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渐早已经熟知了飞鸟林的路线,当我到飞鸟林的时候,他早已经候在了地下迷宫的入口。把那块石头轻轻搬动,迷宫入口就露了出来。
百里悠和百里雲跟着我们走进地下迷宫,在昏暗的光线下,我观察着他们的表情,一个仍是漠然,一个仍是害怕。
到了迷宫的唯一“会客厅”后,我和顾渐坐下来,百里悠和百里雲就站着。
“说吧,关于你们俩个的真实身份。”我打量着他们,身后是那尊佛像。
可能是因为这样的环境太有压迫感,百里雲的嘴唇都吓得变成了白色。
“不说吗?”顾渐一改平时的样子,手里握着一把小刀,刀尖反射出尖锐的寒光。
百里悠说:“我们只是歌姬。”
我轻蔑的笑了笑,问:“那为何所有人喝了热汤都有腹泻现状,而你们却还要装出来?”
顾渐玩了玩手里的刀子,猛地插进桌面里,用严肃的语气说:“不老实说的话,我会让你们永远出不了这地下迷宫。”
百里雲开始抽泣,一边抽泣,一边说:“我们真的不是坏人,身体强壮一些有错吗?”
“别扯这些没用的,你们只需要告诉我,你们是不是彼岸使者?”我闭上眼睛等待答案。
“彼岸使者?”百里雲抽泣着重复了一遍。
“这是什么玩意儿?”百里悠却直接疑惑。
“不要演戏,不要装。”顾渐用冷漠的声音说。
“我们没有演戏,只是的确不知道。”百里悠的声音中有几分镇定。
“笑话。”我放肆嘲笑着说:“举国皆知的传说,你们会不知道?你们越是说自己不知道,就越是在向我说明你们是在伪装。”
“举国皆知?可我们是在外地边界,我们那块地方可能早已被你们仪国给忘了、抛弃了吧。”百里悠满口狡辩。
“哼,我们仪国从不会抛弃任何国土。你到现在都不想说的话,那就不要怪我们了。”我又冷哼了一声,对顾渐使了个眼色。
“那我就开始动刑了。”顾渐故意把声音说得清晰,然后从角落里拿出了各种刑具。
百里悠皱着眉头,百里雲咽了咽口水,面色发白。
“开始吧。”我对顾渐说。
顾渐拿来两个老虎钳,向他们靠近。
“等等。”百里悠开口了。
我眯着眼睛笑了笑说:“你说。”
“你们可以对我用刑,但不能对我弟弟用刑。”他咬了咬牙。
“你现在的性命在我们手里,没有资格向我们提条件。说出真相是你们唯一的活路。”我打了个哈欠,装出一副迫不及待动手的样子。
“我们只是普通人……”百里雲立即跪下,流着眼泪对我们说。
“雲!不要轻易下跪!男儿膝下有黄金!”百里悠吼。
“哥……可是我们现在是死路一条……我不想死啊,我也不想让你死……呜呜呜呜……”百里雲已经泣不成声。
看到一个大男人这样哭泣,我撇了撇嘴。
“别哭了,不想死的话,就自己找活路。”顾渐用愉快的目光看着手边的刑具,好像在用眼光告诉他们:我很乐意在你们身上玩这些刑具。
百里悠沉默了一会,然后看着百里雲说:“雲,既然天要我们亡,我们就不得不亡。但死之前你要记得,下辈子还要找到哥哥。”
“你这就开始交代遗言了?”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想要放弃了,想必他们真的不是彼岸使者。
“死也要死得有尊严!我不知道花空楼是怎么死在你手里的,我可以接受你一切的酷刑,但请给我弟弟一个痛快!”百里悠望着我说。
“哥!”还跪在地上的百里雲喊出凄惨的声音。
“真没意思……”我背过身躯,看到那尊佛像,佛像的表情一点都没有变化,依然凝望着这一切,佛也没有给我一个答案。
顾渐拿着手里的老虎钳开始动刑,我立即听到了百里雲惨绝人寰的叫声。
我正准备和顾渐说:放了他们吧,他们真的不是彼岸使者。
而百里悠咬着牙的声音传来:“我们是……”
我立即转过头去问:“是什么?”
百里悠慢慢说:“我们是彼岸使者……”
“哥……”百里雲几乎快哭得断了气。
“顾渐,把他们抬出去。”看到他们俩这副惨样子,我又喜,又无奈。
“你相信他们了?他们还没有唱彼岸歌谣证明,你现在就让我把他们抬出去?”顾渐问我。
“嘴最硬的那一个都已经承认了,还有什么好检验的?快抬出去!”我不耐烦地说。
顾渐把百里雲背在身上,百里悠就自己扶着墙艰难地走。
“哥……”快断了气的百里雲在顾渐的背上喊着。
百里悠艰难地走上前,握了握百里雲的手,轻声说了句我听不懂的方言。
我不想再看他们俩兄弟情深,只顾向前走着,离开这地下迷宫。
离开地下迷宫之后,到达飞鸟林,到处都是鸟的叫声,鸟叫声在今日也显得有些凄凉。
“现在把他们俩弄到哪里去?”顾渐问。
“先放在北殿养着吧。”我淡淡的说。
“养着?”顾渐诧异。
“嗯。”我抬头看了看飞鸟,鸟儿的翅膀掠过枝头树叶。
“养着干什么?赶紧让他们证明身份。”顾渐提醒我。
“你没看到其中一个都被你伤成这副样子了?伤成这样怎么证明?你的人性呢?”我反问。
顾渐愣了愣,仿佛不相信这些话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
“你到底是怎么了?”他问。
“我怎么了?”我凶巴巴的皱眉。
“你居然开始同情弱者?你再这样堕落下去,你信不信我去杀了他?”顾渐冷冷的说。
“你要杀谁?”我扯住顾渐的衣领,咬牙切齿。
“仪栖星,无论怎么样的你我都爱,但你记住一点——不要因为自己对另一个人的感情而改变自己最初的目的。”顾渐放下背上的百里雲,独自离去。
我无奈地看着四周,只有鸟叫声和风声在树林中徘徊……
我看了看百里悠问:“你还能背得动你弟弟吗?”
他抬了抬画着曼陀罗花的手臂回答:“能。”
“那你背上他,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