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内人声鼎沸,烧香的络绎不绝。
不过大多数都是在离开了,毕竟时间不早了。
二郎观不算宏伟,只是很容易看出沧桑感,青砖红瓦,经过岁月打磨,留下痕迹。
跟着那些香客一起,许也请了三炷香,进到大殿。
大殿内,庞大的二郎像栩栩如生,并且很新,应该是后来重塑过金身。
许也抬头望,没感觉到什么。
他完了香,没有过多停留,径直朝观内后院走去,到了后院门外,被两名观里的小童拦住了。
“不好意思,我们后院是观里人平日住宿的地方,不开放的,也不让外人游览。”一名十八、九岁的童子说道。
许也笑了一下,道:“我是来借宿的,已经打过招呼了。”
两名小童一脸狐疑,下打量他一番,“不可能,我们早就不留宿外客了,也没听观里说起过今天有客人。”
“那我们就等一等。”许也一脸无所谓,“消息应该快到了。”
他话音才落,后院里就传来了脚步声。
两名中年男人急匆匆赶来。
两名小童回头一望,马喊了一声“观主”。
其中一名五十来岁的清瘦男人点了点头。
正是二郎观现任观主,孙真,自幼在观里长大,学历很高,在盛海大学毕业,但毕业后却回到了灌县,当了观主,后来进了当地宗教委,挂了官职,甚至还当过地方代表。
孙真一眼就见到了许也,忙道:“是许局长?”
“是我。”许也点头。
孙真一脸笑容道:“我这刚接到电话就赶来了,没想到还是慢了,实在抱歉,招待不周。”
“没事。”许也笑道,“我也刚到,先前在大殿请了三炷香。”
“许局能来,实在让鄙观蓬荜生辉,”孙真客气了两句,“请,我带许局去看看屋子,观里清苦惯了,希望许局别嫌弃。”
孙真带着许也往里走。
两名小童一脸不解,望向了留下的那名中年男人,问道:“师叔,这人什么来头啊?怎么让他住下了。”
“来头大的不得了。”中年男人瞥了他们一眼,“刚才观主接了个县里来的电话,让安排这位许局住一晚,说是市里的意思,观主本来不想同意的,就打去了市里,结果市里说,这是省里的意思,又隐晦透露,让安排这位许局借宿的电话,居然是直接从天府军部打出来的,而且是司令部的专线。”
两名小童倒吸了一口凉气,就为了在他们观里住一宿,这至于吗?
“这么大的领导,为什么非要来我们观里住一晚啊?”
“不知道,或者也是想来沾点神仙气,有些当大官的,还是很信这些的,只是嘴不好说出来。”
......
安排好了住宿以后,孙真就有事先离开了。
许也倒也没闲着,出了客房,就在二郎观后院转悠起来。
他感到奇怪,复苏的征兆已经出现半年有余了,可观内好像没有任何异常,起码没让他感到诡异的存在,甚至每天都有众多香客来往,都没有受到侵蚀。
太正常了,所以不正常。
唯一值得注意的,反而是如同染疫病的野狗。
在观里暂时没有线索,许也倒是想去外面找找聚集的野狗,但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了,于是打消了念头,准备明早再行动。
他下午的飞机,花了三个多小时到灌县,当下已经七点多了。
没过多久,先前见过的小童给他送来了饭菜。
小童显得比较拘谨,毕竟知道了眼前这位身份不寻常。
“许局长,这是您的晚饭,观里平时都吃的比较朴素,你别嫌弃。”
“没事,我不挑。”许也想了想问道,“你们观里都不在一起吃饭?”
“那倒不是,只是这两天挺忙的,大家都各吃各的。”
许也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小童如释重负离开。
孙真离开以后就没再回来过,倒是真不把他这位领导当回事。
“有点意思。”许也喃喃自语了一声。
吃完饭,许也忙了一天,稍微洗漱了一下,也就打算睡了。
直到夜半时分,许也正睡得迷迷糊糊时,被一阵嚎叫声吵醒了。
“嗷呜——!”
许也睁开眼睛,躺在床安静听了半晌,那嚎叫声很像狼,但这地界不可能有野狼的,他很快就想到了是那些野狗,毕竟有的狗叫声确实很像狼。
声音传来的地方不算远,好像就在观外。
他翻爬起身,打开了窗户,皎洁的月光照了进来,让他心里忽生一种怪异感。
还没等他细想,嚎叫声却停住了。
“只是野狗寻常的叫唤吗?”
许也正要关窗,突然听见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屋外传来,从声音听,好像是很快的脚步声。
他定睛一望,漆黑夜色下,后院内不知何时窜出了三条野狗。
借着月光,许也能望见三条野狗身同样是秃了很多地方,可见的皮肤红肿,面的红色小斑点,竟然看得格外清楚,因为红斑好像在发亮!
三条野狗似乎也发现了许也,猛地转过脑袋,正好与许也对了。
它们的眼珠子绿幽幽的!
这一刻,许也心神猛地一震!
他感觉到了一种侵蚀!
来源于神灵的侵蚀!
尽管这种侵蚀的程度很小,小到几乎没可能影响到他,但那确实是一种侵蚀!
这些野狗,绝对有问题!
杨戬的神性侵蚀,果然已经开始了,只是藏得很深!
“嗷呜——!”
观外再度传来一阵嚎叫,如柄利箭划破了黑夜。
三条野狗像是回应一样,也跟着嚎叫了一声,然后不再望许也,而是扭头疾奔,跑出了后院。
许也立刻披外套,就要追出去,还没开门,却透过窗户,见到夜色下,一道人影急匆匆走出了后院。
“是观内的人?”许也思绪急转,“二郎观里的人终究还是受到侵蚀了吗?还是说……”
不再多想,许也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