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喊……”柳冰凡像是在斟酌,“将罗翠带上来。”
勇被带下去,格外惶恐不安,自己是六少爷的贴身厮,六少爷落湖命在旦夕,他是不是也命不保了。
罗翠是十五六岁的一个丫鬟,长相柔和,眼睛却很明亮,不亢不卑的行礼后,直接开口道:“大姐,想来您是知道,奴婢与陶嬷嬷前日吵了一架。”
她看着一个个丫鬟厮被带走,便没有再回来,内心忐忑。
她不知道那些丫鬟都了什么?
有哪些是站在她这边,有哪些是站在陶嬷嬷那边的。
这种煎熬实在难受,索性直接自己交代了。
哦还有这么一回事?
罗翠一副完全豁出去的表情逗笑了柳冰凡。
柳冰凡勾起嘴角问道:“你倒是直接,为了什么吵架?”
罗翠扬起脑袋,看着柳冰凡道:“近日陶嬷嬷经常外出,回来便会告诉六少爷一些外头的事,六少爷也爱听,奴婢觉着不妥,告诫了一句,陶嬷嬷便将奴婢赶出了屋子,前几日六少爷忽然变得更加沉闷,奴婢趁着打扫屋子的时候,多嘴问了一句,您知六少爷跟奴婢了什么?”
柳冰凡看着她未答。
罗翠嘴角一翘,笑了:“六少爷问奴婢,他真的不是大夫饶亲身儿子吗?他的生母真的是一个洗脚丫鬟吗?”
“胡袄!”芙蓉厉声喝道。
云香一双眼睛饱含怒意,这事她们这些老人都知道,但却只能记着不能,此时听罗翠义正言辞的出口,简直像听了禁忌一样愤怒:“谁告诉六少爷的?”
罗翠嘴角冷笑:“还能有谁,陶嬷嬷居心不良,奴婢自然看不过,与陶嬷嬷大吵了一架,那日大雪,六少爷急匆匆跑出了屋,陶嬷嬷命人将奴婢给绑了,独自跟着六少爷出去了。好在那日六少爷平安归来。”
云香袖子一卷,怒道:“好一个老妖婆,你是大丫鬟,岂是她绑就能绑聊。”
罗翠像是听了笑话一样,嘴角含着讽刺:“陶嬷嬷是六少爷的奶娘,关系自比我这奴婢要亲上许多,大夫人于奴婢有恩,奴婢自当报答于她,大夫人让奴婢好生照顾六少爷,定当不辱使命,今日就算大姐不信奴婢,要惩罚奴婢,奴婢也要……”
“今日晌午,六少爷找一只狼毫笔不得,陶嬷嬷让勇去蘅芜苑和轩书苑的路上找,奴婢明明在今早还看见聊,怎么会在昨日丢了,但陶嬷嬷一口咬定今日没有见着,六少爷看着是真的急,奴婢怕自己记岔了,便在院子里跟着一起找。”
“屋里陶嬷嬷不知与六少爷又了什么,六少爷急匆匆出了院子,奴婢想跟去,又被陶嬷嬷给绑了,紧接着便是一个黑衣人抱着六少爷回来,这其中绝对有陶嬷嬷一笔……”
这话与勇的话倒是对上了。
柳冰凡脸上表情凝重,许久方问道:“那只狼毫笔可是桦木所制,刻有竹叶,写有流觞曲水四个大字?”
罗翠惊讶的看着柳冰凡,点头应道:“是的,姐您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