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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瓷跑出门之后,发现一件很悲愤的事情——她无处可去!

倘若是在国公府,她跑出来之后可以回自己的北院。然而,此处是外姓王爷苍玺的府邸,她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况且,方才苍玺并没有与她说把她安排到哪里住。

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傅氏三小姐,难道要让她在玺王府露宿一晚?

想到这儿,傅瓷决定还是先进去服个软,至少她要在玺王府住一段日子啊!总不能天天露宿吧?

傅瓷蹑手蹑脚的又进了星月阁,正看见苍玺闭眼假寐。傅瓷试探性的喊了一声:“玺王爷?”

苍玺没搭话,傅瓷的气息自她在门外的哪一刻自己就感受到了,但他还是想试一试傅瓷。

在他看来这人时常睿智、时常呆笨,苍玺十分捉摸不透世怎会有这种人呢?聪明的时候,能谋略江山、大展宏图;呆笨的时候却连谁要害自己都想不清楚。

“王爷?”傅瓷又唤了一声,苍玺还是没反应。

傅瓷看了看被苍玺放在桌子的药碗,碗中的汤药一口没动,人就沉沉的睡了过去。傅瓷看着苍玺的睡颜,想必那场打斗一定耗损了他不少体力。眼下这么睡下了,傅瓷也不好意思再打扰他。

傅瓷刚想走,苍玺就蹬了半边被子。傅瓷听到了动静,回头瞅了瞅苍玺,折回来将被子给苍玺重新盖好。

在傅瓷看来,苍玺睡觉委实不老实了些。一会功夫就给他盖了四五次被子,傅瓷想起孙大夫刚才的叮嘱,说苍玺这几日千万不能受凉感冒。

想到这儿,傅瓷有些心软了,这双脚自然也就迈不开了。

既然打算留下照顾苍玺,傅瓷干脆就搬了个凳子坐在苍玺床前,靠着床为苍玺一次次的盖好被子。

天有些见明的时候,傅瓷实在忍不住自己的困倦索性闭眼眯了一会儿。

苍玺见傅瓷沉沉的水下后从柜子里取出一件披风搭在傅瓷身才重新回到了床眯了一会。

这点伤对于苍玺来说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一个劲儿的装病装伤,不过是有个让傅骞信服的理由能让傅瓷留在玺王府罢了。

苍玺想着,不管眼前这个小女子是谁的人,他都不能见死不救。并且,他也不相信,傅瓷会是周则的细作。

傅青满的刁难,傅绰约的谋杀,傅骞的歹心。这些人与傅瓷本该是骨肉血亲,没想到下起手来,一个比一个狠!

想到这儿,苍玺又悄悄的从床爬起来,小心翼翼的出了星月阁后唤了一声苍洱,苍洱听到主子的声音急忙现了身,“爷,有何吩咐。”

“去给我弄几桶冰水来,我在书房等你”,苍玺冷冰冰的说道。

苍洱虽不知苍玺要这些冰水干什么,但依旧按照主子的命令行了事。很快就提了五六桶冰水去了书房。

苍玺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六桶冰水,面无表情的说道:“出去,关门。”

苍洱看得出来,此时此刻苍玺的面色大大不好。苍洱实在不敢触他主子的霉头,遂而乖乖的带房门候在院子里。

苍玺提了一桶冰水,毫不犹豫的从头顶浇了下来。

接着第二桶,第三桶,第四桶,第五桶,第六桶。

冷冰冰的水从头浇下来,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被“冷”与“痛”这两个字眼侵蚀。苍玺将身体所有的不适统统咽下,良久后才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来:“进来。”

苍洱候在门外,就等苍玺这一句话。听到苍玺的声音,苍洱即刻就进了房间。看到但手撑在桌子的苍玺,苍洱哽咽的喊了一声:“爷!”

苍玺勉强扯了扯嘴角:“帮我重新包扎一下。”

苍洱从未见过苍玺这般落魄的样子,这还是他那个威风凛凛、不惹尘事的主子吗?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还愣着干嘛?”苍玺冲着苍洱呵斥了一句,苍洱才赶紧去找来绷带为苍玺重新包扎。

冰有解痛的疗效,此时伤口还不算疼,苍玺却开始有些瑟瑟发抖了。孙大夫交代过,这几日伤口万不可沾水,万不可发热。

但一想到,天亮之后这桩事情高宗会过问,若想让人少注意到傅瓷,最好的方式就是这些人的目光都集聚在自己的伤病。

当然。这些话自然不能说与傅瓷知道。

苍洱给苍玺包扎好伤口后,苍玺的精神又差了一分,想必已经寒气入体。

“处理好这儿,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苍玺说完后就悄悄的回到了星辰阁,看着傅瓷依旧趴在床榻睡的安详,苍玺笑了笑重回了温暖的被窝里。

傅瓷睡得不是很熟,公鸡刚叫了一遍就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后,傅瓷急忙看向苍玺,又伸手往他额头放了一放试了试体温。

手刚一接触到苍玺的肌肤,傅瓷就害怕了。此时此刻,苍玺已然烧成了一个小火炉。

傅瓷只当是因为昨晚没有让苍玺喝药的缘故,才让他今日浑身发热。傅瓷一下子没了慌了神,急忙跑出星月阁找孙大夫与苍洱、桂雨的去处。

苍洱一听到傅瓷的喊叫声,假装刚起床似的朝着傅瓷走过来问道:“三小姐喊属下有何事?”

“王爷浑身发热,赶紧请孙大夫来!”这句话,傅瓷几乎是吼出来的。

看到傅瓷的反应,苍洱才觉得自家王爷昨夜的举动并不是件亏本的买卖。傅瓷看见苍洱还愣在原地,催促道:“还不快去!”

苍洱没走多远,傅瓷又冲着他喊道:“让桂雨烧些热水,准备些吃食。”

叮嘱完了这一套,傅瓷重新回到了星月阁。

此时,苍玺已经醒了,但却仍旧闭着眼睛。

桂雨先苍洱与孙大夫一步端着一盆热水来到了星月阁。傅瓷亲自摆了摆手中的帕子,轻手轻脚的放在的苍玺的头。

“把这药重新煎一下”,傅瓷对着桂雨说道。

在玺王府的奴才还没全部回来之前,恐怕她要将傅瓷指使下来的任务统统完成。

傅瓷看了看桂雨眼周的一片乌青,说道:“辛苦你了”

苍洱带着孙大夫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那个时候,苍玺已经早就醒了。这种浑身发热、头昏脑涨的感觉着实让人很难入睡。

孙大夫进了星月阁后什么都没说,直接为苍玺号脉。一会儿功夫,孙大夫面色有些凝重,傅瓷见状连忙问道:“玺王他如何了?”

孙大夫没接着搭话,从箱子里取出来笔墨纸后,自顾自的写了起来。一盏茶的功夫,孙大夫将药方递给苍洱说道:“面的药,立刻去抓来,我亲自煎。”

苍洱接过药方,看着自家王爷有气无力的躺在床,平日里的理解也顾不的就出了星月阁。到大门口前,苍洱看见小侍卫三两成群在聚在大门口说些酒足饭饱后的闲话。众人看到苍洱过来,急忙散去。

眼下,苍洱没有这些经历来管教这些手下的人,只能和颜悦色的说道:“你,过来。”

被点了的小侍卫吓坏了。走过来的时候,双腿都有些发抖。苍洱看着他这幅模样,叹了口气说道:“你到宫门口跟守门的人说,玺王府昨夜遇刺,玺王爷为了保护傅家的三小姐身受重伤,无法早朝了。”

小侍卫有些呆笨,苍洱的话没能完全明白,但苍洱没时间与这位小侍卫仔仔细细的说一下昨晚的结果,只好说道:“你将我的话传过去,自然会有人明白。”

说完,不等小侍卫再问什么,苍洱就只身一人出了府门。

苍洱抓回药来的时候已经是一炷香之后的事情了。

这期间,桂雨煮了鸡蛋羹给傅瓷与苍玺,傅瓷直说吃不下。苍玺昨天就没怎么吃,尽管在病中,但刚闻到香喷喷的鸡蛋羹,就管不住自己的嘴。

“本王饿了”,苍玺睁开眼睛冲着傅瓷说道。

傅瓷见苍玺睁开了眼睛,急忙问道:“王爷想吃什么?”

苍玺看了一眼桂雨,说道:“你的小侍婢手里不是端着现成的吗?”

傅瓷这才反应过来,端过桂雨手中的鸡蛋羹,坐在苍玺床沿。右手握着的小汤匙甚是精致,傅瓷挖了一口,放在嘴边吹了吹,接着递到了苍玺的嘴边。

苍玺十分享受被傅瓷喂的过程,遂而将整碗的鸡蛋羹全都送进了胃里。孙大夫以为苍玺这是身体有了力气讨要着吃东西,心里还大大的舒了一口气。

苍洱将药材一味不少的交给孙大夫,连忙催促他去为苍玺熬药。

孙大夫刚走没多久,苍洱就来回报,耳语说道:“圣要摆驾玺王府。”

苍玺听到这消息后,才将眼睛睁开倚着床背,说道:“到哪了?”

苍洱又压低了一份声音,说道:“估计再一盏茶的功夫就要来了。”

苍玺点了点头之后,又问道:“你去告诉孙大夫,在一盏茶的时间之内必须把药熬好。熬好的、熬不好的,都得给本王端来。”

苍洱不知道苍玺喉咙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能按照苍玺的吩咐做事情。然而,孙大夫确实损了不给苍洱面子。

先说,是药三分毒!怎么能让人乱吃、乱服呢?

接着,又挨了孙大夫好一顿数落从昨日,自己好心好意叮嘱一定要照顾好病人,莫让他再受了凉,发了烧。可没想到,一觉起来,玺王爷果然如他所料的病倒了。

尽管挨了不少教训,但好在孙大夫熬药比较快,在高宗的御驾之前,孙大夫就已经将汤药端到星辰阁。

老天保佑!

孙大夫的速度够快,没耽误了他的事情。

这一次,苍玺依旧看着傅瓷说道:“先让桂雨带你洗漱一下,一会儿圣要来。”

傅瓷摇了摇头,对苍玺刚才的话充耳不闻。反而从孙大夫的手中接过了汤药,说道:“躺好,我喂你。”说着,用汤匙盛了些,接着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如刚才那般一样的递到了苍玺的嘴边。

苍玺面部狰狞的咽了下去,然后说什么也不肯再喝第二口。

傅瓷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外姓王爷苍玺竟然是个吃药怕苦的人!

“把药放下吧,本王不吃了。”苍玺说道。

傅瓷才不理会,依旧左手端着碗,右手握着满满一勺汤药就储在苍玺的嘴边。无论苍玺说什么,傅瓷都不肯将盛有汤药的勺子放下。

说来也巧,这一幕正好被高宗看见!

一见高宗来,傅瓷就要退下。高宗却一副温柔的样子说道:“无妨,这本就是一桩家事。”

苍玺想要下床来为高宗请安,却被高宗制止,“身子不好就不要随意走动了。”

苍玺笑了笑点了点头,高宗又下了一道命令说让傅瓷接着喂苍玺汤药。

傅瓷没想到高宗会提出这种要求,差点就御前失态。相比之下,还是苍玺看去镇定许多。

高宗以为是这一屋子的奴仆在,傅瓷不好意思。遂而遣走了这一屋子的人。

眼下,这一件房内,只有三个人——高宗、苍玺、傅瓷。

高宗惦记着苍玺在选秀那日苍玺对傅瓷的一片情。许是因为自己与傅氏伉俪情深的缘故,高宗一直相信人间自有真情在。眼下,到了苍玺的身,高宗认为依旧适用。

傅瓷见高宗一直看着自己,遂而硬着头皮给苍玺喂药。

苍玺本就怕苦,但碍于高宗在此不好推脱,于是竟真的一勺一勺的开始往肚子里咽。

高宗从小就将苍玺养在身边,深知苍玺每每病了,多半是因为怕苦不吃药。

但今时不同往日,在这位傅三小姐的照顾下,苍玺竟然将一整碗的汤药喝得差不多了。

高宗看着这两个人,打趣道:“傅骞这个千金喂的苦药就是甜。连我们一向怕苦的玺王爷都跟喝蜜糖似的。”

傅瓷听见这话,脸颊变得绯红。

或许高宗自己也觉得这玩笑过了些,遂而以想吃些小点心为由头,让傅瓷亲自下去准备。

圣旨,傅瓷自然不可违背。

待傅瓷出了星月阁的房门,高宗亲自为苍玺理了理被子,看着苍玺一副慵懒的神情,想必是没休息好。

想到这儿,高宗索性也不再废话,说道:“朕为你们赐婚可好?”

苍玺半倚在床向高宗拱手一揖,丝毫不隐瞒的说道:“儿臣想让未来的玺王府心甘情愿的嫁到玺王府。”

苍玺话说到这份,高宗也就明白了。苍玺不希望傅瓷是因为一道圣旨才嫁与他的。在这一点,苍玺确有他爹当前的风范。

高宗看到苍玺绷带,才想起正事来。高宗是个明白人,玺王遇刺这件事绝对与他的几个儿子有关,遂而直接问道:“你觉得这桩事情是老几做的?”

苍玺拱了拱手,颔首说道:“儿臣不敢妄言。但这两拨人马中,一定有一拨是寄好公主的人。”

高宗听到这话眉头一皱,问道:“这件事情跟绰约有什么关系?”

“今日儿臣与三小姐一起看花灯,途中偶遇了寄好公主。公主与三小姐口角了几句,随后儿臣与三小姐就遇到了第一波行刺。”

“接着说下去”,高宗说道。

“第一波人对儿臣痛下杀手却不动三小姐,儿臣让三小姐会玺王府搬救兵,三小姐就遇了这第二波人。第二波人点了名的要三小姐性命,若非苍洱及时赶到,恐怕三小姐已经成为奸人刀下一鬼。”

高宗听后点了点头,问道:“何以猜测行刺之人是傅绰约身边的?”

“儿臣在街给了公主难堪。况且,能使唤得了大内侍卫的小辈们,只有皇子公主。皇子对儿臣动手是万万不敢动用大内侍卫的,想来能用的了大内侍卫的女眷也只有怀墨、寄好公主与长清候爷的薛锦绣郡主。”

苍玺顿了顿,大量了一眼高宗的脸色,接着说道:“怀墨与三小姐很是和睦,长清候爷家的郡主远在青州。儿臣愚昧,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人来。”苍玺回答道。

高宗听完苍玺的话沉默了许久才又开口问道:“还有什么其他线索?”

苍玺没把在黑衣人身翻出牌子的事情告诉高宗。他不相信,这件事情涉及自己的儿子的时候,高宗还能不偏不倚,遂而说到:“儿臣无能,只查到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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