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三章:公子扶潜(1 / 1)乔栖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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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鱼来时,戚岸正望着手中的一块破布发呆,他死盯着手中物,双目通红。

手臂上的几处伤口简单处理后,这会儿有些血缓缓渗出,染红了一小片。

戚岸这时也不过十三岁,却是比同龄人要老成许多。但是个头却比常人高许多,只是未长开的骨架还有些纤细,显得人更为瘦弱。

旁边的窗户正对着落日,覃国的傍晚总是美得过分。只是今日的火烧云有些过于红了,烈火烧过了远山,漫过百阅楼才被晕染成淡紫色。

冬鱼敲门声吵醒了戚岸,将那块破布放回到木盒中,小心翼翼地收好。疾步走向门前,见着来人转而换了模样,“冬鱼姐姐找我是有何事?”

“陛下醒了,这会子让你过去。”

“小人这便去”戚岸立在门前,四周全无方才的低压。

冬鱼见话已带到,转身便走了。戚岸紧跟在后,。

“鄙人见过陛下。”

胡函抬起眼眸,看着眼前的人,她这才意识到这时的戚岸也不过十几岁。

“戚岸,你今年多大了?”

“回陛下,鄙人今年十三”

十三,巫蛊案时,他也才九岁。从一个不受宠的东苑皇子,变成了罪妃之子。如果不是萧公公换子之计,戚岸的尸首也早被挂在尚京宫墙上了吧。

“朕念你护驾有功,即日起你便常伴朕左右,陪着朕习字学文练武”

胡函想通了,她的命运不一定如何。不要说再穿回去,是死是活都不一定。不如好好地培养戚岸,以便日后覃国留有期望。

这话让戚岸大吃一惊,许久不敢说话。

“你也不要觉得惊讶,你若真心待朕,朕绝对不亏待你。你尚年幼,万事都尚未有定数。但朕希望你,日后无论如何,都能将覃国放在首位。”

胡函自穿越过来后,想过很多。为什么会穿越?怎样才能回去?起初她想过自杀来结束,但是怎样自残都没法实现。

每次抱着自杀的心情去自残,都会卡住。

自残,卡住。

不自残,可以动。

自残,卡住。

不自残,可以动。

胡函觉得自己肯定是要先完成扶桑未完成的大业,才能回去。也是因此,胡函对覃国的光复大业斗志昂扬。

相反,戚岸对覃国并无多少感情,巫蛊案时,母亲早已不受宠。母子二人每天在东苑中受尽欺辱,若不是多次受萧公公帮助,母子二人怕是连巫蛊案都熬不到。

魏美人盛宠,先后陷害公子铮、太子扶依。

最后将目光投向东苑,那里有唯一的正统皇子——公子潜,而巫蛊案一出,所有毒箭都对准了公子潜的母亲。

不过数日,被人遗忘的公子潜母子被人重新想起。

在尚京的城墙上,悬挂着公子潜母子的尸首,那具干枯瘦小的孩童无时无刻不在向天下人展示皇帝的无情。

戚岸总会躲在墙内,呆呆地望着。

那里悬挂的本该是他,而不是小山的弟弟。他不知道萧公公用了什么办法,将两人对调。

于是,原本毫无关系的两人,顷刻间互换了身份。

戚岸对小山抱有愧疚,当他看到地上的小山时,红了眼。

“不是让萧公公送你出宫了吗?”

小山知道他,这是自己弟弟换来的公子潜,“不能走,他……还在这……”

“还在这……享受着…万…万人敬仰”

戚岸亲眼看着小山被人抬走,扯下他身上一块布,像之前一样偷偷收了起来。

“陛下,今日之事绝非简单,还望陛下能彻查此事。”

“能入宫行刺,还能掌握朕的行踪,自是不容小视。”胡函望着不远处,面容苍白,双目红肿的少年,只当他是受伤所致并未多想,“朕已经让刑部派人彻查,不过还要你暗中调查此事。”

“陛下可是怀疑前朝之人?”

“当下之时,前朝之人不可信。”

“那陛下不会怀疑……”

“朕自然不会怀疑你,你舍命救朕,又亲眼看着好友那般,朕定是信你。”

闻言,戚岸猛抬眸如利剑般射向胡函,他平日与小山并无亲近,外人怎么会想到他俩关系非同一般。胡函也捕捉到他凶狠的眼神。

“现下你还要多吃些委屈,不过你若信得过我,我定不会辜负你。你所仇恨之人,也是我想要除掉的。”

“今日之事,是我牵连到他,你若仇恨我也不为过。”

戚岸自知胡函看穿自己的伪装,便也不再加以掩饰,毫不客气道:“你还知道什么?”

“你想让我知道些什么?”

戚岸冷笑一声,大胆而赤裸地盯着她,“你究竟是何人?”

“覃国皇帝扶铮”胡函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迎上戚岸的目光,昂着白嫩修长的脖颈,如同那高贵的天鹅。

这一刻,胡函拿足了气势想要和他一较高下。

“覃国永远只会姓穆”

“陛下说这话不会心虚吗?”

戚岸冷笑,“老皇帝一死,公子铮就死而复生,扶桑公主意外而亡,真是巧合?”

“你怀疑朕害了扶桑公主?”胡函自是不怕这个怀疑,赵将军与幸川是她的后盾。

戚岸缓缓踱步到床前,“鄙人反倒更倾向于民间传闻”

坊间传闻扶铮受人陷害后,怨灵飘荡在百阅楼,老皇帝死后,他借尸还魂。

“无稽之谈”

“坊间传闻大有不可信之处,不过若是死人未死呢?”说着,右手紧捏住胡函的下巴,迫使她扬起脑袋。

胡函用力挣脱,没有挣开,反而扯的伤口更疼。

“一个入了棺材的人,怎么能爬出来?一个好好的人,竟在将军府意外而亡。”

胡函闻言,勾起唇角,“你有什么怀疑,大可向众人言说。朕既坐在上了皇位,便广开言路,听天下人对朕的意见。”

戚岸咬牙,右手滑下,“我只要想,今日你便逃不出。”

“你不敢”感受到脖子上的手收缩,胡函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

“我有什么不敢?”戚岸多用了一份力。

“朕若死了,你便永远翻不了身。只会在是在东苑苟活的弃儿”

蓦然,就见戚岸红着眼,手也下狠劲。

胡函感到了呼吸困难,捶打着握住自己脖子的双手。

“陛下可是有不适?”门外冬鱼闻声,觉得有些异样,扣了扣门询问。

胡函用力瞪着戚岸,全然没有半点低头的样子。

“你究竟是谁?”

回答他的只有不清楚的哼唧声,看着手下的人已经翻了白眼,松了松手,“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我是谁有那么重要?”

“你是穆扶桑?”

“你说是便是”

戚岸听后,撤了手,死盯着他,“你承认了”

胡函压抑着咳声,缓了会儿,抬头看着床边的人,“不管我是谁,你都是那狗皇帝的儿子,只要你在一日,覃国就有你一席之地。”

闻声后,戚岸眯了眯眼,如同豺狼紧盯猎物般看着胡函,“什么意思?”

“现下所有人虎视眈眈,今日之事还有无数次。皇帝可以死,但是覃国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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