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学校门内走,门口保安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三人身上的衣服,进入校区内后便迎来更多学生的注视。
上一场景的结束后,他们身上穿着的和服依旧还在,应该是只有走出幻境后才会恢复回来。
一群群学生围了上来:“你们是明星吗?”,“同学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cosplay社团呀?”,“同学同学可以给我你的手机号吗?”,“唉同学同学!”
……
柳如被这么多人挤着有些难受,她刚想开口,忽然一双光滑细腻的手触到了她的手背,随即滑向手心十指相扣起来。
低下头,是许烟生修长的手抓紧了自己。
心又开始砰砰乱跳起来,她一定一定是单身太久了,所以才会这么心动。
“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她环视一圈学校内部的环境,以及学生的衣装打扮。
许烟生好像总能准确无误地猜透她心里在想什么,他道:“阿如我跟你讲过的,一年前在柳江大学旧校区死了一个女人,但是我们目前身处的时间,至少是十多年前。”
柳如点了点头。
但走在最前面的薛清让毫不知情,他还在悠哉地欣赏着风景,刚刚围住他们身边的学生早就一哄而散。
许烟生想起什么,拉着柳如向着刚刚学生窜去的教学楼走。
柳江大学旧校区师资虽不如多年以后的新校区,占地面积却十分惊人,每一座教学楼之间空了一大半。
进入楼内抢先入眼的是条红布长廊,两边挂着各类油画,柳如琢磨了半天她好像只认识眼前这个梵高的向日葵,其余的看着太高深莫测了。
她忽然想起了第一次带着许烟生去柳江旧校区查案时的情景,自己一副名侦探附身的样子,现在回忆起倒是有些滑稽。
她笑了出来,刚好与许烟生深情的眼眸相对。
该死的!这家伙总是这么看自己,每次都惹得她满脸发烫。
“这里竟然是空的,我猜后面肯定有一个很大的空间。”她躲避掉许烟生炽热的眼神后,用骨关节轻轻敲了敲墙面。
薛清让闻声走了过来,他面对着墙面沉思了许久,然后一把取过柳如的发簪。
她头发便尽数散落了下来,平日都是扎着头发的样子,在披下来后多了丝惊艳。
许烟生盯得都快陷入进去般,被柳如一阵咳嗽惊扰后才转移目光。
薛清让没却没分心注意其它,他在摘下所有的油画后眼前展现了一扇白色的门,把柳如的发簪顶端插入门锁中,摸索尝试了许久,那扇门门锁动了一下。
柳如惊喜地快跳起来:“哇师父你也太厉害了!有这本事你还当什么道士啊!!”
“爱徒你都多大的人了,稳重一些。”薛清让将门打开,把发簪放回到了柳如手里。
柳如听到他的话后忽然有些悲凉,旁人看她面容是十几岁小姑娘,可她已经在人间逗留许多年。
四十岁被师父救下,二十年在三清派师父麾下潜心学习咒术,因她三魂七魄残缺才修得永葆青春之术,十年与小猫的盗墓生涯结束。
原来已经,七十多年了啊。
已经是快百岁的老人了,她是该稳重些。
–
门打开后里面一阵音乐声传来,一身月白色衬衫,满头温顺的黑发,是张美少年的面孔,他见人来了甜甜地笑着。
薛清让第一个开口:“小猫!你怎么在这里?”
白衬衫少年没有回答,反而转过头开始弹起钢琴,声音回荡在偌大的空间里,四周只有这架钢琴和他。
“肖邦奏鸣曲第三乐章,是送葬曲!”柳如惊了一下。
小猫根本不会弹钢琴,那眼前这个人与小猫长相一模一样的人根本就不是小猫,他弹这首曲子又是何意?
三人缓缓朝着钢琴处走近,耳边情绪复杂的钢琴曲声越渐清晰起来,白衬衫少年依旧自顾自弹着没有理会。
直到结束他才抬起了头,开口道:“恭喜你们又找到我了!不过我可不是你们说的小猫喔。”
“那你到底是谁?你就是墟勾妖吧!为什么要变成小猫的样子?!”柳如质问他道。
“变?可笑啊可笑,既然找错人了就滚出去吧,你们谁也阻碍不了我和阿眠的这一世的相遇。”白衬衫少年怒火中烧起来,手中瞬间燃气一团烟雾。
许烟生忽然将柳如拉到自己身后:“快走!是能烧人神魂的炤气。”
三人交换眼神,朝着门外跑去,门忽然“啪”地一声关上了,那个人竟然没有追上来。
他们并没有走出这栋教学楼,而是沿着一道鼓掌声继续上了楼,二楼边上是片大大的落地窗,其中标着c教室的门内有讲课声与欢呼声。
“进去再看看。”柳如带领许烟生与薛清让,偷偷从后门潜入,坐到最后一排课桌上,教室很大,除了最后这一排座无虚席,甚至在最前面几排上,一个座椅就挤了两个女孩。
台上讲课老师时不时扶一下眼镜,温柔的声音似乎带着抚慰人心的奇特疗效,令人心静了起来,但就这样的声音却没有一个学生睡觉。
反而时不时的有鼓掌声,欢呼声以及提问题的女同学:“那博学多才的南老师你有女朋友吗?还是有……男朋友?”
顿时台下笑声此起彼伏。
柳如这才发现台下大多都是女同学,当然也不缺一脸痴笑的男同学。
南三扶了扶眼镜,声音清透的像颗薄荷糖,他回道:“人的一生不该被某种情愫所牵绊,好了同学们下课了,欢迎下次再来参加我的选修课。”
依依不舍的学生逐渐离场,唯有最后排这三人没有走。
“用的是影分身吧,南三,好久不见啊。”柳如在一楼密室里时就听到他提到阿眠,这堂课上学生喊他南老师,终于更加确定了这就是南三。
在上一个场景里,初时在森林里举着风筝跑的欢笑着的黝黑皮肤少年;末时又在血流成河的祭台上痛苦嘶吼的猫妖少年;刚才在一楼弹奏送葬曲的白衬衫少年,全部都是眼前戴着金框眼镜温暖笑着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