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帝城。
唐红鱼家的客厅。
唐红鱼洗完澡后,玲珑的身躯显得白里透红,并散发着微微的热雾,宛如轻纱披身,给她增添美感。
她光着脚踏在浅咖啡色的木质地板上,在天花板上附着的白色圆灯照耀下更显白皙。
目光随意地扫过近处深红棕色的房门,远处卡其色的窗帘和白色圆凳,最后坐在了旁边的白色沙发上。
她将小腿架在了沙发前的黑色矮桌上,又是一阵晃眼的白。随后靠在沙发上的橘黄色圆形靠枕上,目光下移,打量着自己纤细修长的小腿。
秦星宇那冷静的目光与之前态度形成强烈反差,一时间令她难以接受,此刻还产生了自己不仅没有用,而且没有魅力的怀疑。
无论怎么样,作者给自己的设定就是高冷美人,魔族一等一美女,被无数凡人敬畏着害怕着又仰慕着的女神,这个不可能有错。
怎么说自己也要遵循作者的设定,明天去找魔帝出了自己心中这口恶气!
这么想着,她放下了长腿,轻移玉步,叩开了深红棕色的房门,进了自己的卧室,脱了衣物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抿着嘴唇睡了。
次日。
有光穿过蓝色大床右侧的黑边玻璃窗,跃进秦星宇的主卧室,停驻在他双目微闭的睡脸上,随着时间推移,他的脸已然升温,在外界的刺激下,秦星宇悠悠醒来。
映入眼帘的是浅蓝色的天花板与墙壁,与自己的房间截然不同,他下意识的背过右手往自己脑袋右侧的床头摸寻手机,每天醒来查看时间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可是他没有摸到手机,反而摸到了长长的坚硬的什么柱状物,并且略微粗糙。他握住了那物件,举到眼前:
一把剑。
邀月剑。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淹没了他此刻的思考。
他终于明白,自己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起床的欲望化为青烟消弭于阳光中,他颓然地闭上了双眼,思绪如线纷乱缠绕:
穿越已成既定事实,自己已经无法逃避。再者说,作者肯定不到结局都不让自己回家,那自己还不如在这段时间里,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念及于此,他不安的思绪才逐渐稳定。整理好情绪的他用力地伸展开手臂,腰部发力挺身而起,掀开身上白色薄被,用浅红色眸子打量一下自己的房间,玻璃窗,方形柜,衣柜,虽然与现代有些类似,但还是不太一样。
环视一周之后,准备去洗漱,推开深蓝色房门,踏着卡其色的瓷砖,走进了主卧室旁边的卫生间,旋即却为难了,这里没有口盅,没有牙刷,没有牙膏,也没有洗发露,沐浴露,洗面奶,甚至这座小别墅连水都没有!
而且就在这无计可施的关头,门外响起了一阵规律的敲门声:
咚咚咚。
他心头悲戚涌上,更为犯难。
咚咚咚。
房外的敲门声开始变得紧凑而短促。他只好从里面应了声:
稍等!
应该是萧夜过来了,怎么那么早。
他心头嘀咕几句,之后便赶紧跑回卧室,穿上自己的衣服,将水灵珠贴身放入怀里,再拿起床头的邀月剑,走出客厅,放在了自己要坐的沙发上,将剑塞入沙发的狭缝中隐藏起来。这个沙发是面向门的,想必来人也不会坐到这个位置。
这些步骤完成后,他才稍稍安心。
咚咚咚!!!
敲门声变得有力,贯入了秦星宇耳中,着实把他吓了一跳,当下不敢怠慢,举步就走,行至门前开门。
白色大门缓缓从里开启,门的中线逐渐扩大,外部的光线迅速充满整个房子。
在一片金色的阳光中,一位少女眉头微蹙,脸色稍有气愤,可看到一双浅红色的眼眸后,她便静立门口,低头不语。
一袭简单的红裙,没有多余的修饰,但却比以往时刻都要美艳。
不错,自己解除她的契约后,她的确好了许多。脸上的气色都比昨日红润。
“进来吧。”
由于没有刷牙,害怕自己有口臭,不敢对着她,将头侧到一边对她说话,移开身位让她进来。
唐红鱼看见他将头扭到一边的模样,抿了抿嘴唇,走了进来,坐在了面向门这一边的沙发上。
秦星宇眼皮微微一跳,讪笑着坐到了她的对面。
因为刚起床,身体还比较疲软,他本想舒服地往后靠,旋即想到自己的身份,便尴尬的略微扯了扯嘴角,挺直了腰背:
“怎么是你,萧夜来了吗?”
唐红鱼听到这句话,望着他那副见到自己非常意外的表情,心里仿佛被针刺了一下,有些不舒服:
“萧魔将昨日渡劫成功,正在调息,稍后便会过来。”
她往后靠在了沙发上,沙发狭缝的邀月剑的剑鞘有一端露了出来,秦星宇愈发担心,表面上却又得拼命移开眼睛,不能被她发现。
唐红鱼发现他的眼神永远不在自己这边,内心有些苦涩,他肯定是觉得自己实力只有元婴期,已经没有作用了。
真是可笑,自己今天出门还想着找他理论来着,可是现在自己拿什么理论……
“嗯……这样啊……”秦星宇略微失落。
他的神情映入唐红鱼眼帘,使她苦意更甚。
“我也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秦星宇以手握拳放在嘴边,干咳一声说道。
唐红鱼听到商量二字,眼睛顿时亮堂起来:
“什么?”
稍后又意识到不对,脸色骤然变冷:
“魔帝请说吧。”她内心暗道:我可是高冷人设!
“嗯……你先和我说说仙魔大战的情况吧。”他斟酌着字句问了出来。
唐红鱼思索片刻,脸色变得有些有些哀伤:
“就如魔帝所看到的,我们的城堡已经毁了,死伤过半,最严重的就是我们的主要战力,有六位魔将的修为都不同程度地下降了,并且受了重伤;听说他们还有一种软仙毒,一份就能让渡劫高手功力尽失,幸好我们没人中毒。
我虽未受重伤,但修为也下降到了元婴期。只有萧魔将一人不但没有受伤,并且达到了渡劫期。”
秦星宇用右手支着下巴,安静地倾听,没想到魔族的损失这么惨重。旋即又想到那个诡异而恐怖的萧夜,这个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几左右,居然到了渡劫期,真是强。
那晚他生吃妖兽心脏那一幕他回想起来都有些颤抖。
“你觉得萧魔将为人怎么样?”秦星宇坐直了身体,凝视她宝石蓝色的眼眸,开口问道。
她内心大为惊讶,平时魔帝商量事情,一直都是只和老魔将陈上华单独商谈,要么就是和其他七位魔将一起商议,从来不让自己参与。把自己列入魔将行列,也只是为了享受自己跪拜他时的模样,从来没有尊重过自己,今天居然单独和自己商量事情?
“你怎么了?”
秦星宇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索。唐红鱼忙道:
“没……没事!我觉得萧魔将为人比较好,虽然有时候会疯狂一点……但平时还是挺照顾我的……”
说到这,她停顿一下,略微气愤地盯了秦星宇一眼,可把他吓了个半死!
你们可能不知道被吓得六神无主但又得极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是什么感觉……此刻只有秦星宇可以明白。
唐红鱼继续说道:
“平时魔帝不在,便是他和老魔将一起打理族内事务。”
“嗯……看来你对魔族的事也很了解,不错。”秦星宇向她赞许地点头,令唐红鱼心中一阵受宠若惊:他,他在夸我?
这位魔帝简直就和换了一个人一样!
唐红鱼心中涌上一阵喜悦,令她冷如冰霜的脸有些微微泛红。心里暗道自己的高冷人设可能要被作者放弃了!
自己不能这样!她内心对自己哀号,他之前可是一直想对自己用强,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原谅他!
唐红鱼想继续冷着脸,可是现在魔帝那温和的态度令她怎么都发不起脾气。
好比一个职业拳手,铆足了劲朝对手丢了一个升龙拳,意图打碎敌人的下巴,最后却被轻飘飘地躲了过去一样!
还未等她缓和过来,秦星宇就扔下了更大的重磅炸弹:
“你愿意当魔帝吗?”
秦星宇直勾勾地凝视她的眼睛,“冷静”地问了出来。
唐红鱼瞳孔猛然缩小,完全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惊愕过后,她猜测,难道是魔帝还在惦记自己昨天那件事吗?
想到这里,她露出委屈之色:
“当魔帝只是我的借口,我由始至终都只是想打败你,来解开我的契约而已……我气不过你对我做的那些事……”
这样啊……秦星宇暗自考量,看来不能委屈她当魔帝了,那就让萧夜来当,毕竟他也有经验。
考虑好这些后,秦星宇向她道歉:
“唐红鱼,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知道我的所作所为,深深地伤害了你,让你这么好看的美人哭了那么多次……”
他偷偷观看唐红鱼的脸色,继续说道:
“我知道,即使让你杀了我,也不一定能解你心头之恨。我是个罪人……真的很对不起。”
唐红鱼见他说的情真意切,感人至极,一下子怔住。
秦星宇见效果到了,继续加大力度:
“如果我的死,能解你心头之恨的话,我愿意死在你手下。但是,我是魔帝,背负着整个魔族的命运,我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死去……”
说着,他黯然地低下了头。秦星宇坐在背光的一侧,在旁边耀眼阳光的反衬下,他整个人像蒙上了一层黑影,看起来可怜至极。
唐红鱼心里慌了,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自己昨天的错误,她连忙站了起来,坐到了他的身边,轻声对他说道:
“我……我原谅你了,况且,昨天是我不对,我很幼稚,只看到了魔帝的高高在上,并没有思考到这背后的责任,我也要向你道歉……”
说完,她向秦星宇伸出了白皙的右手:
“我们握手言和好吗?”
秦星宇看着她真挚的脸,呆呆道:
“你愿意原谅我了吗?”
“嗯。”
“谢谢你,唐红鱼。”
秦星宇大喜过望,轻轻地握了一下她的手就放开了:
“谢谢你,你真是一个温柔的好人。我真心为过去的事情感到抱歉。”
唐红鱼在他握着自己的手的一瞬间,内心猛然一颤,感觉有什么奇妙的东西在慢慢松动,还未等她完全感受,秦星宇早就松开了手。
他只是象征性地碰一下而已……
她忽然有些失落。
秦星宇看着自己旁边这个“元婴期”的唐红鱼愣住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没有走,而且这个距离也太近了吧!
这个女子就坐在自己的左侧,离自己不足二十厘米,已经可以闻到她身上的淡淡香气,这让只有十八的秦星宇有些脸红,想坐远一点,但又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叩叩叩。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秦星宇赶紧起身:
“马上!”
他开了门,是萧夜来了:
“抱歉,属下来晚了。”
一身黑色长袍的他微微闭上眼睛,将右手横在腹间,左手放到后背,略微鞠了一个躬。
“没事,先进来吧。”
秦星宇将他迎了进来,再随手关上门。
萧夜见背着门的沙发被唐红鱼坐了,于是坐到了她左侧的另一个沙发上,把面对着门的位置留给了秦星宇。
他暗呼幸运,坐在了唐红鱼的对面,右手后背悄悄把邀月剑露出的一端给藏了进去。自己不能老是拿着邀月剑,若是露了出来很可能被他们怀疑。
虽然这把剑好像没什么作用,但有它在旁边至少可以让自己踏实些。
把剑藏好后,他终于可以踏实地坐着了。唐红鱼看了看他刚才坐着的位置,又看了看对面的他,眼帘略微下垂,抿了抿嘴唇。
萧夜嘴角微勾,发问道:
“请问魔帝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秦星宇看着非常有礼节的他,感觉这个人总是待有一种邪性的俊美。而且说话文绉绉的,像课本里的古文一样,总是让词汇量只有一点点的自己应接不暇。
况且,说惯了现代话的自己,忽然要开始讲古文,怎么想都觉得:
有那么一点点中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