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八章 玉笛横陈 翩翩公子(1 / 1)紫雨千岁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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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润春色里,暮色黄昏中,闹市浮华下隐藏的孤寂感跃然水面。风疏疏地斜织着湖边烂漫起舞的柳絮,卷起涟漪在和煦的微风中零落荡漾,撩起一叶扁舟上吹笛男人的白色衣袂,翩翩然而来,顺江缓缓驶进视线,一身洁净而明朗的白色锦服。玉树临风,眉目如画,晶莹澄澈,飘逸灵动,与拱桥争辉相映,犹如一朵天竺葵在无限绚丽晚霞光中盛开,轻灵纯雅,倾尽韶华。玉笛横陈,乘风踏波,靠近岸边,男子收起竹笛,斜在腰间,穿过五彩琉璃玲珑拱桥,那份淡然潇洒,俊秀出尘,如皎皎“潘安”临俗世,似翩翩“宋玉”入凡尘。伴随着刚健的步伐,利落的身姿,他纵身跃上岸边,身形似娇燕般敏捷,超凡脱俗的气质展现无疑,凸显出“正是似水流年,光景无限好”的高雅气质。

上岸的瞬间,男子又“刷”地一声展开原本插在腰间的折扇,轻踱两步,一袭雪白色的长袍,将袖口边绽放的金色流苏蔷薇花衬托着无比娇艳,走在祥和的春风里,纤细的身影自信从容---定睛一看,原来正是在襄阳城南闹市中从马蹄下救幼童的“黄光”—他叫沐云帆,白衣胜雪,衣袂翩翩,更加衬托出他的轻盈韵致,不扎不束,俨然超越了世俗的美态生姿。

步行数里,城门上“应天城”三个金字映入眼帘,沐云帆微微一笑,正准备跨城门而入,忽然看见一群人围作一团,里边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走近观望,一位衣着质朴的老妪和一名年轻气盛的褐色衣服的小伙子正在为一匹青色的丝绢发生激励争执,双方都称丝绢为自己所有,互不相让,最后竟然撕扯扭打起来。路人见老妪在气力上远不敌小伙子,纷纷阻止劝架道:“这匹丝绢是否有独特的标记?或者下雨现场有证人?”

“没有独特标记,也没有人证。这是我早先购买的丝绢,因为手头一时紧张,准备拿到集市上贩卖。不想行至半途下起雨来。所处之地人烟稀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竟无避雨之地,眼见雨水绵绵不绝,只得把绢展开来遮雨,正在此时,远处奔来一人,浑身冷得发抖,衣服全湿透了,请求到绢下避雨。”双方解释如出一辙,都称自己好心收留对方避雨,却不料雨止天晴后,对方有侵财无赖的贪心,强行说丝绢是自己所有,一路扯扯拉拉找人评理,直到走到城门口。

“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了?我见他是年少的小伙子,跟我儿子般大小的年龄,好心帮助他;他却欺负我年老,身体羸弱,硬要抢我用来换钱买药、买粮的丝绢,真是欺人太甚呀!”说着,带着乡土气息的老妪,更是老泪纵横,语言间充满了惋惜和不解之情。

围观人群听后,纷纷指责褐衣少年倚强凌弱,好逸恶劳。少年一时间哑语,满脸通红道:“反正丝绢是我的嘛!”续而双方又陷入了争执之中,由于围观人群不断增多,挡住了通向城门的官道。守城门的两个侍卫持枪快步上前,厉声叱喝道:“散开、散开,不要滋惹生事!否则,按照“当街斗殴”的罪名统统抓起来,放到牢里去!”

见此状,众人一时不知所措,沐云帆解围道:“既然你俩都坚持丝归绢归属于自己,不肯放弃,眼前又惹怒了官差,不如由我作个判决,就地化解此事,既不让双方空手而归,又避免祸端,不知大伙可有异议?”

双方见沐云帆气宇轩昂,仪表不凡,必将有什么妙计公正断案,均点头同意。沐云帆当即接过丝绢,轻舞折扇从中间划过,只见匹绢如同被利剑一分为二,众人当场惊愕不已。他便将分半的匹绢分别递给老妪和少年,嘴角扬起,微笑道:“各人一半,免得再争。”

“还在磨蹭什么?”在守城侍卫的再次警告下,老妪和少年相视一下,各自领了匹绢,只得作罢。众人唏嘘一声,也逐渐散去。

褐衣少年没有进城门,抱着匹绢闷闷不乐,回头碰到同村的邻居便满脸愤恨地诉说了刚才的遭遇,大骂断案人是糊涂虫;老妪也在不悦的表情下,背着匹绢随人流进了城门,走到城西半里外的集市上,便放下半匹绢向路人叫卖,因为价格偏铺面货低较多,很快,半匹丝绢被抢购一空。

正当老妪喜露眉梢,乐嘻嘻地盘点着手中的铜板时候,却被盯梢的一名衙役擒住,大喝道:“无耻妇人,竟然盗抢他人财物,在此贩卖。还不从实招来!”

原来,当时在城门外,沐云帆紧跟着一路抱怨的褐衣少年,直到他走出城门百米外遇见同村的邻居,便果断地判断是老妪在说谎,丝绢属于少年。

为了寻求证据,沐云帆拉住褐衣少年,来到城门侍卫岗哨,要求派人跟梢老妪,察言观色其神情和贩卖丝绢的价格。

“你怎敢断定老妪一定会拿着丝绢去城东或城西的集市上贩卖,万一她在城里购买完了东西,打算抱着丝绢回家呢?”侍卫长问。

“绝不可能,作为乡下的妇人,她不劳而获白捡了半匹丝绢,匆忙进城,定是想尽快换回银两,免得夜长梦多。”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断定老妪是个贼人?”

“凭这块残玉,上面刻有篆书印雕的西夏番文,能够预言吉凶,映照古今。若不尽快按照我说的做,我还敢断定你们的饭碗不保!”沐云帆分明是一脸正经道,却面带笑意道:“你们可以接过残玉,请你家大人验明,看我说的是否有半点差错!”

侍卫长接过残玉,手感温润细腻,如脂如膏,判定“来者不善”,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派人跟梢老妇,同时按照吩咐,从岗亭中取出一个灰色的账本交给沐云帆。

集市上,忽现衙役,人群逐渐聚集起来,老妪更是一惊,正欲辩解。

此时,沐云帆陪同少年出现在她身前,质问道:“若是您老的货物,就请速速说出大致是什么时候在哪家铺面购得的丝绢,店铺都有进出货的账本,到时候比对,就知真假了!”“老妪年岁已高,记性不好,日子久了,记不得这些细琐的事情!”老妪咬牙推脱道。

“是吗?日子久了,有多久?”沐云帆追问道:“一匹丝绢的价格对乡下人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看您老言谈语词淋漓,卖绢算账头脑清晰,不至于三、四天时间里就把一笔对家庭开销不菲的帐忘在了花在什么地方吧?”他语气铿锵有力,言辞掷地有声。

“不是两、三天,大概有半个月或半个月以上时间了,我年龄大了,记性就不好了,上了十天,就准忘东西!”老妪一时语挫,立马补充道。

顿时,沐云帆从背后晃出一个账本,厉声道:“不要再掩饰了,这匹丝绢是一周前从西域运过来的,质地纯正,手感柔滑,只有城里的祥和绸庄才有货,根本不可能在半个月前销售!这本账本也清楚地记录了这批丝绢的进出货时间!”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是一周前在祥和绸庄买的,当时我准备给刚过门的儿媳妇置办一样像样的新衣服,所以才花了大价钱,出了血本,不料家中发生变故,儿子病了,才打算把丝绢倒卖出去!”老妪连连解释道:“刚才我是被官差大老爷吓呆了,一时间什么都给忘了,的确是在祥和绸庄买的呀!”

话音刚落,少年无比激动,跪道:“这下,总算洗清我的不白冤情了,承蒙大人您的高见呀!”衙役从沐云帆手中毕恭毕敬地接过账本,嘲笑老妪道:“你这无知妇人,城里绸庄共有7个,但根本没有什么祥和绸庄!这也不是什么产自西域的华娟,而是以柞蚕丝织成的平绢,属于中上品之物,哪里谈得上全城独有---你这是不打自招!”

老妪听后,脸色惨白,瘫坐在地上,手中还没来得及揣进囊中的铜钱哗哗地落在地上,她抬头看着衙役正准备捂进胸口的账本,吃惊道:“那这账本--”

“呵,那倒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账本,只不过不是什么祥和绸庄的,而是记录我邵阳城门日常驻守官兵伙食开支的账本!”说着,一位年约46、47岁,体态发胖,头戴官帽,身着朝服,脚蹬朝靴的官员在随身侍卫的开道下,大步流星道。

众人见到他,立马跪身叩道:“参见知府大人!”原来,来者正是邵阳的最高行政长官沈周,官从四品。原本他不应该因为一件小案出现在集市之中,但他当从随从手中接过守城侍卫递交的和田断玉时候,毅然放下手中的事务,赶到集市。

沐云帆没有跪下,但拱手施礼道:“沈周大人,一别四年,依旧精神饱满,神采奕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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