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个丫鬟仍犹豫不决，叶琼羽蹙了下眉，“我要走的路是一条无人之路，因为这条路从来没有人走过，也从来没有人想走，所以路的尽头都有什么我并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这条路一定布满了荆棘与陷阱，稍不留神就会丢了性命，如果你们想继续跟在我身边的话，就必须要勤学武功，不可懈怠。”

“若你们不愿跟着我走这条路，我便替你们赎回奴籍，还你们自由之身，天涯海角，你们去哪里都好，再不用这样低声下气的侍候别人。”

叶琼羽不想强迫任何人跟她走这条回不了头的路，所以她现在给她们选择的机会，是走是留，她都不会怪她们。

两个丫鬟这回却是毫不犹豫地一起叩首道：“奴婢们愿意誓死跟随小姐！”

叶琼羽将她们扶了起来，“真的想好了？”

沉香重重地点了点头，“小姐是这世上最好的主子，奴婢不想离开小姐！只要小姐不嫌弃，奴婢愿意侍候小姐一辈子！”

落月也表决心道：“小无论小姐想走哪条路，奴婢都会跟在小姐身边的！请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专心习武，不会拖小姐后腿的！”

既然她们已经做好了选择，决定继续跟在自己身边，叶琼羽也不必再像之前那样防备着她们。

“习武并不是很轻松的事情，这段时间你们会很累，也许练了几天之后就会想要放弃，但我希望你们能坚持下来。”叶琼羽的目光越过两个丫鬟看向守在凉亭外面的人，“轻尘，以后就由你教她们武功。”

“是。”

两个丫鬟茫然地转过身去，看到应声之人后皆是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这人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她们竟无所察觉！

那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怀中抱着一把长剑，神情比叶琼羽还要冷上几分，看上去很不好相处的样子。

沉香与落月不禁为她们的未来感到担忧。这个轻尘以后也算是她们的小师傅了，教她们习武时会不会很没有耐心？如果她们的武功进步很慢的话，一定会被她教训的吧？

叶琼羽没注意她们的小心思，“夏萤那边怎么样了？”

莫轻尘道：“一切顺利。”

“保持和她的信件往来，切莫让沈鸿洲的人发现她的行踪。至于杜景秋……”叶琼羽深远的眸光忽而一顿，她几步走到莫轻尘身前，沉下脸色道：“手。”

两个丫鬟不明所以，小姐……是生气了吗？可她为什么要生气呢？小姐一向是个好脾气的人，定然不会无缘无故发怒，可莫轻尘哪里惹到小姐了？

莫轻尘犹豫一瞬，眼里露出点怯意，抿着唇把左手伸开放到叶琼羽眼前。

两个丫鬟一怔，她们这个看上去很不好相处的小师傅……竟然怕小姐？

叶琼羽紧盯着她手心上那道还在流血的伤口，“谁伤的？”

莫轻尘如实道：“陈祺。”

叶琼羽默了片刻，而后握上她手腕，带着她往侧殿走去，“我带你去包扎。”

沉香和落月赶紧跟上。

叶琼羽带着莫轻尘回到了侧殿，找来止血的药和细布，把她手心的伤口给包扎了起来。

“这药你自己留着，以后受伤了记得及时包扎，左手没好之前不要碰剑。”叶琼羽将药瓶推给她，“下次碰到陈祺只管逃走就是，不要与他过多纠缠。”

莫轻尘眸中难掩失落，“哦。”

叶琼羽叹了口气，耐心解释道：“我知道你打得过他，但现在还不是你暴露实力的时候，陈祺是沈鸿洲的心腹，又是兵部尚书唯一的儿子，手中权利不可小觑，要想除掉他就必须学会忍耐与伪装。”

莫轻尘闷闷地问：“如何伪装？”

叶琼羽道：“藏锋敛锐，审势而为。”

莫轻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也不知她到底领悟几分。

“如今朝中之臣大多都是沈鸿洲的党羽，局势于我不利，所以在我没获得实权之前你和夏萤务必谨慎行事。”叶琼羽的眸子里聚起锐利的光，微微上扬的眼尾处像是结了冰碴，无端让人觉出几分冷意，“相信我，他在你身上留下的伤，终有一日我会让他百倍奉还。”

莫轻尘黯下去的眼眸登时亮了起来，“我相信将军！”

她这两年跟着叶琼羽带兵打仗喊习惯了，一时改不了口，好在叶琼羽没有责怪她，只叫她在人前少说话。

见莫轻尘情绪不再低落，叶琼羽难得露出个浅笑，“以后你就与沉香、落月住在一处，白日里教她们两人习武，晚上尽量不要外出。”

莫轻尘定定地看着她，眼里无惧无怨，只带了点期待，“那我晚上睡不着的话还能去找将军一起练武赏月吗？”

落月惊道：“这怎么行？”

沉香慌忙道：“当然不能！万一太子殿下要是在小姐这里就寝的话，你去找小姐岂不是耽误了小姐与太子殿下……”

莫轻尘懵懂地问：“耽误将军与太子殿下什么？”

沉香被她追问的脸红，话到了嘴边却吞吞吐吐讲不出口，还是落月两眉一横，面不红心不跳地回道：“耽误小姐与太子殿下夫妻恩爱！”

莫轻尘还是不懂，她不过是想像从前那样，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找叶琼羽一起练武赏月，为何会耽误他们夫妻恩爱？他们夫妻二人又为何非要在晚上恩爱？难道他们白天不能恩爱吗？

莫轻尘又想，太子殿下凭什么和将军恩爱？就凭他是东宫的主人吗？她都没和将军恩爱过呢！她也想和将军恩爱！最好是每个夜晚都能和将军恩爱！这样她就不会闷了。

可她晚上都不能再找将军练武赏月了，要如何与将军恩爱？

莫轻尘的思绪又绕了回来，她就是想像从前那样同将军一起练武赏月而已，怎么就会耽误将军与太子殿下“夫妻恩爱”呢？

莫轻尘百思不得其解，两眉紧紧皱在一处，心里生出几分委屈。

她抿了抿唇，不死心地再次问道：“真的不行吗？”

叶琼羽眼里冷意尽散，看向莫轻尘的目光一片柔和，“殿下不在的话，可以来。”

莫轻尘兴奋得像个得了糖吃的孩子，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

做主子的既然已经做好了决定，两个丫鬟再不能说什么，只暗暗的羡慕起莫轻尘来，又觉得小姐待下人极好，天底下再找不出第二个这样好的主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