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衣女子一咬牙,眼睁睁看着时越走了,恨声道:“小瑶,过来。”
“奴婢……”
“啪!”一巴掌甩在小瑶脸上,小瑶站不稳,顺势跪下,“姑娘饶命,姑娘饶命。”
那青衣女子竟是看也不看小瑶,“贱婢,早晚有一天,王爷是我的。”说完睨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小瑶,“把东西收拾干净,铺在院子里,跪上一个时辰。”
小瑶浑身一抖,满眼都是恐惧,这是碎瓷片,何况是冰天雪地的,跪在院子里会硬生生被冻死吧。
“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奴婢做错了什么请姑娘责罚,就是不要,不要……”
“不要什么?”青衣女子唇角勾起冷笑,原就不甚好看的脸狰狞的不忍直视,“不要跪么?那就是责罚,下去,不要我说第二遍,滚!”
小瑶不敢再说,七手八脚的将地上的碎瓷片归拢起来,动作太过慌张还划破了手,顿时殷红的鲜血从手上滑落,小瑶顾不得疼痛,连滚带爬的跑了。
“找个别人看不见的地儿跪着,别想着偷懒什么的,不然,后果,呵!你自己想想家中卧病在床的娘。”
小瑶浑身一震,心中升起的那点反抗的心思顿时又烟消云散了,低声道:“奴婢记得了。”
青衣女子名唤碧郴,是这家别庄看护人家的女儿。前几年的时候,不知怎的了见了时越一面,凭着时越的三言两语,她竟觉得时越定是看上自己了,哭着喊着要去伺候王爷。
她傻,她爹可不傻,也不知道她爹是如何得知自家姑娘犯了疯病,把她关了起来。等她千辛万苦的越狱出来,时越已经走远了。
后来就是三年五载的没见过。
再次相见,碧郴满怀欣喜的穿着他说的碧色衣裳来迎接他,可……二人相见之时,时越竟是半分神色都没有分给她,二人擦肩而过。
碧郴不敢置信,她认定了是那个娇俏的女孩勾了她的魂。
本来,她以为……时越来到别庄是算好了自己已经及笄,是来接自己去过好日子的,可现在看来,时越已经忘却自己了,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时越表示:你说啥?你是谁?你有病?
碧郴不甘心,她知道的,只要自己主动的话,自己是肯定能跟着一起回去的,若是,若是王爷实在喜欢那个小丫头,就让她当正妃,自己做个侧妃也是可以的,只要能得到王爷,自己什么都不介意的。
碧郴站了半晌,离开了。她觉得自己是该好好谋划一下将来的出路了。
(难道这不是自寻死路?)
时间过得倒快,孙乐渝和沈流萤在屋内说说笑笑的,不一会儿就到了下午,听别庄的下人说,二人自打进了屋就一直未曾出来,若不是屋中时不时有欢笑声传出来,险些以为屋中人被绑走了来着。
孙乐渝已经好久没有那么开心了,好久好久。
“砰砰砰!”响起了敲门声。“小姑奶奶们,咱们说话也不能忘了时辰,这吃饭的时辰怎么还不出来了呢?”
语气无奈到了极点,本以为将婶娘接过来,能够让孙乐渝看着长辈的面子上不好顶撞,乖乖听话。结果这倒好,长辈带头玩的忘记了时辰。
唉,当真是哭笑不得,甚至隐隐后悔,这是请了一个祖宗还不够,还非得上赶着再请一个来。
真是,被自己蠢哭了。
孙乐渝笑:“王爷,我和干娘还不饿,先不急着吃东西,再说了,您还真当聘儿,婷儿是吃干饭的么,人家都备好了干果,饿不着的。”说着说着,门被孙乐渝打开了。
时越一抬眼就对上了她含笑的眸子,语气也不自觉软了些许,“干果当个小零嘴,我当然是准的,可是,这东西可不能当饭吃,还是要好好吃饭,你看看你看看,你身上哪儿还有二两肉。正长身体的时候,哪里能这么糟蹋自己。”
嗔怪着。
“知道啦,可是现在实在是吃不下了,晚上再吃好不好?”
目光祈求着,湿漉漉的眼眸实在是太可爱,时越顶不住了,有些松口道:“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就是……”
时越:“……”我在说什么鬼话,难道你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了?怎么能就这么轻易的被改变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回到以前把那个说鬼话的自己抽一顿。
“罢了罢了,那就晚上的。晚上吃什么听太医的,你不能在任性妄为了,即便是本王再惯着你,但是原则性的东西,咱们是……”
“吧唧!”门关上了。
时越:“……???!!!”发生了什么?
“你太啰嗦了,打扰到我跟乐乐说话了,赶紧走。”屋内传来沈流萤嫌弃的声音。
时越一噎,突然想起来什么叫做此一时彼一时,之前都是婶娘相见自己一面,自己千方百计的躲在,现在好了,自己送上门来,反倒是嫌啰嗦。
唉,生活不易,王爷叹气。
这都是什么世道啊!
养闺女不容易,孝敬老的也不容易。
难呐!
碧郴躲在角落里眼神迷恋的望着时越,里面有些什么东西在悄然滋长,只要养分足够,足以让它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时越站了片刻,便背着手往回走。
待到时越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碧郴的视线中,她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只是顺着半开的窗子怨毒的瞪了一眼孙乐渝,仅此而已。
而后消失在拐角。
梅落顺着视线看了一眼碧郴曾经呆过的角落,眸中划过一丝讥讽,什么东西也敢对小姐不敬。
大多数是在找死。
“阿嚏!”孙乐渝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打完之后脑子有点懵,连她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沈流萤看着她这番模样简直是开心坏了,“我闺女怎么那么可爱,怎么看怎么喜欢!”
“干娘,脸痛!”
“哟哟哟,干娘看看,是不是皮子太嫩让干娘弄破了?”
细细看来,皮肤完好无损就是红的厉害,倒像是被什么东西打过一样。
沈流萤:“……”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