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个月后。
当闻然从病床醒来的时候,得知安灏身中三枪,抢救无效,死亡。
闻然从来没有觉得老天这么残忍过,可是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时,她才知道,老天不会厚待任何一个人。
贺菲菲看着闻然泪流不止的样子,抿唇又止。最终拍了拍她的肩膀,拿着纸巾为她擦泪,“然然,坚强点。”
闻然咬着下唇,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这么没出息,可是眼泪就是止不住,心口像是被刀子划过一样。
连呼吸都是痛的。
“我,没事。”
闻然哽咽着,才说了一句话,嗓子就痛的厉害。
贺菲菲看着闻然这么痛苦的样子,心底很是不忍。
“他···在哪儿?’闻然沙哑着开口。
贺菲菲扶着她,低声的说,“我带你去。”
“好。”
闻然感觉身的力气都被抽完了,只能依靠着贺菲菲才能勉强走着。
走出病房,是一条幽静的白色长廊,消毒水的味道肆意扩散,生生的拉着这闻然的心。
安静地走廊里只能听到她们的脚步声。
终于,贺菲菲在一间病房门口停下,闻然有些恍惚的看着她,“他在这里吗?”
贺菲菲点头,打开门,看到里面的认识,轻声说:“然然来了。”
因为她的到来,病房里的气氛更加的凝固。
闻然缓慢的走进去,穿过旁边的人,视线定格在那张病床。
安灏正面无血色的闭着眼睛躺在那儿,一动不动。
闻然的身体不由下坠,泪水再次流出。
她僵硬的动了动嘴角,趴在床边,泪水模糊了视线,一如当时在港口模糊的身影一样。
“怎么就走了呢?不是说好要等我的吗?”
闻然的声音很轻很低,但是房间里太过安静,所以每个人都听得清楚。
林子睿几人不由得红了眼眶。
“对不起,我错了,当初是我一心想去参加特训营的,我想变强,我从来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一味的要你迁就我,对不起。”
“安灏,你醒来看看我好不好?我以后不会再任性了,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满室的悲伤,闻然如泣如诉,轻声的呢喃着断肠的情话。
大家都避开视线没看闻然。
贺菲菲站在楚西泽的身边,身为女人她能够理解闻然的心情。
但是她实在是不忍心,“然然——”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楚西泽拉住了手臂,示意她别说。
半个小时后,傅景深示意将闻然送回病房,她现在也还受着伤呢。
原本闻然是不愿意的,但是身体是在无力,最后被贺菲菲强行拉回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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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然,你这样不行的,要是安首长知道了,会心疼的。”
贺菲菲看着闻然坐在床,一动不动,仿佛是个木偶一样,十分心疼的说。
“菲菲,你说,他怎么能就这么走了,连一句话也不和我说?”
闻然的眼泪再次坠落,声音嘶哑。
“这可能就是他的命吧,然然,他虽然走了,但是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是谁对他下手的吗?”
贺菲菲的话让闻然的身子一顿,随后看向她,“他是怎么中枪的?”
“他得到消息有人要围攻特训营,因为担心你,所以一个人赶了过去,听说是中了三枪,被人偷袭的。”
听完,闻然没有说话,起身走向窗边。
原来,他是为了就自己而死的。
“我会--为他报仇的。”
“嗯,但是一码归一码,你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有些事情不需要你亲自动手的。”
闻然冷笑一声,“我当然不会亲自动手,这么久了,也该让他们付出代价了。”
“你知道是谁动的手?”
贺菲菲惊诧的看着闻然,总觉得安灏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
她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但是为了闻然也只能这样了。
安灏死了,当天就下葬,一切都是空白的。
安灏的死,在一瞬间也带走了闻然的喜怒哀乐。
她不会哭也不会笑了,像个行尸走肉一般。
哀莫大于心死。
闻然站在陵园的墓碑前,想着安灏的脸,攥紧了双手。
安灏,等我,完成了这一切,我去找你。
这次别再走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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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闻然回了闻家。
老爷子似乎早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安静地陪在她的身边。
许是感受到了老爷子的心疼,闻然默默的靠在老爷子怀里,痛哭起来。
“爸,我难受——”
听着自家闺女的哭声,老爷子心疼极了,不禁红了眼眶。
“然然乖,你还有爸爸。”
这一天闻然太累了,直接哭睡在老爷子的怀里。
次日,一大早,闻然就去了老爷子的书房。
书房里,老爷子正看着文件,眼角泛着明显的疲倦。
闻然看到这一幕不禁心疼,“爸,说完睡得很晚吗?”
“还好,你这是要出门?”
闻老爷子看着闻然手拿着包,问道。
“嗯,有些事需要去处理一下。”
“那你打算——”
“爸,别想套我的话,你之前说过,不管我想干什么,你都会支持我的。”
“你这丫头,还学会打算盘了。”
闻老爷子无奈的笑着,却不打眼底。
“爸,你这表情--难道昨晚的事你已经知道了?”
“嗯,算了,她的事情我会处理,你也去忙你的事情吧。”
言毕,老爷子垂下眼眸,似乎很是疲惫的样子。
闻然点头,她一定会尽快处理完这一切的。
闻然回到了原来的部队,因为不想让自己闲下来,闻然给自己增加了工作量。
晚十点,闻然将手里的资料整理完成,她揉了揉酸痛的肩膀,靠在椅子打算闭目养神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突然推开了。
看清来人,闻然的脸泛起一抹恨意,“你怎么来了?”
“怎么,看到我来了,不开心?”
柳哲依旧一副温润的样子,看向闻然的时候,眸子多了几分危险。
“没有,你来有什么事吗?”
闻然不想和他废话,直接问道。
“听说他死了,是吗?”柳哲走到办公室的沙发边,直接坐下。
他---
闻然知道他说的是谁,但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闻然觉得无比的恶心。
“知道了还问?”闻然没好气的反驳了一句。
“人都死了,还不让说了,这么小气?”
“柳哲,你够了。”
闻然低吼一声,有些愤怒的看向他,不想听到从他嘴里说出安灏的任何信息。
“然然,我是在关心你,怕你难过,这么晚了还来看你,而你居然因为一个死人在这里对我大吼大叫。”
闻然觉得今天的柳哲有些不一样,这些话换做以前它从来不会说。
“你不想在装了是吗?”闻然深呼吸一口气,笑着问道。
“装?然然,你觉得我需要装什么?”
“装腔作势,装着对我很贴心,然后做着令人恶心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