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崔氏是清河崔氏的一支,家主崔弘道官拜徐州都督府司马,权倾一方。
平日里,走后门的人能踏破门槛。
但是这几日,崔府气氛肃杀,再也没有过去高朋满座的热闹景象。
进进出出的只有各路大夫,提着药箱匆匆而入,又摇头叹息而出。
因为崔司马得病了,要命的重病!
卧房外,大夫人安氏焦急地问:
“大夫!我家老爷可还安好?”
大夫叹息摇头道:
“司马大人的豌豆疮已经非常严重,只怕......”
“老爷!”
大夫人悲从中来,号啕大哭,不甘心地拉着大夫的手说:
“医者仁心,求大夫再想想法子,诊治诊治,救救我家老爷!”
平时想见崔弘道一面可不容易,得备置厚礼,排队预约,还得焚香祷告挑个良辰吉日。
但豌豆疮可是要命的传染病!
谁也不想进那卧室!
大夫连连摇头:
“不了不了,这伤身体......”
小命要紧,即使被崔家记恨也无所谓!
而崔弘道的弟弟崔弘业却在一旁落井下石道:
“生死由命,强求不来。
豌豆疮是绝症,嫂子强逆天理拖延数月,白白让家兄多受罪。
请嫂子放下执念,节哀顺变!”
弟媳柳氏也声音尖细地在一边帮腔:
“是啊是啊!万一在府里传染开了,那可怎么办啊?!”
奸夫淫妇一唱一和,但安氏只能忍着。
他们的心思,安氏岂能不知?
这一对喂不熟的白眼狼盯了老爷的财产,正等着吃绝户呢!
可老爷只有崔莹一个女儿,孤儿寡母的,根本就是野狼嘴边的肉!
真是日久见人心,这两个废物一直抱大哥大腿,恭恭敬敬的。
没想到,为了钱说翻脸就翻脸,竟巴不得亲哥死!
可安氏也只能忍着。
世态炎凉,以前的狐朋狗友一哄而散,现在根本没人帮她们娘俩。
这时,一声清脆的笑声响起:
“哈哈哈!世竟有如此愚钝之人!
拼命要拆掉遮风避雨的房顶,这见识还不如十岁的姑娘!”
众人一惊,循声望去。
却见一唇红齿白、容貌精致的小女孩,笑中带泪地说着。
她便是崔弘道十岁的女儿,崔莹。
崔弘业不悦,撸起袖子走过来,嘴里不干不净:
“特么的小逼崽子,没人教你吗?大人说话小孩不准插嘴!”
说完,一巴掌呼了过去。
崔莹却闪身一躲,继续说道:
“二叔,您靠着父亲的荫庇,豢养家丁,横行乡里,强取豪夺大片土地,致使路有饿死。
现在民怨沸腾,大都督不悦,还是父亲死保,才让您得以苟全性命。
父亲一死,您觉得自己还能高枕无忧吗?”
一席话,说得狗男女哑口无言,骂骂咧咧地走了。
安氏心惊肉跳,责怪道:
“女儿,你再也不要做那么危险的事了!
那两人不是个东西,天知道他们会对你做什么!”
崔莹却答:
“女儿不孝,只能为父亲做到这种程度。”
说完,扑通跪在大夫面前,咚咚磕头:
“大夫!您大恩大德,救救我父亲吧!
只要能救他一命,我们愿将家产宅邸让与您,寒冬乞食供养您!”
安氏也紧跟而:“求大夫大慈大悲!”
磕得头破血流,大夫看不下去了,赶紧制止:
“哎呀!姑娘何必如此!
老朽宁愿一文钱不要,也要治好崔司马!”
说完,义无反顾地回到卧房。
安氏心疼地抱住女儿,痛哭流涕:
“女儿!娘对不起你啊!”
两人对泣许久。
崔弘道的命又拖了几日,但仍在肉眼可见地恶化。
崔弘业和柳氏也变本加厉,每日惹是生非。
偌大的崔府,竟无一人是男儿,眼看就要分崩离析。
............
“咕咕~咕咕~”
一听见鸽子叫,房玄龄就心烦。
因为这种鸟毫不见外,老是大摇大摆地飞进马车,留下一地鸟毛鸟屎。
心情不好还要啄两下他的脑壳,简直岂有此理!
最要命的是,鸽子也太特么多了吧!
自从车队出了扬州,就不断地从各方向飞来,绕着太子殿下打转!
太子殿下是大唐太子,不是迪○尼公主!
“好哇!钢铁产量又涨了20%!”
李元嘉突然乐得一拍大腿,把房玄龄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