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飞快的十三日(1 / 1)谢孤云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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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晚风拂掠院里待放的棣棠骨朵,密密的月光倾洒成就一幅银色织锦。夜微凉,黛瓦飞檐下,谁人将睡梦清欢,一声一声,又道是晨曦初现,流光轻转。

“小苑,你就别恼我了,我这个榆木怎值得你这样难受自己?”

沈书刚走上亭廊便看见不远处一小书童缠着一个俏意的小姑娘。

“胡说,我才不难受。”那小姑娘竟一时脸红,许是气坏了。

“小苑,苑妹妹,阿苑~”

“你没臊。”

小姑娘和小书童渐渐远去,但遮掩不住的欢喜抵不住这寂静书院。沈书想,当真是小孩子才玩的这般泼皮些。世间美好,尽是让孩童一一领略。

“阿书姑娘看起来心情尚佳呀。”韩长载迎面走来,亭廊那头是沈书。

“太子不进学堂,怎么又折返回来?”沈书神情平淡的回答。

“我就是在这等着,看看你何时来?”韩长载正看着她的眼眸,语气暧昧。

沈书想告诉他,他们之间并不热络,何必如此说话?

“太子莫要玩笑,我来与不来,何时来,与太子其实并无太大干系。”沈书想这次他应该能听懂她的话语意思吧,她不习惯与旁人扯上干系。

“我没有玩笑,我就是想见你。”

原本韩长载是不太敢和沈书说话的,她就是星星,是有光的。可后来母后私下许诺二人婚事,他的顾忌便少了许多,自己媳妇想见见怎么了?

“你……”沈书本想驳斥几句,可看到眼前这笑的灿烂的少年,终是不忍,憋回原有的粗鄙之词。

“还有,别一口一个太子的,多生分呀!叫我长载就好,阿载也行。”这厮看不见沈书的抗拒也就罢了,越发没个正形。那小眉毛挑的,真叫一个风流,呸,俊俏呀。

沈书捂着眼,与韩长载保有一定距离,擦肩而过时还闻得见少年身上的清香。身后是紧跟上来的如玉少年,面对她时永远笑着的少年。沈书拍了拍左心的位置,掩饰一丝慌乱。

“阿书姐姐,今日你怎么来这么晚?”简敏今日梳了个双丫髻,甚是俏皮,与沈书说话时正要塞下一个绿豆糕饼。

“你,你怎么和太子一起来?莫不是?才来书院两天你们就?快啊。”简敏顿时对沈书佩服的一败涂地,她阿书姐姐的魅力就是大。边看着沈书边瞅着韩长载,简敏脸上丰富的神情逗笑了沈书。

“简敏姑娘,我能和你换个座位吗?我兄长和你有些话聊。”韩长载走到简敏的桌前,很有礼貌的说道。

简敏一副“我懂,都懂”的表情仿佛看穿了所有,在和静萱对视一秒后,她很自觉收拾书本为韩长载让位,一旁的静萱也默默远了远沈书。然后下一秒,某人一本正经地摊开书本坐在沈书旁边,望向他那此时傻眼的大哥。

“大王子,你要跟我聊什么?”

简敏坐在韩助安左手旁,韩助安一看侧面的弟弟一脸痴相,便知道那小子想的是什么。

“嗯,呃,就是昨天先生留下的那个作业,我一时忘了。不知姑娘可有完成?”韩助安很少同女子讲话,此时的他显得有些局促,声音也有些硬邦邦的。

“可是先生昨日并未布置作业呀。”简敏一脸莫名,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那个好学高冷的大王子吗?

“怎么会没有布置呢?”韩助安喃喃自语,这个弟弟成天给他惹事儿。“奥,善,就是那个善,那个善它……”韩助安实在想不出来什么,“姑娘你挺善的。”

“噗嗤”简敏也是被逗笑了,她这遇上的都是什么兄弟呀?

两人无语。好一会儿,丘子先生方信步而至,堂下瞬时恢复了安静。

“十三日后正式开始各州才俊评比赛,与往年不同,今年赛制新定,由皇上主持,你们各自掂量。”

丘子先生话一出,底下各人少不了议论和打量。

“先生您可有什么应对之策?”问话之人正是芜州王女杜若。

“守正如初,慎始而终。”

所有的文题就像一道道关卡,这些个关卡千难万难,百般曲折,终究是要一一闯过。只是有些人或许畏惧逃缩,有些人披肩上阵,有些人耍尽权谋,有些人一身孤勇。但最终胜利的一定是那些始终坚守如一的勇者,他们守正如初,心有山河。

往后的几日,先生还在授课,学生也会偶尔偷个懒。有的在先生不经意间偷溜进来,虽然每次都会被抓住。有的就在课堂上偷偷睡觉,要不是那规律的呼噜声逗笑了四周,先生姑且就不大管束。有的就痴痴的望着某一个人,瞟一眼窗外,看一眼她,全程没听进先生一个字。当然也有极认真的学生,他们会记住先生每一个字,认真思索每一个问题,按时完成作业。

三月桃良的季节,这些他人口中的才俊就像是一群半大的孩子。他们可以安安心心的坐在学堂,不去想天下大任在己身。许多年后,沈书再回想那些旧人旧事,夏月无边,凉风就划过幼青学院的一帧又一帧。原你我本是早早相识,一生同窗便能忆起几个人彼时好友的旧梦。

夜,新停的雨已润湿青石板,空气中还散着草木的清香,十三日转眼而过,明日便迎来又一届评比大赛。

入夜而息,此时皇宫中皇后寝殿还闪着微亮。

“韩辰,这么多年,这是我唯一一次求你,你非得这样吗?”韩辰正是京皇的名讳,女人的声音有一丝丝失望。

“皇后,长载可娶任何一州王女,独这梅州,朕绝不答应。”

“梅州?哼,因梅州你已困了我一生,难道你还想毁了长载的幸福?你明知道他对沈书的情意,你到底在怕什么?怕她控制长载?怕她颠覆荆京州?还是怕她夺了你的皇权!”女人的眼光猛的愤怒起来,充满控诉与怨恨。

“皇后,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男人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皇后,我算你哪门子皇后?”女人忽的悲伤起来,世人皆赞京州皇帝宠后万千,两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可谁又明白,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让长载幸福快乐成长的表象。作为一个妻子,她的丈夫疑她勾结梅州夺权,甚至断了她与母族联系十余年。她更是厌弃了这十多年来的虚伪。可明明当初她也是满怀欣喜,只为他一人而来的啊。

“你总是不肯原谅我。”男人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喃喃道。

“吱呀”,门开的时候,男人知道女人要赶他走了。

“你若反对,我会恨你。”留下这一句,女人果断关上了门。

“你怎么舍得恨我,怎么舍得?”

提着灯的公公满院找皇帝时,就听见男人一直重复着这一句话。本来停了的雨又初初下了,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京皇。

一下子宫内忙碌起来,而京皇径直走向御书房。关上门,谁也进不去。

丑时一刻,已是公公第三次推开门叫皇帝就寝了。这次终于没再把公公赶出去,只递给贴身公公一道朱砂色旨意,赫然是婚书。

所有事情做完后,皇帝就直接眠在御书房内,临睡前还在念着皇后的闺名,“九夕,九夕……”一声声唤着,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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