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容子衍挑了挑眉,眼中好奇。
顾惜年看了他一眼,犹如犯错的孩子。
“那天太后寿宴,你和苏辰都不在的时候,我遇到叶惜年了。”
“她对你做什么了吗?”
“哪有?是我干坏事,又不是我被欺负。”
顾惜年听他这么问,不禁无奈又心暖,这人平时温温和和,对她的事急得很。
“是我跟她说,叶承欢利用她,还激了一下她。简而言之,就是挑拨离间去了。”
语落,顾惜年抿着唇,低着头。
“傻子,哪里算挑拨离间?别想太多。”
头上被揉了揉,抬头看去,作案者正一脸无奈。
“叶承欢的确利用她,这是事实。算不得挑拨离间。”
“可是,说时一时爽,现在想想,总觉得良心过不去。”
见她眉头紧皱,俨然一副纠结的模样,容子衍叹了口气。
“阿年,看着我。”
顾惜年缓缓抬头,看向他,只见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眼角。
“不管你要不要替叶惜年报仇,你既然已经出现在京城,叶家两姐妹便绝不会因为打死过一次叶惜年,就放过你。
我希望你能好好保护自己。
她们既然耍手段,且不论你只是和她说的事实,即便你真的以一种不存在的东西去挑拨离间,对她们那样的人,不要愧疚。”
容子衍神色认真,他知道,顾惜年需要时间去适应这些东西,但他真的不希望再看到她出事情。
以前叶家两姐妹如何对叶惜年,他不愿多管,但如果她们盯上的是顾惜年,他决不会放过那两个人。
——
与此同时,某处府邸之中,一黑衣男子单膝跪地,恭敬垂首于首座上的人。
“主子。”
“叶惜年的资料呢?”
“属下派人查了,所得的资料全是在京城里的。
其中受叶家两姐妹欺负的事为多。
而关于她消失的三年之间,去了何处,做了何事,即便属下动用了所有渠道,也无一所获。
如此,该是被人故意抹去了。”
绝一一边将所得的资料递予座上的人,一边开口说着。
男子修长的手翻阅着书卷,深邃的眸审阅着上面所写的字字事迹。
只见他皱了皱好看的眉,放下手中的书,声音清冷好听。
“长风何时到京城?”
“回主子,若不出意外,过两日便到。”
“皇宫那边,继续跟着,东西不在御书房。”
“是,那……叶府可要让人去搜上一搜?”
“暂且不必,你让暗影盯着即可,我另有安排。”
闻言,绝一点了点头,见他没了吩咐,便打算退下,却又听他道:“苏府是什么情况?”
这些日子苏辰寻遍了大小大夫的事传遍了整个京城,他自然知道是因为什么。
但墨衍玦话里真正所问的,别有它意。
原本打算发声退下的绝一因此停止了动作,见墨衍玦再度拿起古籍翻阅,只如实回答。
“回主子,这几日容子衍一直呆在苏小王爷的府上。
苏辰在京城里,大夫求遍,皆束手无策。但,昨日去了位游医,开了副方子,当下便退了烧,现下想必是醒了。”
墨衍玦听罢,静默一瞬。
“嗯。”
说到容子衍,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说,见墨衍玦看向自己,终究还是开口。
“主子,容家那边,昨日替他订了亲,女子是思家的嫡女,思语烟。”
闻言,墨衍玦的手顿了顿,好看的眸移开书面,不知思索着什么,良久之后,才轻“嗯”一声。
见他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绝一当下行了一礼,道:
“属下告退。”
苏府,顾惜年在容子衍的几番催促下,仍旧不起。
看着容子衍为她递过来的衣服,拉过被子,果断躺下,遂嘟嘟囔囔。
“容子衍,你让我多躺会儿嘛……”
“你这头懒猪,还躺?都睡了三天了你,穿好衣服到院子里去动一动,听到没?”
语气之中,是满满的无奈之意,他掀开那人的被子,将人拉起来。
看她一副没有骨头,要死不活的样子,容子衍眼中笑意更甚。
“阿年,听话。”
“我不,你欺负我。”
顾惜年嘴一撅,眉一皱,眼里泛着点点晶莹。
“我哪有欺负你了?”
“我不管,你就有……”
容子衍叹了口气,看着面前这个一到生病就像个孩子一样的人,伸手替她抹了抹眼角的泪花。
她一哭他就没办法。
“好了,你别哭。我是想让你出去走走,晒晒太阳,你都躺三天了,得动一动,这样,也好的快点。嗯?”
顾惜年不说话,只伸手抱住他。
容子衍也不躲,任她抱,也伸出手来,摸着她的头。
他与顾惜年认识那么久,对她再熟悉不过。
顾惜年特别喜欢撒娇,黏人,却又偏偏有个别扭的心,一到生病,遇到什么,就像个孩子一样喜欢哭鼻子。
容子衍深知顾惜年什么性子,即便时常毒舌爱闹腾,但是实际上心里比谁都脆弱。
凡是遇到什么,从来不说,对于亲近的人,也不过是委委屈屈的看着你,一字不提。
所有的东西积压在心里,和本身曾经的家庭原因,终究促成了她别别扭扭的性子。
可他知道,她心底单纯,没什么坏心思。
——
那边,苏辰才起,便听下人说顾惜年醒了,忙整理洗漱一番,就要跑过去找她,却才出院门,便被宫里的人带走了。
一路郁闷后,看到太后的苏辰终究还是一声叹气,乖乖行礼。
“皇祖母。”
那正殿的高位上,坐着的俨然是一国之君的母亲,即便岁月侵蚀,那张脸却也依旧年轻得令人惊叹。
只见她伸手,向他招了招,眼里满是止不住的笑意。
“辰儿,来,过来,哀家看看你。”
苏辰应身上前,太后则起身,抬起他的手,上下打量,满意的意味明显。
“一转眼阿,你都长这么大了。哀家还记得,当初哀家去苏府时,你眼巴巴的看着哀家,一口一个姨的叫着哀家,跟着哀家转。
后来哀家进了宫,再能好生带你玩儿时,苏家却……
这么些年过去,哀家老了,你也长大了,可见着你时,却犹如昨日。
就好似昨日你还跟在哀家身后,今日,你变成了男子汉。”
太后一边说着,一边拉过苏辰,让他坐下。
“哪有,您永远年轻,纵观天下,有几个能比我姨漂亮?”
闻言,太后捂着嘴笑了笑。
“贫嘴。哀家今日唤你来,一是你许久未曾好好陪过哀家了,宫宴之上,终究多少也不便与你多说什么,故叫你来陪哀家说说话。
其二,哀家听说,这几日你请遍了京城里的大夫,可是身子不适?
宫外的大夫多少不比御医,你若身子不适,哀家让人唤御医来给你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