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镂空圆弧状的窗柩处撒落进来,斑驳的光影星星点点的投射在紫檀木床边,纱帘将强烈的光通通遮挡在外,里头那人还在酣睡。
花梨木的书桌旁,一双手无聊的拨弄着笔挂上的毛笔。
可能是太过无聊,那翡翠笔杆突然间被青曷恨恨攥在手中。
她看向那毫无动静的床,心想他是只猪吗?日上三竿了,还不醒?
魇生倒是乐得自在,掀开刚才冒领的食盒,拿出一屉包子,对着青曷那处问:“你不饿吗?”
饿,倒是饿的。
等人也不能将自己饿着,于是这两人自发进食,将这一食盒的东西扫荡了干净。
这凡间的早点实在太香,吃完后生生将室内燃的檀香都给盖了过去,当真是霸道。
青曷想,就这样褚白还能遭的住?
果然,他遭不住。
褚白昏睡朦胧间嗅到这诱人香气,活生生被饿醒了。
掀开被子整理好着装,从帘子后头走出看向桌子旁坐下的那两人,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
“你们怎会在我房内?”,褚白讶异道。
让他震惊的不是那空空如也的餐盒,而是自家几案上那零零碎碎的瓜子壳。
青曷看人眼色的技术还是一流,见他往这里瞧,忙伸手扫了扫,只是魇生这小娃子当真是没半点自觉,仍旧往案上乱扔乱放。
于是乎一扔一扫,再一扔再一扫,像是她与魇生之间的拉锯战。
直到魇生将手头最后一颗瓜子磕完,这才作罢。
他下意识转过头去取,身旁传来埋怨声,说:“没了,要吃你自己收拾。”
魇生吃完就跟大爷似的,拨弄起自己的手指来。
青曷看这两人着实没什么话说,气氛好像太尴尬了些。这好歹也是在人家家里,吃着人家的,总得要说出几句漂亮话来。
“褚白兄睡的可好啊?”,她上前讨好道。
褚白随意搬了个凳子,瞥了眼魇生,答:“还行”
声才刚落,门外就传来一阵熟悉的声响。
“这个孽障真是愈发放肆了,昨天弄的那样狼狈回来,今天居然连早点都要在屋内吃了。”
老爷子真真是老当益壮,宝刀未老。
青曷立即念了隐身决,看了风中摇晃的两扇木门,心中一颤。
幸好她闪的及时,不然这两扇摇摆晃动的木门,指不定就是她的下场。
青曷望左边一瞧,那小子也已然没了踪影,她只觉得不对,往头顶梁上一看,吓的她后退两步。
听的一片清脆声响,霹雳乓啷后,她大约数了数也不多,就打碎了一方砚台,两个青花茶盏,一个玉制笔挂。
青曷伤感的瞧了自己刚鼓起来的腰包,这些东西好像都价值不菲,可能还不够她赔的。
秦正看了这满地乱象暗自怀疑,我的脚力已然这么厉害了吗?居然能隔门踢落这么些东西来?
褚白吓得往后缩了缩,愣愣的看向地面求饶,道:“祖父……祖父,我们有话好说,怎么着您也是个读书人,君子动手不动口。”
秦正听了这话又往前走了两步,问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