的前线士兵们还在等着他搬援兵,可如今自己却即将身死于大堂之上。

四五人挥杖打下,刘元周身上的伤口裂开,鲜血涌出。期间,他未发一声,只是恶狠狠地看着身披华服的昏主。

画面极其恐怖,怜妃吓得掩面莫敢直视,而身披黄袍的君王却津津有味地欣赏着这幅残忍的画面。

风项低着头,血液已然溅至他的脚下,可想而知,画面何其残忍。

“臣身体不适,请陛下准许微臣先行告退。”风项摆手作揖道。

“那你就滚吧。”皇帝拂袖说道。

风项从凤寰宫走了出来,脊背上感到无比寒冷,并非惧怕,更多的是失望。

花洋追了出来,说道:“小舅舅,你年纪轻轻便位及高位,且行且珍惜啊,往后你我二人在朝堂之上应当互相照应。”

风项唇瓣发白,他还未从方才的悲痛中走出来,此等小人便来谄媚。

风项恶狠狠的怒视之,道:“阉贼!蛊惑君心的佞臣,我风家世代忠烈,我辈岂能与你谋之!”

花洋被这突然而来的臭骂吓住了,他原以为风项也是同他一样的人,想不到他竟不听劝告。

“哎呀,好你个风项,若不是与你沾亲带故,我才懒得理你。你说得对,不是你风家世代忠烈,屡建功勋,你个臭小子能承继功名?就凭你也想当户部侍郎?我呸!”

风项气愤地扬袖离去,与犬相吠,纯属浪费口舌。只是走远后,他还是回头看向了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层层乌云似高山压在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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