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怂在昏睡中醒来,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手腕,还好手表还在。
他此时睡在一个比较狭小的和室之中,在他的身前,矗立着一个菩萨像,菩萨的两边是诡异的红烛,这是这个房间里唯一的光源,四周都在那暗红的光下变得开始诡异起来。
邪教不愧是邪教。
上来就是一个幽闭环境加诡异氛围塑造,先让你的内心感到不安。
人在感到不安的时候,安全感丧失,这个时候就是趁虚而入获得好感的机会。
阿怂以前大学有一个朋友,他和一个女生从高中谈恋爱到大学,羡煞旁人,很多人以为他们会走到一起,可是有一次他俩吵架了,第三者仅仅是安慰了女生几天,女生就毅然决然地跟那家伙分手了。
在那之后阿怂就对人的行为心理有了一些初步概念,但没有进一步地去系统学习。
这个场景的布置,昏暗、压抑,菩萨像十分地狰狞可怖,狭小的房间给人压迫感,这个时候如果换个正常人……不对,换一个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的人,都会有些心慌。
但阿怂知道这里是邪教,他从一开始就将对方树立在了敌对的方面,自然是不会入对方的套。
可并不是任何人都知道谁是好谁是坏,不然传销为什么还没有被根除,就是因为总有人会被牵着鼻子走。
阿怂也觉得那些传销特别荒唐,怎么还会有人上当受骗呢?并且有些人还上过学,他觉得哪怕是读过几本书都知道传销的可笑,可新闻上爆出的人数却还是那么庞大。
一方面说明天朝的教育还有待提高,另一方面确实是对手十分狡猾,你可能在不知不觉间就落入了对方设下的陷阱。
像是为了呼应阿怂的猜想,拉门打开了,一个容貌靓丽的少女走了进来,她套着黑色的披风,但不难看出她那宽大披风下的身子很有料。
她端着一个打好热水的盆子进来,热气氤氲在这个狭小的和室中,经过烛光的映射,连热气都带有一丝诡异色彩。
“北下同学,先来洗个脚吧。”少女微笑着说。
阿怂这才发现自己的鞋子已经被放在了外面的玄关旁,可是没等他透过打开的拉门多看几眼,少女就赶忙把拉门给拉上了。
“那个……这里是哪里?”阿怂尽量装出自己比较慌乱的样子。
少女的脸庞泛着神龛上红烛的光亮,似乎有些扭曲,可细看只能看到对方那端正的五官。
阿怂推测对方应该一直在门外等着,听到动静才赶紧去打水过来。
她此刻出现在这里,不仅是因为获得信任感,还有一层原因,那就是利用房间里昏暗的光线来拉进距离。
阿怂和风川京子说过,黑暗能拉进距离,所以很多关系好的朋友都会选择半夜出去撸串网吧通宵或者喝酒。
同时,阿怂觉得这个光线的布置似曾相识……
这不就是在千叶,他潜入居酒屋然后进酒店里的灯光布置么?
他还闻到了一些能够让人躁动的特殊香气,佐伯无键说那是一种诱发**的香料。
靠,心理暗示太强了。
阿怂摇摇头,心中把杂念去除,不然他再看着眼前这个少女的脸,怕是真的顶不住。
没等阿怂回答,少女先动了起来,她伸手抓起阿怂的双脚,然后浸泡在水盆里,“北下同学,不要慌张,我们对你没有恶意的。”
少女纤细的手划过阿怂的脚,他感觉某种XP又要觉醒了。
房间里因为红烛和热水盆的原因,阿怂出了一些汗,少女依旧在诚恳地帮阿怂洗脚,低着头的样子很容易激发男人的征服感。
上衫榊!你竟然让我接受这么煎熬的考验!
阿怂第一次在课堂以外的地方察觉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他还是被少女的呼声给喊回来的。
“北下同学,你没事吧?”
听到呼声的阿怂回过神来,却发现对方已经凑近了脸,两人的鼻息在炙热的空气中交融。
阿怂看到的是对方白皙透露着烛光的娇嫩肌肤,以及端正的五官,眼神中透露着妩媚,小巧的唇瓣像是刚刚清洗过的樱桃,垂涎欲滴。
少女的身子在步步紧逼,越来越靠近,两人的嘴唇即将互相触碰。
阿怂感觉身体有些不受控制了,身体也已经变得火热,压都压不住。
他知道不能这样,可这种暗示太强了,阿怂也自认并不是什么意志坚定的人,他要是意志坚定,就不会每天都是戒色的第一天了。
“长泽,弄好了没有?”
在阿怂的理性逐渐瓦解,少女的唇瓣已经开始微张的时候,一个声音打破了这个房间暧昧的气氛。
“好的,来了!”长泽突然后退,然后红着脸把阿怂的双脚从热水里抽出来,用毛巾轻轻擦干水。
长泽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除了脸上有些红晕,根本看不出她有什么目的。
擦干阿怂的脚以后,她端着水盆离开了房间,等她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对木屐和袜子。
阿怂不喜欢木屐,走起路来嘎吱嘎吱的,还是人字拖穿着舒服。
但他现在是卧底,只能忍一忍了。
“北下同学,请跟我来吧。”长泽鞠躬着说道,起身后作请示。
阿怂内心身为男人的那种征服感又一次升起,一个少女为你服侍,换谁都会内心荡漾。
阿怂就算知道对方是故意的,但还是有些忍不住,对方也太懂男人想要什么了吧?
再来分析一下为什么进来的是一个少女,首先是年纪,年纪小的会给人一种不会撒谎的感觉,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和一个还在上学年纪的少女,非要信一个的话那肯定就是少女啊。
其次就是性别,阿怂完全有理由怀疑,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都会对年轻的比较漂亮的女生戒心更小,所以长泽应该就是专门负责这一块的。
一边想着,阿怂眼里倒映的古宅两旁的拉门也在慢慢后退,他们穿过摆放着瓷器和艺术品的走廊,来到了阿怂眺望过的玄关。
“不需要换鞋,直接穿着出去就行了。”长泽又一次鞠躬说道。
阿怂走出古宅以后,就惊呆了,这里……真的是东京?
绿林葱翠的树林,复古的生态森林,乡气十足的林间小径在林中交错,清新湿润的空气萦绕在阿怂的四周。
他上次看到这么自然的景色,还是和风川京子去爬山时。
只不过那里就是单纯的没有人开发,但这里很明显有人生活的痕迹,地上长了青苔的石阶、树上挂着的标识、一记矗立在绿色之中的古宅。
竟然能够将自然景色与人文结合得恰到好处,阿怂着实有些震惊。
长泽在前面带路,阿怂四处查看,最终确定,他压根就不在东京!
东京哪里有这么庞大的林区。
阿怂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上衫榊虽然怀疑鬼菩萨教的根据地在那个神社的后山,可如果不是呢?
长泽突然停下了脚步,阿怂在后面也下意识地停住了,他不自觉地往前面看去,半山腰处,一个庞大的庙展现在阿怂的面前。
上面的花纹十分诡异狰狞,而在庙的最里面,那菩萨像的头简直就是一个暴戾的恶鬼。
真的有人会信奉这样的神?
有的。
因为在阿怂的前面,寺庙里,已经跪拜着数百人,密密麻麻地占据了庙的正院,他们无一不穿着黑色的披风,在那恶鬼面前下跪。
长泽的眼神突然变得痴迷狂热,她虔诚地下跪。
阿怂愣在原地,他可不想跪,无论是什么鬼菩萨,又或者是近卫良奈那个财阀大小姐。
早参拜似乎结束了,那些穿着黑衣服的人缓慢起身。
他们突然转身看向了阿怂。
“北下,还在等什么?过来参拜啊。”一个人说着,后面的人也跟着附和。
这么强硬?
阿怂有些不知所措,现在撕破脸皮,砸碎手表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因为四周都是山林,他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荒野求生也是不太可能的。
就在阿怂想着怎么在不跪的情况下还能保全自身之时……长泽动了。
她一个横鞭腿就将阿怂给扫得躺在地上,一脚踩着阿怂的膝盖,一手抓着阿怂的头发往地上磕。
阿怂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跪拜了鬼菩萨,还磕了三个头。
妈的,这帮狗曰的家伙,别想着在监狱里吃好穿好,老子天天上去问候你们的母亲!
耻辱地参拜过后,长泽松开了阿怂。
她面无表情地鞠躬,“不好意思,有些激动了。”
“没事没事。”阿怂笑着回答。
小样,搞邪教还这么狂妄,老子出去了不把你给打残废?
刚刚差点被长泽色诱的阿怂,现在对她的好感基本为负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