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所得的线索石沉大海,心里不由得笼上一层阴霾。
快到她十八岁生日了。
她生在夏季最酷热的时候,八月的骄阳是那般艳烈,与她这个生来晦气的人确实难以相符。
顾十七想着,感觉一身的血都热了起来,终于可以手刃那些变态实验家……
她是生日也就是成人礼当天。
顾格在有名的酒店办了一场不小的派对,宴邀名媛,就连她的同学老师都没有放过。
可谓是排场极了。
除了她这个疯子以外,其他人都乐的一聚。
毕竟吃喝用度都不用掏钱。
顾格哪里是在给她办成人礼,他的目的只不过是在天下人面前巩固他良父的名号罢了。等过了今夜,她就会被他再次注射那种药物,关进疯人院……
顾十七看着镜子里西装革履的自己,竟弯唇笑了。
她从阁楼上下来,一步一步的走进已然热闹的大厅。
眉间有霜雪飞逝,像是破冻的冰河染上暖春的颜色。笑意淡淡,浅贵慵懒,极其风华绝代。
“顾同学。”
“姐姐!”
顾萱和迟冉冉一同迎上来,两人都是身穿蓝裙,相比之下看第一眼时迟冉冉稍稍逊色,但若细看的话会孑然不同。
迟冉冉身上有一种看不厌的明朗秀气,说不上绝人之姿但也是极为靓丽的,一席水蓝齐膝连衣裙穿出了一种青春活力。
而顾萱则是美于外表的楚楚可怜,乍一看是娇弱无力,可久了便会觉得厌烦。
顾十七撇了一眼别有用心的顾萱,弯唇走向了迟冉冉。听上去似有责怪之意,可那语调又欢快温柔,眸间宠溺:“不是说了不要叫的这么陌生吗?”
本就俊美英气如同少年般风光灼华,这样与身穿蓝色长裙的女孩走在一起更显得像是个潇洒不羁是大公子,而非大小姐。
方才的情景众人都在眼里,要是这都看不出顾十七和顾萱两人关系不好那就是个瞎子了。
顾萱惹人怜爱的落寞的退到一旁。隐匿在黑暗处的手握成拳,指甲掐进了肉里,低眸楚楚可怜的表情之下隐藏着恼怒与嫉妒。
凭什么,凭什么这个死疯子的成人礼就可以这么盛大!而她……
这些,本来都应该是她的!名誉是、排面是、一切的一切都是。
死疯子,敢抢她的东西……
顾十七没有和迟冉冉去吃甜点,而是选择向着边角的褐色沙发走去。
刚要坐下,余光瞥到了顾萱握紧的拳头,如玉的面庞飞雪一逝,轻笑一声,最终目光划过眼前男人的身上。
男人白色的衬衫,没有打领带。袖口挽的整齐而一丝不苟,露出半截白皙有力的小臂,透过衬衫可以隐约看到腰身线条流畅,勾勒出的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胸膛。发丝微乱、剑眉星目,温和儒雅的面庞斯文而让人垂涎。
穿成这样妥妥就是出来诱惑人的。
她掩住心中汹涌波澜,灼灼的眼神毫不忌讳的落在他下巴,再到他面前水晶茶几上的茶盏,最终收回。
迈开腿坐到他身旁。
启唇道:“沈老师怎么不穿西装外套?”
沈江野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才将自己从一顿杂乱思绪中拉回来。
霎时间脸上绽开笑容,温柔的看着她,眼底划过一抹似乎惊艳,“外面有点热,来的时候就没有穿外套。”
顾十七的手指蜷了蜷。
来的时候就这样?那这么一会得被多少女生偷偷觊觎!
这样想着,顾十七愈发觉得烦闷,一股醋意涌上心头。
酸的她燥怒非常。
身子斜倾,凑到他耳边轻轻呵了一口热气,眸色晦暗的轻轻呢喃,眼底偏执的占有欲随着话语倾泄而出:“以后别穿这么露的衣服给别人看,不然把你关起来……”
一股湿热的气息袭向沈江野的耳畔,低醇沙哑的嗓音带着慵懒缠绵的调子,如同过电一般骨头都听得酥了,微微一颤,登时脊柱一阵麻意。
沈江野抿了抿唇角,克制住心底一瞬间的冲动。急促的将她拉开一点距离,声音压低:“别闹。”
余光看到他泛红的耳尖,如同雪白纸张上一抹深色,看的人心生蹂-躏之意。顾十七实在是想逗逗他,可考虑到周围不少人看着,就收回了魔爪。
她扫了一圈人群,那个人还没到。
沈江野将她动作尽收眼底,握着茶杯的指尖收紧泛白,耳尖浮红尽数褪去,话语却是一如既往如羽毛般轻轻的,“在找什么人,是温良吗?”
她轻笑着点了点头:“嗯,约定好的。”
说到温良,顾十七便想起来那天她煽顾格的一巴掌。想想顾格当时那表情,到现在还觉得好笑呢。
事情大概是一个月前。
顾十七因为拍戏里的事而旷课,孙校长应该是受了贿赂暗中监视她,不过几天就打电话到了顾家。
她寻思着也没什么事,毕竟她一疯子爱上哪去上哪去,没人愿意管。
但她没想到的是,在某一天的上午九点她正要做火车去拍戏的时候,顾萱她妈找茬似的竟拦住了她出去的路。
这天是节假日,顾家一家子人都聚在了一起。
包括七大姑八大姨、一些她都叫不上名字的亲戚,都来做客。
仿佛约好了似的聚在这一天。
一群人聊的正欢,顾萱的妈妈看到顾十七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唇角勾起一抹阴狠讽刺。
小杂种,终于死着滚下来了……
我就不信不能让你和你那个贱人妈一起滚进地狱里去!
顾萱的妈妈尹绣梅坐在豪华的长沙发上,化妆品砌成的贵妇脸上的阴沉隐藏了,勾起了伪善的笑。
见顾十七走过来就起身去拉起她的手,佯装温柔慈母似的关切的询问:
“十七,有人跟我说你这几天心思不在学习上,时常不在学校里。你作为顾家的长女一定要稳重,千万不能像少年时候打人一样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些天你不上学,早出晚归。妈很担心你走入歪路。
你可以说说都在做些什么吗?”
如果忽略她眼底一抹算计,她还真就像个好继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