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风公子,阿书说过她来这里了吗?”大街上,韩助安和静萱听说过停芸客栈的混乱就原地折返寻找沈书和韩助安。一路上遇见了自称文风的男子,因拿着沈书的玉佩,所以她就相信了他,并一起来到了在宰相府的门前。
“阿书兄确实说是来到了这里,还吩咐具体的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他只是找人顺便带个话而已。
“那好,就请文风公子先随我们进去吧,一切缘由等见过阿书有答案。”怎么沈书和韩长载就遇险了呢。听文风说他们已无大碍,但这次碰巧遇见了文风救下韩长载,那下次呢?未知的风险隐在暗处,他们得提前想好计谋应对。
“就听公子安排。”
三人踏过梯阶,走至朱门前,见护卫拦下,说明缘由后,安静等着小厮去上报余时谢。稍等一会儿,正门中央前方,踏步而来一位言笑的公子,正是余时谢。
“我说怎么找你们不得,原是已经到了我府门口,快进,快进。”
“这次真的要麻烦时谢兄了。”
“助安兄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们来到漳州,我本该做尽地主之谊的。先前还是我想的不周到。”
“旁的客气话我也就不说了,只这一句,今日恩情我助安铭记在心。”
“助安兄这话说的,不过是供个住所罢了。你们也别站在门口,快请进来吧。”
三人随余时谢走进,出于礼貌,助安独自一人先出去拜见了余相。余时谢就领着文风和静萱与沈书会合。越过前厅,穿一亭廊小榭,才到了中堂厢房。
“阿书!”打开房门,见到沈书的那一刻,静萱一颗悬着的心,才肯放下。听到文风说沈书受伤,她真是不敢相信。一般旁人是很难接近沈书的身,更别提伤着她了。她不该离开她的,或许沈书就不会受伤。
“多大的人呢,还搂搂抱抱的像什么样子?”沈书溺笑道,她怎会不知,这丫头心里又自顾的愧疚起来。
“教你联合旁人坑我。”静萱嗔怒,和韩助安走了一会儿,静萱忽的清醒。沈书是什么样的性子,她不知道吗?这些日子,她对韩长载巴之不得避而不见的,又怎会亲自开口要和他一起游玩。再看着一旁韩助安止不住的笑意,静萱恍然,明白她这是被那俩人骗了。
“哎,你这人是怎么说话的,什么叫旁人,我怎么会是旁人呢?”某人在一边听着静萱的话就不高兴了。果然只要静萱回来,娘子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了。
“我与阿书相处十几载,自然亲厚的多。相比之下,你不是旁人吗?”阿书是她的,凭什么这个人一出现就要抢走她。静萱故意呛着韩长载,想让他明白阿书在别人心中的重要性,得让他有危机感,才不会怠慢沈书。
“我与娘子已有婚约,将来也是我和她过好日子。”他还能熬,左右谁也抢不走沈书。
“夫君可以再嫁,好友是一辈子的。”
“你,”你太狠了。不过这话,乍一听好像是没毛病,他竟无从反驳。
“再说,我能一辈子都对阿书好,你能一辈子只对她好吗?”静萱知道,身在皇室,将来韩长载注定是要继承大统成为统治十三州王。他的身边会有形形色色的女人们,他也会重新娶满后宫。到时候沈书年老色衰,现在这一份爱意是否也会随之迟暮呢?静萱不敢想,这也是她自己不愿嫁进王室的原因。
“别的我不敢保证,但对沈书好这一点,我一定能够做到一辈子。”韩长载认真且坚定地说。
“那你会一辈子只爱她一个人吗?或者只娶她一个人吗?”静萱问出这句话,空气突然安静。
沈书笑着的嘴角也僵滞起来,她又何尝不知道,求得一人真心何其难,一心一意又何其可贵。她不敢奢望什么,可她又有一丝期待,很想知道答案。
“那当然,不要她一个,还有谁愿意嫁给我?”也只有沈书这个傻子愿意嫁给他。“一个阿书就够我受的了,再来几个还要不要我的小命了?”韩长载轻快的答,一想到刚才沈书折磨他的样子,就浑身瑟瑟发抖。
静萱和沈书在听到韩长载的回答后,都暗暗松了一口气,相视一笑。彼此示意,韩长载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你们两个成天幼稚不幼稚,竟然也有心思谈这些。”
“娘子,我是认真的,这辈子我就只认定你了。”
“你还来劲了是吧。”这里还有静萱和文风在,这话弄得她不丢人呐。
“娘子,你很热吗,怎么脸都红了?”
“咳咳静萱,助安怎么没来,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吗?”沈书开启了闭耳模式,径直忽视韩长载。
“哦,他先去拜见余相了,应该一会儿就来。”
“等我们都安置好了,确实该去拜访一下余相。”毕竟要在他府上叨扰一阵子。
几人沉默,沈书看这静坐的文风,竟有一丝说不出来的熟悉感。可分明没见过这个人呐。
“恕在下冒昧,问公子一个问题,不知公子可知我们是何人?”
“知道”,文风端着一小杯清茶,嘴角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哦?”
“公子韩长载,韩助安,姑娘沈书,静萱。”
既然看破了他们的女儿身,想来应该是刚才的对话里有破绽。
“还有呢?”
“别无其他。”
“不瞒公子,我等不是普通人家,可能会给你惹来祸端。”沈书如实开口,不管这人是好是坏,总不能平白拖累人家。
“梅州王女沈书,殷家嫡女静萱,京州王子韩助安,太子韩长载。”文风再次开口,言语还是淡淡的。
“你,你知道。”这一下惊讶的就是沈书和静萱了,这究竟是何人?
“你,你到底是谁?”沈书轻声开口,话语却透着一丝上位者的威压。
“在下说过,江湖之人,文风。”
“那我换着问一句,你接近我们到底有何目的?”
“没什么目的,就交个朋友。”
“这么说,是友非敌了?”
“是友,非敌。”
“哎呀,娘子,我都说过了,文风公子不是什么坏人,你看吧,人家就是想和我们单纯交个朋友。”说着韩长载起身,搂着文风的肩膀,动作甚至亲密。自己看到人显然错不了。
沈书却并未再开口,虽不知文风到底是何人,至少现在明白他不会做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情。至于他的意图和身份,还得派什锦另外去调查,暂且就这样吧。相处下来,总会有露出破绽的一天。
“文风兄,不知你今年是何年岁呀?”
“已及弱冠。”
“真巧,跟我一般年纪。”
“文风兄,不知你可娶妻没有?”
“尚未。”
“家里面为你说过媒吗?”
“也未。”
“瞧着公子仪表堂堂,侠肝义胆,又怎会?”
“许是缘分未到吧。”
“哦,是这样啊,静萱姑娘好像也没有许人呢。其实还有一个姑娘,人也活泼,就是这次没同我们一起来。”
“韩长载!”
只听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声音的主人自然是韩长载口中还为许人的静萱。他这是乱说些什么鸳鸯谱啊?另一个是刚进门就听见给人介绍静萱的韩助安,他还是自己的亲弟弟吗?昨夜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要促成自己和静萱的事情,今天一转头就和一个才认识一天的人介绍媳妇。他真是好样的。
“啊?”韩长载寻思着也没说错什么话呀,怎么就突然被点名,还挺莫名其妙的。
最怕气氛突然尴尬,同时开口的静萱和韩助安大眼瞪小眼,说不出的窘迫。沈书就看着自家的这个傻玩意儿,又没人逼他,不会说话就少说点儿。这下好了吧,两头委屈。当然,她也没打算帮韩长载缓解一下,自己惹的祸,自己扛。叫他下次还敢不敢乱开口。
“那个,我已有心仪之人,就不劳长载兄费心。”文风在这一种尴尬的气氛中打破沉默,偷偷的瞄了一眼沈书。
“原来是这样啊,文风兄心里的那个姑娘一定很好吧。”
“很好,很好,谁都不可替代。”
“就像我娘子在我心里一样,独一无二吗?”韩长载见机立马夸了一波沈书。
“正同阿书姑娘一样。”
“那文风兄眼光还是挺不错的。”同娘子一样美丽又动人还优秀的姑娘,这天底下又能找到几个呢?沈书现在韩长载心里已经加了好几层美化,简直无人替代。
沈书、静萱就在一旁看着韩长载和文风两人,原来两个大男人之间的话也可以比他们女子还多。韩助安时不时插进去几句,三人聊的不亦乐乎。公子们的友谊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建立了起来,沈书无话可说。
以往出生入死相互挡刀的人叫兄弟,那他们现在聚众唠嗑一起八卦的叫什么?还真是……不可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