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过之后,略略好了些,我想查看伤口,便将左肩尽力朝眼前靠一些,哪知又牵动了伤口,痛的直冒冷汗。
“公子这是怎么了?”时咏雪从睡梦中醒来,见我如此别扭的样子,用关切的神情问道。
“劳驾姑娘替我代笔,我想查看一下伤口,好快些开方子疗伤。”
她命下人取来笔墨纸砚,跟着我说的药材,一味一味的书写好,交给下人去抓药,又命人拿来金创药,说要予我上药。
这可如何是好?我还不想死的更快,只好借口男女有别,君子之礼,非礼勿视,请她姑且回避一下。待我非常不容易的将所有的伤口都大略的上好药后,她恰好端来了熬好的药。
我有些吃惊,“大半夜竟然药铺也愿意抓药吗?”
她笑着点点头,“多给一些银钱就没有不愿意的说法。”
我点点头,“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
她又道,“公子为人正直,这种事不明白也很寻常。”
“在下不明白的事有很多,要说最不明白的还是先前小姐为何要抓我回来?”虽说这可能是一个送命的问题,但是不问问清楚,死也死的不明不白。
时咏雪沉吟了片刻,突然脸颊一红,“当日同公子分别后,我带着家父嘱托的任务,尽快解决好事情,突然又有些想念公子,便按照公子留下的名讳,命人前去调查,想着寻到公子的下落,还好同公子来一场不期而遇,结果手下人查了几日,毫无进展,我才意识到公子是给了我一个假的名讳,瞬间感觉非常生气,只觉得心中错付,我分明待公子这般真诚,‘掏心挖肺’,公子却连一个真正的名讳都不肯告诉我,实在是有些意难平,便想到要把你抓回来问问。”
“那为何又突然待我这样好?”
“方才从你身上落下的那个香囊,正是那日分别之前,我连夜缝制的桂花香囊,倘若公子不是心中也有咏雪,又怎会将香囊寸步不离的带在身边,再想想我没有听过公子的解释,当日公子没有告诉我真正的名讳,许是有苦衷也说不定,想到自己这样冲动,伤害了公子,心中委实有些过意不去,只盼着公子伤愈后不要同咏雪计较,我就心满意足了。”
就这?抓我来狠狠打一顿,就因为我随口胡诌的名字查无此人?我实在是不能理解这种心态,偏执的占有欲委实可怕。
我心中不安,但面上竭力克制自己,好在我脸上有伤,脸色不好看倒很平常。看来时家的人都很伪善,极度自私,罔顾他人,委实可怕。
时咏雪又问我,“此时公子可否告知我真实的姓名?”
“好,在下令慧。”
令慧师兄的名号我好久未曾祭出了,说的时候有种特别的亲切感,当然了,因我从前一直是信手拈来,今日复习复习,倒也得心应手,脸不红心不跳,都说谎话说一百次自己也会信,委实不虚,我这次这个谎话,说的可能是最有底气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