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三章 大侦探白玉兰(1 / 1)胡悉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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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自然,查明真相,本就是鄙人职责所在,我还要感谢您的帮助哩。”胡树人摆了摆手,旋即话锋一转,对程夫人说,“程夫人,我还有一件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胡先生但说无妨。”程夫人点点头道。

“那我便问了,有冒犯之处,还请您不要责怪。”胡树人压低了声音,“我想知道,您和程老板之间是否有过争吵?平日里他待您如何?是否有晚归的情形?”

原本笑面相对的程夫人听到这几个问题,脸上登时蒙了一层愠色。

“胡先生,你这话是何意?”程夫人的声调提高了几分,十分不悦地说道,“你难道是怀疑,我杀了自己的丈夫吗!?”

程夫人是一位大家闺秀,自从嫁入程家,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一心一意相夫教子,是一位非常传统的女性。胡树人的话,对程夫人而言无异于羞辱,饶是伊素有涵养,也是气愤不已,言辞间更是不像先前那般客气了。

“程夫人,您误会了。”看到伊如此激动,胡树人不由苦笑了一下,他本想说得委婉些,现在只能把话挑明了,于是温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程老板会不会在外面有情人了?”

听到这话,程夫人才意识到对方并不是在怀疑自己,病恹恹的苍白面孔顿时涨红了,急忙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向胡树人施了个礼,歉然地说道:“实在对不起,胡先生,是我想偏了。”

伊坐回沙发,又对胡树人说道:“我嫁给秋生以后,他经常出差,短则数日,长则数月,我倒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做这种生意,出差本就是常事。有时候,他也会两三天不回家,但每次回来都带着那几日的账本,对账时亦没什么差错,我也没有怀疑过。”

“那您是否从旁人那听过,关于他有外遇的流言蜚语呢?”胡树人又问。

“……对不起,胡先生。”程夫人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平日几乎不离宅子,和街坊不甚熟络,也很少与昔日未嫁时的闺密联系,此类传言,我是闻所未闻……”

话说一半,伊的眼中已是泪水满盈,到后来更是泣不成声。

胡树人这一连串询问等于是把话说得白到不能再白了,程夫人心里自然清楚,丈夫很可能背叛了自己,因而一时间悲从中来,难以自已。

看到程夫人泪如雨下,胡树人立时手足无措起来,他虽足智多谋,明察秋毫,但也仅限于查案,一旦面对女人,尤其是哭泣的女人,他是没有任何应对之法的。

正当胡树人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白玉兰忽然起身来到程夫人身边,先是狠狠地剜了胡树人一眼,随后附到伊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听了白玉兰的话,程夫人的情绪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捂着脸痛哭起来。

胡树人见状,当即向白玉兰瞪了回去,没成想,伊却是不慌不忙,轻轻展开折扇,挡住半张脸,一对会说话的眸子古灵精怪地看着胡树人。

无奈地摇了摇头,胡树人正要开口,却忽然听到程夫人发出一声叹息。

“白姑娘,谢谢你。”伊对身旁的白玉兰说道。

“程夫人不必客气。”白玉兰收起折扇,挑衅地斜了胡树人一眼,又道,“胡先生拙口笨腮,不会说话,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不碍事,不碍事。”程夫人连连摆手,“我晓得的,胡先生也是为了办案,只要能够找到害死秋生的真凶,我怎样都没关系。”

胡树人愣住了,暗地里疑惑不已,他是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为何白玉兰只用寥寥数语,就让程夫人的情绪平静下来。但他也知道,眼下不是询问的时候,便压下好奇,对程夫人说道:“非常抱歉,程夫人,多有冒犯之处,还请您原谅。”

“胡先生,您可别这么说。”程夫人客客气气地说道,“您公务繁忙,却还帮秋生查案,我感激您还来不及呢……这样罢,胡先生,您若是能抓获真凶,我便将秋生留下财产的一半送与您,权当是我们程家的一点心意。”

“这可使不得,程夫人,”胡树人摇了摇头,“那都是程老板留给您和孩子们的,我哪有资格收下?”

他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程夫人,您方才提到的那几位可能不怀好意的同行,可否告诉我他们的身份?”

“当然可以。”程夫人点了点头,向保姆吩咐一句,“去拿纸笔来。”

保姆闻言,立刻跑去书房取来了家里老爷生前常用的夕阳钢笔和记事簿子,程夫人接过来,用娟秀的小字在上面写下四个人名及其经营的商行,然后将此页撕下折好,递给胡树人说道:“胡先生,这四位药材商与我丈夫的生意有冲突,素来和程家不睦。”

“谢谢程夫人。”胡树人接过纸条放进兜里,站起身来向程夫人拱了拱手,正色说道,“程老板的案子,我会尽力去查。”

“就拜托您了,胡先生。”

程夫人想要起身相送,却被胡树人劝住,伊便让保姆送两人出去。

在大门口与保姆道别后,二人回到别克车上,胡树人实在按捺不住,开口向白玉兰问道:“白姑娘,你到底对程夫人说了什么?”

“您是指刚才那几句耳语?”白玉兰抿嘴一笑,促狭地对胡树人说,“胡先生,那可是女人之间的体己话,您真的想知道吗?”

胡树人闻言一愣,脸上的期待之色霎时消失不见,赧然地低下了头,讷讷地说道:“这样啊……那还是算了罢。”

见他这般模样,白玉兰忍俊不禁,笑了一阵,轻声说道:“好啦,胡先生,不和您开玩笑了。其实,我刚刚只是对程夫人说程老板很在乎伊,临终前手里还紧握着伊送的玉佩,另外,我还祝伊顺利生产,往后好生照顾孩子。”

“玉佩?生产?”胡树人听罢,立刻皱起了眉头,疑声说道,“白姑娘,程老板死时,手中根本没有什么玉佩,这一点我十分肯定。而且,你又是如何知道伊有孕在身的?”

“胡先生,您是神探,论析微察异,玉兰自是不如您,但有一些细节,却是只有女人才能发现哩!”

白玉兰素手轻抬,遮住樱唇,神情间有些小得意,对胡树人说道:“案发当日,我见过程老板的尸体,发现他腰间系着一枚玉佩,上面挂的流苏并非市面上的通货,其做工十分细腻。玉兰一看便知,这是一位女性亲手做的,伊跟玉佩的主人有很深的感情。程老板来参加商会慈善演出,肯定不会带着人送的玉佩,因此玉兰便猜测,这玉佩应当是程夫人赠予他的。

“至于怀孕一事就更加显而易见了,程夫人的身形纤弱瘦小,可小腹却有明显的隆起,走路的时候又十分小心,那位保姆似乎也一直在照护着伊。而且我看程夫人眼皮无力,似乎疲倦不堪,所以便如此猜测了。”

“这……”听完白玉兰的猜测,胡树人愣怔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接着由衷地赞叹道,“没想到啊,白姑娘,我对你刮目相看哩,你真有侦探的天赋!”

“胡先生,您说这话就是过誉哩。”白玉兰轻摇螓首,“正如玉兰方才所说,有的细节只有女人才能发现。先生知书达礼,之前问询的时候,您从来没有仔细打量过程夫人,当然不会注意到伊有身孕哩。”

胡树人点了点头,又对白玉兰道:“不过,手握玉佩这一节,是你编出来的,对罢?”

“确实如此。”白玉兰微微颔首,旋即嫣然一笑,“可是胡先生,为了帮您查案,玉兰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谎了,对罢?”

话音未落,两人便不约而同地忆起了深夜潜入天蟾舞台的事情,齐齐羞红了脸,车厢里的空气登时安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胡树人轻咳几声,随后默默无言地发动了汽车引擎,仿佛开车可以缓解他的尴尬。而白玉兰的美面上依旧飘着红霞,一对妙目望着车窗外的风景,看都不看胡树人一眼。

别克车从浙江路转到北京路,一路直行,来到如意里附近。

看到悬针堂的招牌,白玉兰顿时愣了一下,赶忙看向胡树人,不解地问道:“胡先生,咱们来孟老板这里作什么?”

“我有些话要问他。”见白玉兰的神色恢复如常,胡树人暗暗松了口气,微笑着回答,“我想打听打听程夫人纸条上的那几位药商。”

白玉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跟着胡树人下车走进悬针堂。

和上次来时一样,悬针堂依旧是顾客盈门。一位小厮看见胡树人,马上认出他来,赶忙过来招呼道:“欢迎光临,胡先生,请问您是要找孟老板吗?”

“不错,”胡树人点了点头,温声问道,“孟老板在吗?”

“在,您稍等。”那小厮应了一声便转身跑了。

过不多时,一身长衫的孟庆坤走下楼梯,离着老远,就向胡树人连连拱手,笑着说道:“胡先生,今日怎地又得空光临小店?”

胡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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