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2章。拶刑(1 / 1)七只小猪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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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州命那两名狱卒给顾轻鸿上桚刑。

顾轻鸿被绑在刑架之上动弹不得,十根手指被刑具套着,一顿鞭刑后,她几乎连屈指的力气都没有。

本以为皮肉被软鞭上的倒刺勾的血肉翻飞,已是痛彻入骨了。

可当指骨被刑具挤压之时,她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痛不欲生,每一根指骨几乎要碎裂一般疼着。

都说十指连心,果真,连心口都在抽痛。

满是鲜血的红唇几乎都被她咬烂了,可那刑具一次次的收紧,十指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意,她终究是抵挡不住那生不如死的刑罚,如同困兽一般呜咽着,咬住唇的贝齿越发的用力了,整个下唇被她自己咬的血肉模糊。

“给本官用力,本官就不信她不张嘴!”

方知州暴跳如雷的嗓音已经听不太真切了。

顾轻鸿只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全身上下除了疼便是疼,疼的她恨不得立马去死。

可她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混沌的意识被那一阵阵疼痛击醒,也不知过了多久。

她耸拉着脑袋,眼前一片恍惚,染血的汗珠子流进眼睛里,眼前一片血红,隐约间只能看见几个人影在眼前晃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痛的昏死过去后,又被痛的醒过来,死去活来之间,真是让人生不如死。

伤口痛的几乎都麻木了,她快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本以为能熬过几日,不曾想仅一日便熬不住了。

这宗人府果真是人间地狱,德妃与白相国也是真没想让她活着出去。

也不知哪里得罪了德妃,竟这么不择手段的对付她,非要置她于死地。

想来玉临关外一事,必是德妃所为了。

可惜了,还未来得及替公主、浅浅,还有那些送亲将士们报仇雪恨。

顾轻鸿十分的后悔,若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定然不会选择束手就擒。

哪怕拼的个鱼死网破,也总比束手就擒,任人宰割的好。

方知州还在叫嚣着什么。

顾轻鸿一句都听不见,耳朵里如同有千万只蚊蝇“嗡嗡”叫着,头晕目眩,天旋地转。

铺天盖地的黑暗袭来,她再也支撑不住晕死了过去。

痛,全身都痛。

撕心裂肺的痛着。

即便在梦里,她还是痛,除了痛便是热,身体里像是燃着火炉一般,不将她烧个灰飞烟灭便不罢休一般。

烈火焚身过后便是冷,冷的骨头都隐隐作疼,冷的牙齿打颤,如同置身冰窖,寒彻入骨。

顾轻鸿醒来已是几日后的事了,喉咙里像含着火球,火烧火燎的难受,她掀开沉重的眼皮,窗外透进来的光刺的她睁不开眼。

她下意识的动了动手指,却感觉十分的吃力,抬手一看才发现,十指被包的像萝卜一般,一动便钻心的疼。

神情恍惚了片刻,她才将思绪找了回来。

环顾四周,红色的床幔,红色的被褥,窗户上还贴着大红的喜字,整个房间里一派喜气,除了栖梧院,又还能在哪里?

想来,应是凤宸月救了自己一命,生死一线之际,将她从那吃人府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救了出来。

她不知是该庆幸自己命大,还是该反省自己将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

这一回是凤宸月救了她,那下一回呢?

人终究是要靠自己的,不能将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

“吱呀”一声,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头推开,一位青衣婢女端着汤药走了进来。

听见床榻上传来动静,那青衣婢女将手中的汤药放在房间里的红檀木圆桌上,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打起了床幔,温声道:“王妃醒了?可觉得好些了吗?”

顾轻鸿转头望去,只见床边站着一名眉清目秀,笑意温婉的青衣婢女,却眼生的很。

“无碍……”她一开口,嗓音沙哑,喉咙里像刀刮一般隐隐疼着,不禁皱起了眉头。

那青衣婢女惯会察言观色,连忙倒了温水端来,又轻手轻脚的扶起顾轻鸿,喂她喝下几口温水。

温热的清水润了润嗓,顾轻鸿这才觉得好了许多,虽还有些难受,但至少能勉强说话。

“本妃昏睡多久了?”顾轻鸿感觉自己睡了许久,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可总归是保住了一命,也能明显的感觉到身上的伤口好了许多,一时半会要不了她的命。

回想起那日在宗人府所遭受的刑罚,至今还心有余悸。

“王妃昏睡了好几日了。”青衣婢女温声细语的答着。

又取来软枕垫在顾轻鸿的后背上,让她能坐的舒坦些。

伺候顾轻鸿坐好,青衣婢女又转身将圆桌上的汤药端了起来,用手试了试碗壁,觉着不会太烫,才走到了床边,“王妃身上的伤还需静养些时日,奴婢刚熬好的汤药,王妃喝了伤口好的快些,奴婢伺候王妃喝药,”

青衣婢女体贴入微,恭恭敬敬没有一丝的怠慢,且瞧那神色间也未有任何敷衍做作的模样,与府里的其他婢女倒是不同。

顾轻鸿不由的多看了一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王妃的话,奴婢锦瑟。”

锦瑟嗓音温柔,柳眉杏目,答话时唇角总含着一抹温婉笑意,她面目和善,且生的好看,让人瞧着十分的舒心。

“嗯。”顾轻鸿微微颔首,这会嗓子又开始疼着,且又干又燥,她也不想多说什么。

锦瑟见她未说什么,走到床边坐下,用瓷勺盛着汤药,伺候顾轻鸿喝药。

顾轻鸿在醒来以后又在床上躺了三日,才能勉强下地走走。

她身上的伤口多为鞭伤,那些被抽打的皮开肉绽的地方如今已经结痂,只要不做大幅度的动作也没有多大问题。

手指上的缠纱也去了,十根手指头虽还有些红肿,屈起来时指骨还有些隐隐的疼,可也能忍受着。

凤宸月来栖梧院已是五日后的事。

锦瑟正在给顾轻鸿手指上药,手上的伤虽好的差不多,可大夫说当日伤的太重,恐今后留下后遗症,便让每日涂上些药膏。

好些时日未见凤宸月,他似乎没多大的变化,依旧是一袭白衣锦袍,衬的他整个人丰神俊朗,与面色苍白的顾轻鸿形成鲜明的对比。

凤宸月佛了佛衣袖,示意锦瑟退下。

锦瑟将手中的药瓶放在桌子上,起身行了礼,便退了下去。

凤宸月掀起衣袍坐了下来,拿起锦瑟方才放下的药瓶,白净的指尖蘸取了些药膏。

顾轻鸿不动声色的缩回了搁置在檀木桌上的双手,一双清冷的眸子望着凤宸月那张好看的脸。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才不会信凤宸月会突然转了性子,不再是动不动就想掐死她,反而关心起她来了。

缩回来的手收在袖子里,涂了药膏的手指上泛着丝丝凉意,顾轻鸿心里有些不安。

凤宸月始终敛着眉眼,眼皮都没掀,更是不由分说的将顾轻鸿收起来的手给拽了出来,蘸着药膏的指尖在她还有些轻微红肿的手指上来回摩擦着,细细的替她上着药。

涂好药膏,还倾身吹了吹顾轻鸿涂满药膏的手指,那般认真的模样,好似在做一件要紧的事。

顾轻鸿拧起眉,如坐针毡。

涂着药膏的手指凉凉的,凤宸月呼出来的气息是温热的,一冷一热,难受的紧。

顾轻鸿挣扎了几下,却被凤宸月拽的更紧,只能僵着身子坐在那。

直到十根手指头都上完药后,凤宸月放开了顾轻鸿,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方知周已经被处置了,那三名婢女也依照律法处置了,栖梧院里换了一批新人,近些时日你且好好养伤,不必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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