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局距离黎氏开车也需要二十分钟,两人坐在后座。黎昀闭着眼睛靠在后座上,胸膛微微起伏。季柠稍微侧头,贪婪的描绘他的眉眼。睫毛又长又翘,如同蝴蝶的翅膀。嘴唇很薄,都说嘴唇薄的人薄情,季柠深以为然。但又想想那早已模糊的记忆,黎昀是有情的,只是把它给了林微。
这时候司机突然刹车,车轮在马路上摩擦,因为惯性,两人朝前倒去,尔后又被安全带拉回。季柠的手肘打到后座的辨析,即使有缓冲依旧疼的她“嘶”的一声。黎昀猛的睁开双眼看向季柠,两人目光相撞,吓的她连忙收回目光心虚的看向窗外。
黎昀说:“把手拿过来给我看看。”
他闭上眼睛安静的时候像个悲悯的神灵,睁开眼又像是运筹帷幄的将军。无论是神灵还是将军,都让人难以拒绝。何况季柠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丝温柔,让人舍不得使他失望。
不过现在两人尴尬的关系,她还是忍住了:“不用,就是碰到的时候疼,过了就不疼了。”
黎昀见她坚持,便问司机:“怎么回事?”
“前边的车突然停下,我担心撞到所以急刹车了。”
在车上等了一会前面的车依旧没有再次启动,隐约中还传来尖锐的叫骂声。黎昀终于不耐烦的对司机说:“你下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黎昀是公众人物,这时候当然不可能亲自下去处理。
他们前面的车是一辆喷着红漆的大货车,高达两米。司机李叔下去五六分钟后才重新回到车上。
“黎总,前边出了交通事故,刚刚有辆电动车从右边穿出来,货车司机没看到,就撞上去了,那电动车司机也算好运,貌似只是撞伤了胳膊,两人正在争论谁该负责。”
季柠猜测,应该是货车司机因为视野缺损,未能一开始发现电动车才发生的意外,这种事情屡见不鲜,未伤及性命已是大幸。
现在要等交警过来处理,疏通道路,一时半会是走不了了。而黎昀下午还有工作,不可能陪她这么耗下去。
一二九路是两车道,因此交警过来后,很快就疏通左侧的路,他们可以绕过货车进入左侧车道,在两点半的时候进入民政局。
周五下午本就没什么人排队,她领了号码就坐在椅子上等候,黎昀一个人在车内等候,虽然他做了掩饰,却还是不适合在这里久待。两人坐在凳子的两头,季柠将手靠在椅子的扶手上,百无聊赖的观察对面同样在等候的一堆怨偶。
为什么说怨偶,因为季柠从对面其中一个人脸上看到的不是欣喜,而是解脱。当然也有可能是被父母催婚多了,随便拉个人搭伙过日子。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散落在地下,在墙面的阴影下,季柠神色越发阴郁。
这三年的教训告诉她,婚姻最好还是有感情基础。季柠说不埋怨黎昀是不可能的,但这又不是一个人的错。刚开始她觉得自己能为黎昀忍受一切,后来才发现自己远远高估自己,她也只不过是个充满七情六欲的、会患得患失的凡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