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章 集市偶遇(1 / 1)薪岚座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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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段时日,祁州城内频繁出现好几起人口失踪事件,令人奇怪的是,起初这些失踪人口都是一些城里不起眼的乞丐,一直到最近才慢慢发展为混混或是青楼女子,有时还会是只有一口人的百姓家,且多为鳏夫。照这形势的发展,可能会逐渐往城市上层延伸,到那时,必会引起城民恐慌,为尽早解决此案,趁还没形成恶性事件的时候,必须要扼杀于摇篮。

所以最近唐世新几乎是早出晚归,只要有案子的一点线索,他都会亲赴到场,万事都问个清清楚楚,查得明明白白。

之前曾和州府谈论过一次,那次因事情还只初有端倪,就暂时交给州府处理,现如今势头有点猛,若不加以查明,只会愈演愈烈。

这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花街中又有一间酒楼里的女子失踪,而且这次还是那街中霸者——“万紫千红”里的女子,失踪的虽不是什么头牌,但也算小有名气的花女,且一失就失俩,老妈妈都快气疯了,竟打主意到她“万紫千红”的头上。

唐世新接到案子后就一早前往,现在正坐在“万紫千红”的一间上房里,案桌前除了那两位失踪女子的肖像画和个人信息外,不知为何还堆满了其他女子的画像及例如生辰八字之类的多余之物。

仔细快速地过了那两位女子的肖像,唐世新专心地摸索着,头也未抬地问妈妈:“她们两个是什么关系,感情怎么样?”

听到唐世新问话,妈妈尊敬地回道:“是,她们两个关系平平,没有太深的羁绊,也没有激烈的争斗,相见互敬,二人根本没什么交集。”

“那她们可有仇家没有?”

“二人都性情温和,不喜争吵,安稳做事,工作的时候尽心,平常没事时也是在房间里弹弹琴、做做针线什么的。”

“那她们从无名到最近初露头角时的客人,这里面你觉得,有没有是这些人的可能?”

“这……”妈妈认真参详了唐世新说的话,回道:“该是不会,这些人来来回回的就几个,和其他客人没两样。”

唐世新放下手中的卷子,拿起扇子说道:“嗯,要是有什么细节不同,或是老板娘觉得有什么疑惑之处要及时说出来,往往这些会成为案子的关键。”

“是,这一时半会是想不出什么的,要真想起来,定会转告给公子。”

上房内,唐世新和老板娘忙于讨论案件,上房外,想一睹唐氏公子风采的女子们推搡挤去,都快把房门挤爆了。毕竟这可是祁州唐门的大公子,非富即贵不说,据传就连赵州府也会敬重他三分。唐公子办理公事效率有速,一点都不含糊,肯为百姓分忧,带人亲切有礼。向来唐门家规优质,从小饱读诗书,通仁义礼智信,样貌出众,举手投足间有着贵子的风范,除有才貌金钱外,更重要的一点是,唐公子至今都还未娶,未有家族婚配对象,据传也未有心仪之人,这可是多少闺中少女的春宵之梦啊。

“那老板娘,这两位失踪女子的画像我就先带走了。”唐世新起身,带起那两幅画卷离座。

“可以可以,唐公子有劳了……”

这一听便是要告辞的话,那些呆在门外偷听的姐妹们按捺不住心中的澎湃,急躁地推挤着木门,一个用力,“哐啷——”,一个个花容失色的,全不顾礼仪地闯进了上房。

当然,依老妈妈母老虎的脾气,见了这么些个饥饿的母猫们的无礼之举只会一肚子火,大声吼道:“一群没教养的东西,常日教你们的都白教了,你们也都白学了!”

其中一个快速理好衣容、穿着大艳粉的苗条女子抢占先机,娇嗔地说道:“可是妈妈,您平日里教的那些,不就是让咱们用在适合的方面上吗?”言下之意就是,用在现在这个场面就正好。

“你们……”老妈妈还未教训完,就又有人无视她,冲上去拿起原本就放在桌上的自己的画像和八字极力地想要唐世新收下,其余女子也不甘落后,你争我抢,画面一个凌乱。

“唐公子你收下我的吧。”

“我的你也收下吧,还有这是我的生辰八字。”

“还有我的我的,别忘了。”

唐世新一瞧这场面,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些东西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在桌上了,这左一卷右一幅的,他赶忙说道:“我拿这两个女孩儿的画像是为了好破案,各位姑娘的就没那必要了。”

一名头戴三支梅花金钗,妆容艳丽,身穿橘红丽服的女子回道:“怎么没必要呢,那要是万一咱们也出事了,公子不就用得上了不是。”她尽量把声音压低,这会让人听得娇滴动人。

“对啊唐公子,如果我们出事了,这些画还能帮得上忙呢。”又一名女子附和上。

“对你个头!”老妈妈一阵狮吼,吓得她们直哆嗦,她扒开她们,对唐世新道:“我家女儿都不太懂规矩,让唐公子见笑了。”

“哪里哪里,如果没事的话那我就先行告辞了,妈妈留步!”唐世新微笑应和,转眼飞快地远离了这恐怖之地。

剩下身后一群思春未果的女子们,等待着她们的是妈妈的河东狮吼。可怜的家伙们,还想着送出自己的生辰八字呢。

出了“万紫千红”,逃脱了那狂乱的魔爪,唐世新才觉得世间得到了净化,宁静来之不易啊。

他捧着手中的画卷,想着应该再做一份留底保存,于是他打算前去州府那儿一趟,顺便打听打听上次张知县那件事。

一早便从府里出来,连早饭还未来得及吃,这一转眼又在公事上耗到中午,时间还真是过得快啊。

唐世新想先找个地方坐下充充饥,要不然和州府坐下一谈那又到下午了,他还不得饿死。这一想,他便在街上晃悠晃悠,看看有什么能合得了他今日胃口的。

“卖糖葫芦咯,酸甜开胃的糖葫芦哦,新鲜果子加上祖传秘制糖衣,卖糖葫芦咯——”街上一角处,一位五十有余的大叔吆喝着自家的糖葫芦,鲜艳的果子包着层糖衣,在日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格外的诱人味蕾。

“老板,我想要一根糖葫芦!”被叫卖声吸引过来的千雪很久以前就想尝尝了,她朝着老板要了一串。

“好的姑娘,一文钱。”老板摘下一串糖葫芦递给她。

钱?这把凤千雪糊涂了,她奇怪地问道:“什么是钱啊?”

老板僵住,看着她,道:“你不会没有钱吧?”

凤千雪诚实地摇摇头。

“那你没钱还来干什么,走走走,没钱别来捣乱。”老板一脸嫌弃地赶她走。

“四文钱,我要四根,给这位姑娘。”唐世新掏给老板四个小铜板,老板接上那铜板,高兴地拿下四串糖葫芦放到了千雪手上,还嘱托她拿好了,笑得特别灿烂。

千雪左右手都举着糖葫芦,还笑容满面地对着它们,这才想到帮她付账的人,她把右手那两串伸过去,“这给你。”

唐世新微笑着摇头,温柔地说道:“你吃吧。”

凤千雪倒也不客气,豪爽地干下一颗,咬尽外层的糖衣,剩余那酸爽的果子让她刺激到脸颊,小疼了一下,但她还是觉得甜甜然后酸酸,然后再甜甜再酸酸的感觉真的很神奇。

“以前都是听说糖葫芦怎么样怎么样的,今日吃起来果真不错!”凤千雪一脸开心地评论,几乎是一口一个,吃得脸颊鼓鼓的,全然不顾自己是个女孩儿,“嗯,对了,唐公子你怎么在这里啊?”她吃得特别自在,沉浸在酸甜可口中,都要忘了还有一个人的存在。

唐世新只是默默地看着她吃,以为自己都快要被忽视掉的时候,她终于开了口,没忘记他就好,“有些事……都中午了,凤姑娘用过午膳了吗?”

午膳?没有,而且她还不怎么想吃,千雪摇了摇头。

“那你想吃什么?”唐世新关怀地问道。

其实刚刚千雪的摇头是指不需要吃饭,然而他误解了,以为千雪是没吃,不过也真的是没吃。

“我随意,你随便!”千雪这话却难倒了唐世新,他还是第一次请人吃饭是这样的回答,还真的是很“随意随便”啊。

经过一家包子铺前,蒸着包子的蒸笼正热滚滚的冒着缕缕白气,同时里面还飘出包子面和肉馅儿蒸熟后的香味,但凡未食空腹者都能填补充饥,好几个下肚。

唐世新想来最近事务繁多,一会儿还要赶到州府衙去,怕是没时间坐下悠闲地吃了,倒不如买上些包子,省时又快,于是嘱咐千雪在一边等会,他去去就回。

晌午已过,街上的行人还是丝毫未减,车来人往,各做其事。第一次进城的时候,千雪就被这处的繁华之景吸引住,初次入凡尘,祁州是她首个接触的大城市,但却没有给她留下什么美好的印象。她环顾四周,凝望着那些稀疏的人群,他们究竟有着怎样的表情呢,生活在这大城里,应该很快乐吧。

千雪几乎扫过了半周圈,各色的人从她面前一晃而过,他们都笔直地看着前方,为了自己的目的行走着,除非目的达成,否则永不止步。她看到不远处有几口人,他们似乎很不合群,身着打扮也不符合这城市里的氛围,一个个面黄肌瘦,体衣破烂不堪,随身物品陈旧肮脏,倒像是乡村子来的。

他们之中大多数面容呆滞,神情恍然,来往的行人碰见要么是嫌弃,要么是无视,但有一个孩子却没有被这些身外困境所束缚住,他依旧一个人在那嘻哈玩耍,捣弄着手中的木偶,那木偶少了支胳膊,上面的木质也褪去了原先的颜色,显得暗沉,虽已如此,他也玩得很开心,那爽朗的笑声,是真的发自内心。

小男孩来回跑着圈,小圈玩耍,应无大碍,只是走动的行人太多,路上的石子被踢得到处翻滚,男孩一个不留神,踩着了飞来的石子,一下狗爬落地,摔得也特别的响,他小声地趴在地上哭着,眼泪止不住地流,过往的行人冷漠无视,绕过避嫌。

千雪注意到了,她小跑过去扶起男孩,轻声安慰他。

买完包子的唐世新回头见不着人影,他四处张望,才在街的对面找到了凤千雪。

千雪仔细检查小男孩身上的伤口,左脚膝盖上的衣布破了一个大洞,摔得时候肌肤着地,因此此处出了很红的皮外伤。

“不要哭了哦,等一会就不疼了……”千雪把手覆在伤口上,一圈浅浅的白晕浮在她手边,很快退去,等她把手放下,男孩膝盖处的伤没有了,完好如初,“还痛不痛啦?”

“不痛了。”男孩用稚嫩的声音回答道。

“是吗,那下次跑的时候可要当心,这个糖葫芦给你。”

“谢谢!”男孩露出无邪的笑脸,又蹦回去自己玩了。

凤千雪站起身,她察觉到有人接近她,回过头去,原来是唐世新,“没关系吗,你的手和衣服都脏了一块。”他一说完,千雪低头摸了摸自己白色的衣服,还真是脏了一些,连手上也有尘土,应是方才抱小男孩时留下的。

“哦,回去洗洗就好了。”她没有在意,随便弄了弄,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

她其实并没有真正听出唐世新话语中的含义,唐公子这句话,是在问她难道不嫌弃那个孩子是个乞丐吗?不嫌弃自己的衣服被弄脏吗?一般人碰到乞丐,不是唾弃离开,就是破口大骂,极少人会接受帮助他们,更多的时候只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对凤千雪的反应很感兴趣,按理说她这般大的女子可是很在意形象外表的,一丁点的灰土都受不了,可她并不在意那个小男孩是否衣衫褴褛,土脸灰头。

时间不早了,唐世新还得要到州府那去,尽早的将今日的收获存档,他对千雪说道:“我一会儿还有事要办,也许就陪不了姑娘了。”

凤千雪不以为意:“嗯我知道,那我就一个人再转转,然后就回去了。”

要是不忙的话,兴许还可以再和她多聊聊的,世新这么想,毕竟他也好久没有放松一下了,有的时候他也希望能清静一会儿,做点自己想做的事,他已经好久没有坐在案前安安静静地翻阅一本书了,好久没有找人较量较量下棋艺了,也好久没有在府里欣赏欣赏那已开满整园的花草了……倒似这些好久没有,才是真正适合他的习惯呢。

“汪——”不远处,福灵子穿越人群跑来,身后还带着一个红袍。

红袍是一路追着福灵子来的,要不是他年轻力壮,利叔根本就招架不住这狗速。他面色红润地跑到唐世新跟前,喘着粗气说:“公、公子,有急事……”他缓缓,继续道:“方、方才青竹带回消息,说、说老爷的马车……驶回到州城外几里处时……突发意外,老爷他……下落不明!”

“你说什么?!”唐世新一震,拿着画卷和包子的手一紧握,把东西全部都推给红袍后,他即刻转身调头。他在城门外找来了一匹马,火速赶往事发地。

出城到城外几里,驱马不过一会儿,加上唐世新的骑速快了好几分,没用多久就到了。他轻巧地下马,快跑到失事的马车前查看了一番,目不转睛地搜索蛛丝马迹,对旁边的人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一五一十地给我说明白!”

马夫还有些惊慌未定,缓慢地道出:“是、是这样的,我们刚行驶到这地的时候,就遭到盗贼团伙袭击,虽有青竹,但他们使用火药将我们围困在浓浓火烟里,等到烟雾散尽,老爷、老爷就不见了!”

“怎么会出这种事?”唐世新站在已经空无的马车前,握紧了拳头,明明几步就要到城外了,偏偏出事,他一定要查清楚,究竟是谁,绑架了他爷爷。

此时凤千雪从不远处的树干后探出一颗小脑袋,观量观量了一下情况,看来唐公子是遇到什么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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