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只是练字，原本一个墨点也无甚大碍，可韩山仍旧换了一页干净的纸，复又重新开始写起来。

安锐平看着韩山一笔一划认真写着，略有些八卦的问道：“这无缺该不会是你意中人吧，与你的名字倒是登对。”

韩山放下笔，长出一口浊气：“她是我姨母的孩儿，自小便由我母亲养育，一直唤我三哥。”

韩山的不隐瞒，安锐平显然很意外：“你今日怎的……”他与韩山虽是一起住，比旁人关系好些，可这人性子冷，素来不爱与人攀谈，更从未与人提自己的家事。

今日，确实不太寻常。

“缺儿走时与萧夫子一般大，模样也有九成相似。”韩山的眼神有些悠远，不知想到了什么，似乎带着些愁绪。

“你该不会说萧夫子便是令妹吧？”因着韩山特意强调三哥这个称呼，安锐平自然便用了妹这个字。

按序齿来称呼的，自有真正的自家人。

韩山摇摇头：“她早已经不在了。”

“你不会怀疑萧夫子是她转世吧？”

韩山痴痴盯着面前的纸张，看那名字像看着那人一般：“若是缺儿真能转世，如今应该还是个孩童”

安锐平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说的该不会是护国公府那位嫡小姐吧？”

“嗯。”还是淡淡答道，语气中的伤感却怎么也掩不住。

安锐平好像明白韩山这两日的异常了，若他是韩山，怕也会如此。良久，安锐平才问道：“你之后日日对着萧夫子，可受得住？”

韩山苦涩的勾了勾嘴角：“不妨事的。”他知晓她们是两个人，只是忍不住想靠近她罢了。

就如今日，他原本要去餐室用饭的，见她离开书院，他便鬼使神差的跟了出去，之后又假装与她偶遇。

“萧夫子应该还未成亲吧，其实……”

安锐平还未说完，就被韩山打断：“我对缺儿只有兄妹之情，对老师更不敢有非分之想！”

安锐平撇了撇嘴：“我不过随意说说，你别在意。不过以你的年纪，按说早该定亲了吧，都未曾听你提过。”

韩山面色突然一沉，搁下笔兀自出了门。

“你做什么去？”

然而，这问题，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另一边，萧凤歌回房之后就打坐修了会儿灵，先前亏损太多，也不知要多久才能修得回来。

这一入定便是两日夜，一直到韩山来喊门，萧凤歌才惊觉时间飞逝。

韩山看了看萧凤歌，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老师该不会一直在里头吧没出来过吧？”看她的衣服和打扮，完全还是两日前的样子。

“我修灵没注意时辰，有事吗？”

“今日有课，学生过来看看老师是否在。”

萧凤歌这才惊觉，竟然已经过了两日。

“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到午时了，老师这两日该不会一直未用过饭吧？”天人一境确实可以靠日月精华维持生命，但适当的补给还是需要的。

“我修灵时没觉着饿便没吃，你先去用饭吧，一会儿我会按时去课室的。”书院的餐室都是午时才开始开放，萧凤歌自然默认了对方还没有吃。

“可需学生将餐食给老师端来？”

萧凤歌摆摆手：“不用了，我梳洗一下自己去吃就好。”

“山下的餐室夫子、学子众多，若是太晚怕是没什么菜剩下了。”

“好，我知道了，多谢！”

好在，这个世界各种法器还是挺方便的，不然这个时间点洗澡，搞水还真的是麻烦事。

换回了平日装束，萧凤歌才出了门。山下餐室她还没去过，不过跟着大部队走总是没错的。

萧凤歌到餐室时，韩山刚刚吃完准备离开，见着萧凤歌便带着她到了夫子专用的通道。

韩山很有绅士风度，或者说，帮夫子打饭原本也是教习的工作，只是，确实如韩山所说，剩下的菜还真的是不多了，能选的更少。萧凤歌本就吃不惯这些个清淡的饮食，最后便只随意对付了几口。

吃饭完，韩山又替萧凤歌拿了药箱，两人才一道上了山。

这第二次课，一样的流程，先点名、讨论，之后再根据大家提的问题来答疑。这次的课，萧凤歌觉着有些翻车，因为她习惯了做，要将行为完整的表述出来，实在有点难为她。

许久没画图，她用羽毛笔画出来的画，连她自己都不太看得懂。最后，连说带比划，苏凤歌觉着，自己都有些绕晕了。

后来还是韩山根据她的动作替她表述，才勉强混了过去。实在是，很多的专业的术语，一时萧凤歌也不知该怎么用他们能理解的语言表述出来。

才第二次课就搞成这样，萧凤歌觉着有些懊恼，下了课她呆坐了许久，终于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虽然萧凤歌让他们先走，不过韩山、方永胜还有安锐平都没有离开。

“下回课我能不能用个活物来做展示？”

安锐平嘴最快，问道：“何为做展示？”

“就是你们提什么问题，我直接在那个上面做给你们看。”

“老师不是说过不会在活人身上试刀吗？”这一次，提问的是韩山。

萧凤歌看了他一眼，道：“无需活人，兔子、羊这些的都成。耳听不如眼见，也省得我说不清楚。”

“这个学生也不知可否，须得问过院正。不过课室之内若是宰杀这些生灵，到时怕是不好清理。”韩山答道。

“那你回头去问问，若实在不好见血，已经杀完放了血的鸡鸭也凑合用了。若这样也不成，早些告诉我，我再想别的法子。”

韩山自然应是，之后大家便一起下了山。萧凤歌看着时辰还早，也有些日子没见萧芸，便决定去看看她，正好可以赶上接她放学。

萧凤歌倒是没想到，会在民医学堂门口遇上方永胜和韩山，那两人见到萧凤歌也很是意外。

萧凤歌在书院门口雇了辆车，而韩山他们俩则是步行过来的，只因还没放学，才会在学堂门口遇上。

早知道他们也要到这里来，之前一起结个伴就好了，左右拉一个和拉三个的价钱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