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快到了,行健和叶光林都把心思投到了如何提高成绩上,白天考、讲、练,晚上印、批、备。印卷子刻钢板。叶光林的字,虽然写的没什么体,但还算整齐。那行健的字就是没看头了,既没有体还潦草,印出来的卷子学生做题时总是要问:“老师这是啥字,那是啥字。”行健很懊恼,上学时就没有好好练过字,自从当了老师,教起了语文,才知道一手漂亮的字是多么的令学生崇拜,可是,没有可是。
张兴丽看到眼里,主动帮行健刻卷子。一个个娟秀整齐的字通过张兴丽手里的钢针排列在了蜡纸上。边刻还边给行健说:“字是一个人的脸面,没事练练字,可以练好的。”
行健红了脸。
“我都成人了,能把字练好吗?”
“当然可以,只要下够功夫,一定能成!”
正说着,叶光林进来。看到行健在看张兴丽刻的字,就打趣地说:“兴丽,你字写的好,给我也刻一份。”
兴丽没好气。
“你又不是没长手。”
“你看,我让你刻,你说我没长手,行健让你刻你就给刻了,莫非……”叶光林把这个“莫非”故意拖的老长老长。
张兴丽脸一下红了,把笔一摔,“我谁也不给刻了”,气冲冲地回家去了。
叶光林望着行健,摆出一脸的委屈。行健也火大,“幸亏刻完了,不然你给我刻!”行健愤愤地说。
将刻好的蜡纸压在手动油印机上,去纸,给滚筒上油,在来回滚动,下面垫上的白纸就印上了黑黑的签字。行健滚字,叶光林取纸,互相配合,很快就把卷子印好了。但免不了会在手上,鼻子上粘上黑色油墨。
行健看到叶光林脸上有油墨,一个劲笑。还没笑够,自己脸上也被叶光林给涂上了油墨。反正每次印卷子要白都白,要黑都黑的。
晚上,他俩躺在床上。叶光林对行健说:“行健,我好像感觉,张兴丽喜欢你。”
“怎么可能?是因为她帮我印卷子吗?我字写得丑,你字写得好,自然是帮我不帮你了。”
“没那么简单,你看,我只说了一下莫非你喜欢他,我只说了个莫非,她脸一下就红了,夺门而逃。”
“不可能吧!我咋没看见呢?”
“你呀,傻人有傻福!”叶光林笑得床板都咯咯响了。
叶光林故做惊讶。
“以前,张兴丽一放学就回家了。最近,我看到她总是要找点事情做,做完后才回家,你没看出来吗?”
叶光林看行健那头没声音。
“以前,衣服脏了,都是我们自己洗。最近,我发现只要她看见你有脏衣服,她就赶忙给你拿去洗了,而我有脏衣服他假装没看见”
行健反驳
“她也给你洗过呀!”
“那是她在拿你脏衣服时被我看到了,她不好意思就把我的脏衣服一并拿去,是为了给自己打掩护。”
行健气愤愤指责叶光林。
“你怎么这样作践一个热心帮助我们的人。”
叶光林一脚踢开被子,坐了起来。
“看把你心疼的,还没牵手呢?”
行健躺在床上从左侧翻到右侧,脸靠墙。沉默了一会才侧过身子问:“光林,你选择女朋友的标准是啥?”
叶光林显得很老道,立马向行健传授经验。
“三个:有工作,没工作有钱也行,这两样都没有,人长得漂亮也可以。”
“你这是找媳妇,哪是选女朋友啊!”
“难道找女朋友不是为了取媳妇吗?”
“你太现实了,一点都不浪漫。你这样选人家,人家也这样选你啊!”
“是的,能不现实吗?如果我是富二代或官二代,这个顺序就要颠倒了。首先人要漂亮。次之,要有钱。再次之有工作。可我不是啊!如果找个没工作的,没钱的,面子上舒服了,可是家就得我一个人养了,天天为柴米油盐酱醋茶犯愁,哪有浪漫的心思啊?以后肯定过不好的。”
行健认为叶光林的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还是无法接受。
“结果固然重要,但我还是喜欢这个追求的过程。被追和追别人感觉不一样,我喜欢追别人,而不喜欢被别人追。被追,总感觉太快,过程不够刺激。而追别人,有一种想得到而又急急得不到手的感觉。”行健说着,就有一种心火在蠢蠢欲动了。
叶光林没好气。
“你这是犯贱。”倒头蒙上被子就睡。
行健怎么喊,都没有回应,一会鼾声大作。
行健此时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回忆着张兴丽对自己种种表现,男人的那种野兽般的本能搅得他觉得踢了被子都觉得热,这一夜就这样熬过去了。
后来行健每次遇到张兴丽跟她说话时总是不自在起来。
一个问:“你还印卷子不?”
一个吞吞吐吐的说:“印,一会又说不印。”
一个非要给他洗脏衣服,一个非要说:“自己洗。”
叶光林看到了也不说,只是笑。行健,张兴丽都逃,一个向东,一个就向西,找事情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