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起了雨,四处都湿湿的,零零星星的雨点,滴在衣上,裙角也已沾湿。
她还真有些想念英国的阴雨天了。
苏乞儿进屋,将桌上的剪刀拾起,挽下腰,将裙角剪了个小口,顺着小口撕开。
将长尾改为了她习惯的九分裙,露出鞋袜。
“小姐,这是...”
苏乞儿莞尔一笑,将剪刀递于她,“你不觉得这样,轻松许多么,而且脚踩地面的时候,也不会被打湿了。”
看着霜霜有点犹豫的模样,她轻笑,蹲下身来,帮霜霜剪了个小口撕成条。
灵机一动,又给她剪成了荷叶边。
“你转一圈,我看看。”
霜霜苦笑不得,旋身转了一圈。
“好看,就是有点粗糙,改日好好给你改改。”
苏乞儿站起身,被屋内燥热的温度影响,扇了扇风,一手拉着霜霜往外走,一手将门边立着的油纸伞。
她早就瞧上了那处湖心亭,站在那处,可以观到古色古香的府中建筑群,也能瞧见湖中独特的静,红色和绿色的蜻蜓正在扑着翅膀飞着,细雨拍打在荷叶上,轻轻溅起,又滴落。
连接湖心亭的长长回廊,只见两个女孩,伸手出去接着瓦檐上滴落的水珠,沾湿指尖,调皮地指尖轻弹,洒在彼此身上。
云袖轻摆,举手投足灵动可爱,苏乞儿躲藏着,腮边的两缕发丝随着动作轻摆。
闹腾了一会儿。
露出贝齿,笑得是花枝招展,一个没站稳,落入凌漠的怀中,后背贴在他的胸膛,肌肉结实,滚烫且透着热气。
苏乞儿转过身子,瞧清楚来人,凌漠的手还拦在她的腰间,盈盈一握。
窘迫轻轻一推,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心中突然掠起一丝牵动,心下颤动,愈加清晰。
慢慢低下头,待脸上的灼烧感褪去后,才抬起头。
苏乞儿在心中暗骂:秦苏啊秦苏,别心动啊,都是荷尔蒙在作祟!他还是狗男人,淡定啊。
诡异的沉默了几秒,凌漠低头看了眼这玩闹着,几日未见的苏乞儿。
弯眉亮眼,皮肤雪白,脸颊透着粉嫩,妆容比之前更精致了些,好像变了些画法,可他却说不出哪里变了。
好像比前些次看着乖巧了不少...
“不去书房?”
苏乞儿抿了抿唇角,憋出一句话:“这不是瞧见天气挺好...出来放风嘛!”
凌漠缓缓眯起眼往向亭外,点点头,应和道:“是吗?挺好,雨雾弥漫。”
苏乞儿也转头望去,闭上眼睛。
糟糕,忘记这是下雨天了。
真的美色误人,更误我啊。
苏乞儿心一横,愤恨道:“我喜欢下雨天不行啊,再说了,我都多少天没去了,你会不知道?”
凌漠一听,轻轻一笑。
“有劳你还知晓,这几日玩得可好?”
苏乞儿企图在凌漠脸上看出什么,他这似笑非笑的模样,表情好像有些不悦?
但为什么还有些喜意?
她狐疑起来,“明天...明日我一定来,怎么样!”
哼哼唧唧地越过他要走,擦肩而过,她停了下来,补充了一句:“谁迟到,谁是狗!”
苏乞儿吐着舌头,做着鬼脸,对着凌漠‘略’了起来。
凌漠瞧着,有些好笑,转过身伸手,对着苏乞儿的额前一敲。
暧昧之气横生,万物定格在这一刻,两人都各自一愣...乱了双眼。
苏乞儿快速眨了眨眼睛,收回舌头,自己轻轻一咬,有些懊悔...
真是来了这,就越活越回去了,她真把自己当成15的小丫头片子了。
怎么就这么幼稚呢...
“我...要睡了。”
苏乞儿皱眉敲了敲自己的头,胡乱找了个理由,拉着霜霜,立刻溜了。
凌漠等苏乞儿走后,亭内没了动静,他才凝视着刚才敲苏乞儿头的手指,透着麻意,他的心好像也不对劲的乱了许久。
他摇头,覆手走回书房:“才几时,就准备睡了...”
小院,厨屋。
“小姐,你要是想吃什么,吩咐奴婢就行。”霜霜拉住苏乞儿,想着厨房有些脏乱,生怕苏乞儿衣服上沾到了污垢。
苏乞儿搭上霜霜的手,“哎呀,霜霜姐,什么奴婢不奴婢的,我带你回来,可不是让你这样的。”
“可...”
苏乞儿摇摇头:“没事,没人的时候,你我就是姐妹。”
霜霜闻言,笑着点点头,没再说话,只能默认。
但在她心中,苏乞儿始终是她的救命恩人,是她全家的贵人,主仆有分,她会牢记在心里面。
门外传来阵阵脚步,苏乞儿望过去,是胡嬷嬷。
胡嬷嬷领着几人进来院子里,后面几个人都举着托盘,盛有不少东西。
“苏小姐,王爷派我来,给小姐送些东西。”
苏乞儿一听,来了兴趣,踮着脚,赶紧走近。
“都有什么用啊。”说着就上前捣鼓着看。
第一件,居然是牛奶?苏乞儿惊了,条件这么好?
第二件,是蜂蜜...
第三件,是一些上好的布匹、丝线,看着可做几身不错的衣服。
第四件,是不少的银锭子,这是觉得她没钱了?给她补仓?
...
苏乞儿端起牛奶,问了问。
“胡嬷嬷,王爷这...送的是奶”苏乞儿突觉语句有点怪,停顿了一会,继续道:“...亲自让您送来的?”
胡嬷嬷连忙应道,笑着让其他的人把几样物品全部放进屋。
“可不是嘛,苏小姐,王爷刚才才吩咐的嬷嬷,说这是游牧民族进贡来的牛乳,王上送了不少过来,不知道姑娘喝得习不习惯,若是喜欢,再吩咐胡嬷嬷送些来。”
他?
这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刚才在湖心亭还...那样敲她...
苏乞儿脸色一白,若有所思...
看来明日不能去书房学习,得继续溜掉。
“苏小姐?苏小姐?”胡嬷嬷连声唤着她,旁边的霜霜见她发神,轻轻碰了碰她的臂膀。
苏乞儿回过神来,笑着拱手,“有劳王爷牵挂,也有劳嬷嬷费心了。”
嬷嬷点点头,“小姐客气,那如此,嬷嬷就退下了。”
嬷嬷说完,便带着几位侍女,伴着窸窸窣窣的衣裙摩擦声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