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沐清歌眼神奇怪地望向令狐宗成的时候，令狐宗成才意识到自己的教学方法似乎有一些欠妥当。

令狐宗成讪笑道：“你不要会错了意思。我不是教你和失心疯了一样，大声抒发自己对于成功的渴望。而是，我也想让你明白，没有极强的意志，断然难以获得胜利的呀。”

沐清歌自然明白这一道理，心中的怨气也通通消散了，继续安心开始读书了。

……

光阴飞逝，转眼半个月过去了。考试的日子愈发逼近了。不过，在考试之前，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考试报名。毕竟，若是考试没有报名成功，再怎么准备也是无济于事，劳而无功。

北寒的二月，依旧是料峭春风，寒冷异常。

这一日，永州府衙，排起了长队。

审核主要是审核户籍、祖籍等等，避免出现冒籍的现象。

上官若愚和令狐宗成陪着沐清歌，一同站在队伍之中。

沐清歌这天都颇为沉闷，一言不发。

“怎么了？云音。”令狐宗成道。

“审核的人，不会拦住我吧？毕竟我也在西凉生活多一段时间。”沐清歌道。

令狐宗成尚未说话，上官若愚抢着道：“徒儿，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好了。你不必过于担心的。你只管负责安心考试就行啦。”

审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慢。队伍迅速推进。很快就到了沐清歌。

沐清歌将自己厚厚的一沓材料递了上去，审核她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带着几分狡猾。

那个男子仔细地翻阅沐清歌的资料，问道：“你是叫云音，对吧？”

沐清歌点了点头。

男子的小眼睛中激射出一道光芒来：“啧啧，你在西凉生活过？”

沐清歌道：“对的，我曾在西凉生活过，做生意的。但是我父亲是地地道道的北寒人。”

男子冷哼一声，明显是一副不信的样子：“现在，可没有什么地道人了。”

沐清歌微微一怔。

半晌，男子又问道：“你既然是在西凉做生意的，又为什么回到北寒来参加科举考试？”

沐清歌这番话早已烂熟于心。

她叹了口气：“现在，生意不好做啊。我想还是博取一二功名，来的更加稳定啊。”

“胡说！”男子忽然拍案喝道，“你分明是西凉派来的细作。”

沐清歌听罢，心头一惊，正在思量对策，却听见自己身后，传来了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你，说什么？”

沐清歌急忙转身，却发觉居然是令狐宗成。令狐宗成极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愤怒。

上官若愚白了他一眼：“不可造次。”

转而，上官若愚陪笑道：“这位是我上官若愚的弟子，也曾得到了完颜守正将军的举荐，是绝对值得信赖的他英才啊。”

中年男子眼中的警惕之色半分不减，却愈发浓重了：“既然如此合规，你又为什么紧张呢？”这一次，他望向了令狐宗成。

人群因为等待时间过长，已经开始骚动了。

“凭我是状元郎，可以吗？”令狐宗成冷冷地说道。

中年男子显然是老手，面色如常，道：“就算你是状元郎，就能证明你带来的人，一定不是西凉的细作吗？”

令狐宗成冲上前去，挡在了沐清歌的身前，道：“若是凭借我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呢？能不能证明？”

中年男子听了，脸色大变，显然，这对于他来说，威慑力更大。当然，他也并不怎么相信这个人就是状元郎，他也不相信这个女子和完颜守正有关系。

但是，中年男子思忖良久，觉得犯不着为了这个女子让自己身处险境。既然碰上了亡命之徒，一切质疑也只得作罢。何况，他刚刚也并不是发觉真的沐清歌的资料有什么蹊跷之处，而是刻意刁难，想要获得一点好处。

既然如今已经讨不到什么好处了，也犯不着再和这些人纠缠不清了。

中年男子想到这里，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行了，你可以报名了。”

报名成功之后，上官若愚却一直处于一种十分呆滞的状态。

令狐宗成看到他这副样子，冷笑一声：“师父，你在想什么啊？”

上官若愚叹了口气：“没有想到，天下居然还是书本办不成的事情。我原来以为，只要学富五车，就可以畅通无阻呢。”

沐清歌浅浅地笑了：“学富五车未必可以畅通无阻，若是能够真的金富五车，才真正可以畅行无阻呢。”

令狐宗成赞许地看了沐清歌一眼：“若是我不想付钱呢？”

“那就只能用拳头喽。”

上官若愚听罢，肩头又是一抖，道：“我不与你们同行了。”

说罢，自己上马，兀自走了。

沐清歌和令狐宗成纵马上前。沐清歌心情大好，连日来心里边的负担，也一并卸下了。

毕竟，在夜里，她也曾辗转反侧，思量对策。总是感觉会被人刁难。不过，最终解决了报名这个问题，也算是圆满了。

未来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了：那就是全力备考。

“想什么呢？今天，我看你一直都是魂不守舍的。”令狐宗成问道。

沐清歌这才回过神来，道：“感谢你，让我有机会参加春试。”

“谢我做什么？你刚刚不也说了，只要金富五车就行了。说白了，他也不过是想要一些钱财罢了。我不想给，就这得用拳头说话了。”

沐清歌瞥了一眼令狐宗成，道：“师兄，你就这么笃定我，不是西凉的细作？”

令狐宗成含笑道：“你怎么会这样想呢？你可是云音呀，云音怎么会是西凉的细作啊？”

这个云音，究竟是谁？

冥冥之中，她们就这样熟悉而陌生地相遇了。

沐清歌忽的又道：“如果，我真是西凉的细作呢？来到这里，也不是为了什么功名，而是为了刺探北寒的情报呢？”

“如果真是这样，如果你真是一个西凉的细作，那么，我第一个杀的人，就是你！”令狐宗成冷哼一声，策马上前，将沐清歌甩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