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洛遥还做出如此欣慰、郑重其事的表情,仿佛一位被蜜蜂蛰肿了脸,还要强撑着微笑的胖狗子,赵司南终于忍不住出声。
他眸中涌出笑意,纤长的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
“哎呦!好疼!赵司南,你干嘛?”
小遥感觉额头被一只冰凉的手点了点,像是被一根针扎了一下,疼得发麻。
说完,她突然想起来:“我的额头怎么会这么疼?刚刚不就是被你撞了一下吗?现在不会是肿了吧?”
她嫩白的小手悄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果然鼓起来一大片。
怪不得刚刚那些路人一直盯着她笑,想必就是盯着她顶着一个大包在走路。
气死我了!
洛遥疼得龇牙咧嘴,想要去拧赵司南的胳膊:“都怪你!你还笑!刚刚你故意不提醒我的!”
“噗……哈哈哈哈哈,娘子。为夫上岸时,就要告诉你了,可是娘子急着追问答案,不让我说出口啊——”
赵司南笑意直达眼底,对洛遥的攻击躲躲闪闪,二人打打闹闹,看起来就像是在打情骂俏一般。
点子跟在后面,远远看着少爷和少夫人的场景,忍不住开心起来。
王婶说男人腰好,夫妻感情才好,真是骗人,看他们家少爷,还不是把少夫人迷的魂不守舍的!
挽风也忍不住开心起来。
来之前,夫人还劝小姐贤惠大度一些,生怕小姐被夫家嫌弃,没想到小姐嫁来之后,又泼辣又大胆,还当众打姑爷,也不愿意和姑爷同房,不还是将姑爷迷的魂不守舍!
挽风和点子对视一眼,都以为对方和自己想的一样,更开心了。
“吱——”
厚重的木门再次被打开。
文章怀留着一缕胡须,穿着青色的锦衣长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模样,大概有四十出头点年纪。
他一贯稳重,此刻眼里却流露出一丝激动,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门:“南公子——”
说完,停住了。
因为对他心心念念的主子,此刻却像个大男孩般,和身旁容貌迤逦的女子打情骂俏。
这样……这还是那个气度不凡,严肃内敛的南主子吗?
赵司南见文章怀出来了,冲他点点头。
“进去吧。”
他转头说了句。
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刚刚接待他的小厮,此刻的眼里满身震惊和恭敬……
这……这位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南公子?
点子点点头,带着挽风和大壮牵着马车,跟在赵司南的后头。
洛遥以为眼前这位文章怀,是赵司南的好友的管家,赶紧停下来,整理了一下衣袖鬓发,半遮半掩地不愿意抬头。
太丢脸了。
她的额头肿成什么样了?
待会可怎么见这南宅的主人啊?
却忽略了南宅的南,正是赵司南的南。
赵司南注意到洛遥突然像朵含羞草一般,低着额头,不愿意说话。
到底忍不住开口了:“将书房的松龙膏拿进听竹苑,你带那小丫头安排进听竹苑。”
文章怀掩饰住见到赵司南的激动,听了赵司南的吩咐,忍不住点了点头。
他恭敬地下去,却还是看了洛遥的背景几秒钟。
她是何人?
主子还是第一次带女人回南宅。
洛遥一时之间,没有注意到赵司南话语背后的深意,顺着安排来到了听竹苑,赵司南也跟着过来。
整个南宅可谓是优雅奢华到了极处。
入目是白墙青瓦,庭院深深,假山水池目不暇接,池水叮咚作响,也不知是哪里流进来的,清澈溪流中还有荷花鲤鱼,游得畅快。
远处更有飞檐峭台,楼可摘星,整个宅院都在显示着南宅主人的奢华家业。
而靠近主宅的听竹苑又是一番天地。
饶过沙沙作响地翠绿竹林,便是金丝楠木雕花门窗,在月光下,镶着金沙的亭台池榭在一汪池水中闪耀着光辉。
“天呐!”
洛遥可算是开了眼了,她在现代见识过的故宫等地方,建筑非常宏大气派,但毕竟是经过百年的封闭,哪有眼前活生生的场景奢华?
“这个地方可真有钱,你交的什么朋友,太厉害了。我们要不要去见见这里的主人?你要是和他一起做生意,绝对赚大钱!”
洛遥一边走着,一边啧啧称叹。
奢侈啊奢侈,她以前听说有的大户人家为了显示自己富贵的地位,不仅门窗上有镶嵌,金粉房梁上还要镶嵌金粉。
她以为这些话是在吹牛,没想到是真的。
“呵呵。”
赵司南见洛遥那副小馋猫的样,勾起唇角:“这儿,可是为夫的宅子,自然,也是娘子的宅子。”
“什么?”
洛遥一时之间愣了下来,待在原地不动了。
“你……你的宅子?”
晋州的宅院虽然也要花上一些钱,但赵司南偶尔省下一些银子,倒也能买下那处宅子。
现如今可是繁华江南如此奢华的一处地方,别说赵司南,恐怕赵公明都一时之间找不到门路,他一个花花公子哪来的门路买下它?
洛遥虽然心性单纯,但并不是傻子,而且熟读原著,对于这个世界的许多境况还是有些熟悉的。
她亮晶晶的眼眸中翻起无数情绪。
赵司南就静静地呆在原地,并不说话,只任由洛遥打量。
“你,你是不是瞒着我在背后做了很多事?”
洛遥突然出声。
赵司南眼神一暗,正想说话。
“南公子,松龙膏送过来了。”
文管家走得急促,额头上竟然隐隐渗出汗珠。
他见主子带回来的姑娘,额头红肿,主子又看重她,心里便不知不觉也将洛遥看重了。
“嗯,拿过来吧。”
赵司南点了点头,看了洛遥一眼,进了听竹苑的房间。
洛遥心知现在不方便说话,但却冒出来一串又一串的疑问,只得跟着进去了。
文章怀将装着白瓷瓶的牡丹花纹紫檀木盒放在八仙桌上,眼里隐隐约约的有激动,有许多话想和主人说。
赵司南看也不看他,只对洛遥道:“你先坐下来,我将膏药给你涂上。”
又转头对文管家道:“文管家先去书房等我,我待会便到。”
文章怀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