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沈之俏和柳静姝、江洋洋三人自家中出来,尚未锁门,便听楼上的阿婆在喊救命,凄厉的叫声将三个人吓了一大跳,齐刷刷地往楼上跑,跑到楼顶没看到人,又齐刷刷地往楼下跑,直到二楼见右侧一户人家的大门敞开着,三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柳静姝和江洋洋两人齐刷刷地躲在了沈之俏的身后,沈之俏握紧了包包,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皱眉说:“你们俩怎么每次都这样呀!”
柳静姝把她往前推:“谁让每次想要见义勇为的都是你。”
沈之俏领着两人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两步,似有若无地探了半个脑袋进去,然后又迅速地缩了回来,说:“没看见人。”
柳静姝说:“别光在门口,大胆走进去,我们俩在后头给你收尸,不对,是给你力量。”
沈之俏瞪了她一眼,大着胆子踮着脚往里走,稍微有些昏暗的房间令得恐怖的氛围更加浓厚,江洋洋跟在屁股后头嘀咕说这房子的采光没她们楼上的好,不过幸而房间不大,一眼就能看穿整个客厅与餐厅,又往开着门儿的厨房走,轻手轻脚,倒像是她们是做贼的,厨房里头有一扇窗户,窗户旁恰恰站着一个白头发的阿婆,身着一身旧时旗袍,一只手悬在窗户外头,听见身后有响动,回头来看,满脸激动和焦灼。
“姑娘们,我的手被窗户卡住了,我动不了了,你们帮帮我,去把我儿子叫来。”
沈之俏三人皆是一愣,这窗户分明就开着的,怎么就会将她的手卡住了,三人疑惑,但沈之俏仍旧向前去查看,走进两步,果然见窗户并没有将阿婆的手卡住,而是阿婆的手自己逮住了窗户的边缘,不愿意动弹。
阿婆仍旧说:“姑娘们,快去叫我儿子,他就在对面的学校上高中,在三年二班,黄一一。”
沈之俏诧异,眼前这位阿婆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七八十岁的人了,怎么会还有个在读高中的儿子,难道是老来子?疑惑,正当三人大眼瞪小眼万般疑惑,千般猜疑之际,还是江洋洋捋清了思路,说管他是什么,先救人再说。
这话说得对,倒是一语提醒了在场的所有人,沈之俏三人配合阿婆演戏,柳静姝扶住阿婆,江洋洋耐心地哄阿婆,离窗户最近的沈之俏则负责‘拯救’阿婆。
“婆婆,我们已经派人去叫你的儿子了,来,你轻轻地松手,你松了手,窗户就会放开你,慢慢来,就不会疼,不会疼的。”
沈之俏说着便用手去轻轻掰开阿婆握在窗户栏杆上的手掌。
“阿婆,你放松,慢慢地放开,放开。”
就像念催眠与一般,轻柔而重复地说着相同的话,三人齐心协力地哄了好久,终于哄得阿婆松了手,将她‘救’了出来。
阿婆松了口气,三人也松了口气,扶着颤颤巍巍的阿婆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柳静姝抽空打量了一下客厅,只见客厅里皆是旧时家具,有些是竹制的,有些事木制的,带着浓重的五十六年代的色彩,茶几上摆放着两个水杯,一个装满了谁,一个则装了一半儿的水,一旁还开着一袋吃了一半的吐司面包。
柳静姝冲沈之俏嘀咕:“大姐,再不去上班就迟到了。”
沈之俏说:“留她一个人在家,一会儿又出事儿怎么办?”
柳静姝又说:“我看她家里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也许很快她家里人就回来了。”
江洋洋在另一侧出声,说:“不行,送佛送到西,这婆婆一看就是得了神经上的疾病。”
沈之俏低声呵斥她:“你小声些,人听见了多不好。”
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口有动静,三个人齐刷刷地回头,倒是将门口的中年男人看得一愣,问:“你们是?”
柳静姝抢先发言:“我们路过门口的时候听见你的母亲在喊救命,大门敞开着,怕是出了什么意外就进来看看。”
江洋洋接过柳静姝的话,继续说:“结果是你母亲抓着厨房窗户的栏杆不放手,说是窗户卡住她的手了。”
男人将手里的菜放下,真心感谢说:“真是感谢你们了,我母亲有老年痴呆,只记得以前的事情。”
沈之俏了然,心道怪不得。
中年男人走到阿婆身边,细心地替正在流着口水的阿婆擦拭了一下嘴巴,又说:“我到楼下扔个垃圾,顺道买了点儿菜,你怎么就不听话了。”
阿婆像个小孩子,望着中年男人笑:“你是一一吗?一一你怎么长这么大了,你爸刚才又用窗户卡我的手了。”
说着就要哭,看样子是想起了当年的委屈了。
中年男人撕了一块儿面包给阿婆,哄她说:“妈,一一已经长大了,能保护你,那坏人已经被一一打跑了。”
阿婆一边听
沈之俏默默叹了口气,觉得还是别管那么多闲事儿,于是说:“既然你回来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中年男人再次起身道谢,三人淡淡然挥手与他道别,这事儿便算是了了。
自阿婆家中出来,三人边走边嘀咕,说这大概是离她们最近的家暴了,又叹家暴的影响有多坏,连老年痴呆了都无法忘怀,说着说着三人皆是打了个寒战,直道若是自己遇上家暴,一定会奋力反抗,狠狠地揭露,用法律去制裁凶手。
三人又在大街上嘻嘻哈哈一阵,直到进了地铁站,也不知道是谁先想起上班时间的事情,惊呼了一声快要迟到了,三人就像是被野狗追了一般,发疯似地在拥挤的人群里小跑起来,左躲右闪,灵活度一度超出正常范围,气喘吁吁地上了车厢,三人皆是相视一笑,只觉今天这个早晨有点不同寻常。
自打梧桐街的办公室被火烧了之后,沈之俏就跟着杨怀安回了总部上班,总部位于市中心,离江景城不过十来分钟的路程,杨怀安每天步行上班,沈之俏只得每回在江景城站下车,然后去小区门口接他,跟他一块儿步行上班。
她有时候跟在杨怀安身后,总是会思考这样一个问题,是不是当一个人拥有了足够多的金钱之时,就会考虑到如何养生长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