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洗学服故意刁难(1 / 1)时沽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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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鸡鸣鸟叫。喜鹊儿跃上枝头,昭示着这日许是个福日,让人心生愉悦。但天幕中密布的阴云却来捣乱,叫大地无端添上了一丝黯然。

听雪院内,仆从二人正凑在一处,嘀嘀咕咕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你说世子爷吩咐我何事?”南鸢盯着砚喜手上抱着的脏乱不堪的衣裳,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到了什么。

“世子爷吩咐姑娘在今日之内将这学服晾洗了。”砚喜老神在在地重复了一遍主子的吩咐,“晾洗后学服不得有一丝褶皱,还要进行熏香,明日世子爷去国子监听学要穿。”

“这真的是世子爷的学服么?”

南鸢看着砚喜手上那团乌糟得实在不能被称作是衣裳的“布”,十分怀疑这是君云祈派人随便从哪个乞丐身上扒下来后送来给她的。

砚喜默不作声地按照主子的吩咐,将学服上国子监的徽标翻过来,送到南鸢的眼皮子底下让她看。接着,又一字一句地将主子的话传达给她:“世子爷说了,姑娘若是不信,可亲自验验这徽标的真假。”

南鸢虽不知晓国子监的徽标到底是何模样的,但这衣裳的徽标上绣着的“国子监”三个大字她总还是认得的。

但保不齐这徽标是君云祈叫人从哪里剪下来再缝上去的呢?反正是他叫她验的,且他现在人也不在这儿,她便是上手验验又有何妨。

砚喜颤抖着眉毛瞧着南鸢对徽标左扯扯,右拉拉,上戳戳,下拽拽,一通折腾,心道果真被世子爷料到了,南鸢姑娘若不将这徽标验出个子丑寅卯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通乱翻之后,南鸢终于认命地承认这徽标确实是这件衣裳上本身就有的,也就是说这件衣裳真的是国子监学服,丝毫不假,而这也就意味着她今日是逃不掉要洗这“破布”的命运了。

“南鸢姑娘?南鸢姑娘?你怎的不说话了?世子爷还等着我回去禀告你的回话呢。”

砚喜见南鸢对着徽标上下翻了一通后,便不发一言地呆站在那里,想着不好让世子爷久等,便连声催促道。

“劳烦砚总管回去禀告世子爷,奴婢南鸢定会在明日之前将世子爷的学服洗得干干净净,崭新如初!”

被迫认命的南鸢由砚喜手中一把抢过那团“破布”,恨声立下诺言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就在南鸢恨恨地去洗衣裳时,始作俑者却正身心悠然地坐于九曲回廊下,身前摆着的是一副汉白玉棋盘。

“哦?她果真如此说?”君云祈修长莹白的手指把玩着一枚墨色的棋子,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回世子爷,是的,奴才看南鸢姑娘斗志十分昂扬。”砚喜向主子如实禀报自己所看到的。

听此,君云祈将手中把玩的棋子丢回棋罐中,嗤笑一声:“如此,那我倒要看看她是如何在今日不到半天之内,将那我特意染上污浊的学服洗晒干净的。要知道,今日可不是个洗衣裳的好日子。”

看着天幕中越聚越多的阴云,君云祈的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来。

听雪院内,一位妙龄女子正于已结了些花苞的白桃树下用捣衣杵浣衣,嘴里念念有词。

“叫你让我洗学服!叫你让我洗衣裳!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污点都是你故意弄上去的!还有什么‘一月一解的剧毒’?亏你还姓‘君’!君子该干的事儿你是一点儿没干,小人走的旁门左道倒是让你全占齐了!若是哪一天真把姑奶奶我惹急了,信不信姑奶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女子便操着捣衣杵对着面前的衣裳一顿猛锤。

“唉,你说姑奶奶我为何要如此惜命呢?学得先人‘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意志不好吗!”南鸢举起衣杵问它。

“可先人好似还说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刚燃起一点点的斗志被扑灭了,南鸢安慰自己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本色。

用了大半个日头,南鸢才终于将那件乌七八糟的学服彻底洗干净了。本来她是想用摄魂术控制一个洗衣大娘来帮她洗的,但无奈大娘们洗衣裳喜欢扎堆,人太多了她无从下手,最后便只能从大娘那儿借了盆和杵来,认命地自己把衣裳给洗了。

洗好衣裳后便是晾晒了。

抬起头望着此时此刻一片阴沉的天幕,南鸢觉得她的心也好似被阴云遮盖了一般,闷闷地透不过气来。

而离浣衣女子所处之地不远的一个亭子里,听雪院的主子正一边品着茗,一边饶有兴味地望着庭院中的女子为如何晾干衣裳而苦恼。

侍立一旁的仆从对女子呆立不动的行为感到奇怪,便向主子询问:“世子爷,南鸢姑娘这是在做什么呢?”

被询问的公子云淡风轻地将茶盏轻轻磕在桌上,没有对女子的行举做过多的解释,只叫仆从且先看下去便会知晓。

那边,南鸢已经找来了一根晾衣索。她将绳索的一头系在白桃树干上,牵着另一头绕过回廊柱绑好。

“不能有褶皱,不能有褶皱。”南鸢唠叨着将衣裳从洗衣盆里吃力地提起来。

因为怕有皱痕,南鸢便也不敢拧,直接就把流水如注的衣裳平挂在了晾衣索上。

“这下该如何是好?这天也无大风也无晴的,单单把这衣裳晾在这儿,恐是晾到后日夜里都还干不了。”南鸢很苦恼。

“不若用火烤烤?许是快些。”

打定主意后,南鸢去厨房搬来了一些柴火,堆在衣裳下头。哪知那衣裳滴落下来的水把好几根柴火都打湿了,火半天也点不着。

南鸢无法,只能先在一旁生好了火,然后一边拿着盆接着下落的水,一边一点一点地将柴火转移。未免滴落的水再把火熄灭了,南鸢便一直举着盆接在衣裳底下。

等到衣裳终于不再滴水了,南鸢便打算放下已然僵硬的手歇息一下。

哪知刚把盆放到一边,还未等南鸢醒过神来,就见那堆柴火的势头忽的猛然上涨,火舌眼看着就要燎到衣摆。

“我的老天爷啊!”南鸢惊叫着拿起手边的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里头的水往柴火堆泼了过去。

“……”

冷眼瞧着完全熄灭,不给人留一丝转圜的余地的柴火堆,南鸢神情麻木。而最后一缕悠悠飘散的余烟似也在嘲笑她的愚蠢。

“你说你是不是跟那姓君的串通好的?”南鸢指着柴火堆,有些愤恨。

但无论如何,用火烤的法子南鸢是不敢再用了。但一时又想不到有什么别的好法子,便只能坐在一旁干等着。

“不若去拿个扇子来扇扇?也比在这干看着要好。”

就在南鸢起身要去拿扇子的时候,她突然感觉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阵大风。

“老天爷,算你还有良心!”南鸢兴高采烈。

但风向多变,南鸢只好将衣裳从晾衣索上拿了下来,用手撑开后,拿着衣裳追着风跑。

此时亭子里,君云祈看着那小女子跟捉鬼似的,套着个比她大了一圈的衣衫到处乱跑,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一旁的砚喜听到主子爽朗的笑声,有些怔愣。

这南鸢姑娘竟让主子如此开心么?要知道,主子自从知晓自己身患奇毒后,便再未有像今日这般开怀大笑过了。

君云祈乐不可支,愈发觉得他当初决定把那小女子调来身边做丫鬟是明智的。

又再看了一会儿,待觉得南鸢似是快将衣裳晾干时,君云祈对一旁的砚喜吩咐:“你去告诉她,今日我看她晾洗衣裳挺卖力,学服便不用熏香了。但明日卯时三刻需得等在院门口,跟着我去国子监听差。”

“是,世子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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