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二十一 堕落五(1 / 1)健狼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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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健走过灵堂,进到里屋,一看,里面别有洞天。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看的,打的,围了两堆,一堆在桌上“飘三叶”,一堆用蚕薄(养蚕用的器具,竹子编制)扔在地上“飘三叶”,地上的比桌上的打得大。只见地上有五人围一圈,双腿盘地,下面垫着书本,坐在蚕薄外。蚕薄里,中间是牌,边上堆了五堆钱,全是一百一百的。

其中有个女的,五十来岁,嘴上叼根烟,只喊:“五十一手,五十两手……”一会功夫门前一堆钱全扔到中间去了。对面一个男的问:“起不起?”

“不起”,那女的喊的一点都不犹豫。

“钱都没了,还不起?”那男的问。

“狗日的,臭男人,也太小瞧你老娘了。”说着,把腿一伸,裤腿一挽,长筒袜鼓囊囊的,里面全是一捆一捆百元钞。只见她拿出一捆,边解皮筋边说:

“狗日的,好大个牌!老娘倒要看看。”

其他人早把牌扔了,就剩这个女的和他对面男的在死磕。

对面男的有点撑不住了,就开牌。

“起来,你是啥?”那男的问。

“牌不大,单A”女的答。

“单A挂几?”男的又问,估计那男的也是单A。

“单A挂八”那女的答得战战兢兢的。

“挂八几?”男的又问。

其他人都在屏住呼吸,等待结果。

“挂八七”那女的听了露出喜色。

“妈的*,被强奸了。我也是挂八七”,男的把牌狠狠的扔到蚕薄里。

女的扔下烟头,弄了个黑塑料袋把中间的钱一把把往里装,然后留了一些捋整齐放在胸前蚕薄里,又开始下一轮洗牌,发牌。

行健看得发愣,这阵仗他头一次见,啥叫赌,这才叫赌。另外一桌那不叫赌,那叫耍。行健心里痒痒的,不敢赌,也只好凑合着去桌上耍去了。

“飘三叶”不用教都会。行健身上只带了三百。

“五元底,三十元封顶,能玩一会。”行健心里想。就拿了个一百,挤在桌角开始了。

别人焖,他把把看。有把牌,行健一看是个单间挂七。人多,不敢上,早早把牌扔了。旁边一个男的,把牌捡回来,对行健说:“这么好的牌你给扔了,可惜了!”又把牌扔到锅(桌子中间)里了。行健也嫌有点可惜,捡回来再瞅瞅。这一看,发现他的单尖少了一个角。小小的,不细发看,还是看不出来。行健瞬间明白了什么,又默默地把牌扔进了锅里。

又打了好几把,他看旁边那个人桌前有一张牌正是少一个角的那张。那人不停的焖十五,其他的,拿了小对子的都不敢上,扔了。就剩下行健对面一个人和他对焖。行健也猜出这把牌大概谁赢了,没敢声张。果不其然,开牌后,旁边那人拿了一个A,K,7。而对面那个人,K最大。那一把赢了有五百多。

行健又玩了一会,没接到什么大牌,光垫底就把二百元全输出去了。揣着仅剩的一百出去找建伟他们了。

在回学校路上,建伟借了把手电走在后面,行健就把人家作弊的事说了。

建伟说:“十赌九骗,那算低手段,还有高手作弊你根本发现不了,我劝你还是少玩这东西。”

蒋芳芳走在最前,回头说:“我老公在苏州打工,人家那很少赌博,争分夺秒地挣钱都来不及,哪有闲时间打麻将。不像我们这越穷越要打,那金康城里麻将桌都摆到了马路边了。老的打一元两元,青年打个五至十元。名曰:娱乐。老太婆一上麻将桌颈椎腰椎全好了,一下麻将桌又哎呦喧天疼起来了。农村更厉害,一到红白喜事都把他看做是捞一把的机会。不管认不认得,先随个礼。随礼都成了买门票的,然后大整特整。一场整下来有人哭,有人笑。输的人又去流血流汗,挣回来的钱,再去找下一场继续。”

建伟说:“这是一种风气,但凡形成风气,不管你愿不愿意都会被卷入进去。就说王校长你吧!不打牌行不?不打牌你啥工作都干不了,对下不能团结同志,对上搞不好上下级关系,最后就把你打入冷宫收藏。原来是无鱼不成席,现在是无赌不成席。”

行健苦笑,默默无语!夜晚的四月,山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行健“啊……切…”一声,把自己鼻涕都喷出来了。

回学校第二天,行健就感冒发烧,起不了床。六年级班长白丽把班上安顿地好好的,还给三年级布置了学习任务,蒋芳芳给行健找了一些感冒药。到了下午放学,感觉有些好转,才到操场上转悠。

行健感觉到整个身子轻飘飘的,浑身没有力气,感觉嘴里口水都是苦的。

“旺火镇才亮小学”几个漆黑大字镶在白条木上,立在行健办公室门口。他发现“才亮”的“亮”字最后一笔掉了一块黑漆。篮球架傲立在操场,篮筐却被孩子打得有些低头,乒乓球桌腿已是锈迹斑斑,中间的挡板不知去向,行健转了一会,又回屋去睡了。

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迷迷糊糊中,他看到令狐冲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手上的酒壶正在向外漏着酒哩!

令狐冲醉迷着眼,对行健说:“兄弟,走,拿上酒壶,跟我一起笑傲江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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