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雾把装好茶的瓷杯还给顾孟奚，眼神示意柳青兆赶紧把要说的事给说了。

“掌门，天玄宗宗主会上有没有解释这次秘境出现的那些现象？”

沈雾喝茶的动作一顿，思索着答：“他交代了点历史，就说这么久以来秘境稳定是由几大宗门一块维护的，并且他们一直向小宗门提供历练机会。然后把这次秘境的事故发生原因的可能性提了几点。没说很多，轻松揭过，毕竟也没闹人命。把旧情旧恩一提，也不好寻怨，何况以后有仰仗他宗门的时候。”

顾孟奚隐隐觉得自己是罪魁祸首，小心地跟上话题，附和了一句：“秘境的传送法阵很厉害，在秘境都支离破碎的情况下还能够起作用。”

沈雾拍拍桌子，肯定地说道：“那是自然。”

柳青兆皱着眉头地回道：“虽然如此，但参加秘境试炼的那些弟子，略有怨言。不知道是不是某些长老在故意放任弟子，已经有一些谣言了。这个时候出这种事情不太好。”

“我们的弟子呢？”

柳青兆回答：“从他们出来的时候，就有提醒过不要评价这件事。他们做得很好，该修炼修炼，该休息休息。”

沈雾用手指点点柳青兆的肩头，肯定道：“你教得好啊，弟子懂事——长老们呢？”

柳青兆额头冒了点冷汗，想了想回答：“应该没有问题。他们精力不在这。”

沈雾手指收回，说道：“应该吗？可能会有问题？”

柳青兆摇摇头：“到现在为止，没发现长老们有参与的迹象。这样的小打小闹，他们不至于注意到。但闹大的话，师侄没法对他们的行为下判断。”

沈雾把手握成拳，支在下颚，问道：“谣言有多严重？是说秘境里本身有问题？还是天玄宗有问题？或者是大宗门有问题？亦或者是魔界妖界的问题？”

柳青兆沉了一口气，又回答道：“这个谣言都有……”

沈雾伸出食指，按在柳青兆的唇上，堵住他的嘴：“元素这么多？能编出这个谣言的人，想象力很丰富啊，这我肯定要亲耳见识见识，可别说出来，剧透不是好习惯。要是故事不错，我琢磨怎么着也得把这个人挖过来，做文宣。”沈雾的期待从眼里射了出来。

顾孟奚站起来，把沈雾堵柳青兆的手抓下，放回沈雾的怀里。沈雾疑惑地看向他，顾孟奚嘴抿成一条线弯上弯下像条虫在爬。

虽然觉得师尊把手往别的男的嘴上放弄得他不自在！不止不自在他还很难受！不止难受他还委屈！但是，作为徒弟他好像没有权利去干涉师尊的行为，他莽了不管了冲动了，现在怎么搞？

顾孟奚慌张只有一瞬，马上他就找到了一个好的切入口，马上稳了下来，：“师尊，这样对柳师兄有点失礼。”

沈雾把怀里的手摊开，仔细端详，心想：失礼？

柳青兆看着掌门看自己的手，他心里发毛地想：失礼？

沈雾慢慢地点点头：“哦，是这样啊，徒弟我以后会注意的。”

万万没想到徒弟他竟然对小柳有意思！万万没想到真是弯弯没想到！嚯，她还以为是外面有哪个妹子了，真的是，怎么说呢，心里尴尬到发毛。这次带队的不是有小柳，安排房间的不是也有那个小柳！而且在珞仙宗这么多年，这两个人确实也经常在一块，要说日久生情，萌芽情种也不是没有可能！对上柳青兆的眼，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眼里有着惶张。完蛋！徒弟可能还明月照沟渠了！综上所示，本人面临一个严峻的问题，也就是徒弟喜欢人了，要不要帮他拿下，还是顺其自然？

柳青兆在那一刹那也以为顾孟奚对他埋情甚久，但细思不对。他如此敏锐，不可能迟钝到现在才发现，照他想，顾师弟喜欢掌门都比喜欢他更有可能。

……嗯？顾师弟喜欢掌门？嗯？

顾孟奚听到沈雾做出的承诺，没想到自己的急智有了效果，各种情绪都消散一空只剩欢天喜地。

柳青兆咽了咽口水，扫了眼顾孟奚，再扫了眼沈雾。这两师徒的相处方式估计就是这样，他也不好多想。现在当务之急是消除掌门对他的疑虑，他认为，掌门刚才做出了错误的判断，甚至已经有强行撮合他和她徒弟在一起的念头！这是坚决不可能的！他还有翠翠娇娇雅雅和甜甜呢！分身乏术，身心疲惫，再多一个，受不了！

沈雾闭眼，手招呼柳青兆附耳过来。柳青兆赶紧凑过去。

沈雾小声问道：“你觉得我徒弟怎么样？”

柳青兆从俯下身时，眼没离过顾孟奚一刻，他看到了顾孟奚跟炸毛了一样往后缩进了椅子里，没冲上来，但他觉得师弟的眼里蔓延着不知名的情绪。

柳青兆不敢凑过去跟掌门窃窃私语，他感觉自己似乎隐隐约约触碰到了什么宗门秘辛。这浑水能少淌那是最好，于是他只好传音道：“掌门，你听我说，我觉得师弟他不是喜欢我……”

沈雾察觉到他在传音，又传音回去：“不是交代过在别的宗门里少用传音吗？就算再无聊的事情也不要用，小心使得万年船。修为高神识厉害的扫一下就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了，你小声说话反而不一定能被听见。”

沈雾接着小声说道：“你看，我和你凑近一点，我徒弟那个给人的感觉啊，都不一样了。”

柳青兆：“啊这，不，掌门，是我和你凑近一点，师弟他才……”

沈雾眯眯眼道：“诶，有区别吗？”

柳青兆：没区别吗？区别大的很啊！你为什么不懂？你在分析的时候不是很懂吗？

沈雾摇摇头，用气音叹道：“你担心什么？你不用担心的。我不会撮合你们，说实话，那强扭的瓜也不甜。你放心好了，如果我徒弟敢对你用强，我就把他吊在平延峰，挂上一个月。”

顾孟奚看着两人吐出的气息交融在一起，心里慌慌。他很想和刚才一样站出来说：住手！但他已经做不到了，没有勇气。眼不见心不烦，顾孟奚拿起没喝完的茶囫囵吞了起来。

沈雾身子后仰，对着柳青兆说：“你看你看，多明显啊，他难受了吧，生气了吧？别不承认嘛，这就是了。我经历多着，看得懂。”

柳青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