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檀正色道，“子墨，我的异能，便是能看出异能者和其破绽。我知晓上院所有人的身份以及情况，也知如何压制他们。”

言子墨挑眉，佯作惊讶状，其实他早知道了，是沈檀告诉云瑶，那边传来的消息。

“但去做不去做，能不能做，就是沈某自己的选择了。眼下，日子过得也算舒坦，沈某喜调香，也能以此为生，小有成就，也不用练什么绝世功法，已经很知足了。沈檀说完这句，抻了抻胳膊，放松似的，当局者迷，复又道，“你年少便入了书院，不知你可懂，其实，平平凡凡地活着有多好。”

也许有天言子墨会明白，成为一时无两的风云人物统领书院，做个活阎王掌管生杀，并不比好睡嗜香醉于炉中碧来得快乐。

书生也知，棋品如人品，香气养温性，沈檀向来是个温和通透之人，他既如此坦白，便也坦言道，“沈兄能看破，既已知我体内丹华日渐不安分，每设下一次虚境，都会造更重的反噬。这样下去，言某哪里还贪图平凡地活着呢，不过是走一步看一步，守着死棋，妄想做活罢了。”

“丹华本就是逆天命之物，你本非异能之人，却为获颠倒虚境之力而强行吞咽。今后不必要之时，慎用异能，或许能与之共处久些。”言毕，沈檀长叹了口气，似是为之惋惜，以他的气性，想来是不会轻易择脱，弃子的。

“夺取丹华之时，那老头咽气前朝着我笑叹道:

「三尘过后诸芳尽，生死对杀皆命定。」”

青烟在旁地也听明了二三，言下之意书生所控颠倒真实与梦境的虚境异能全因他吞了那个叫什么丹华的神物，但究极是逆天而行。

纵能颠倒乾坤，话他人生死，这活阎王却难定自己的命。无法长期使用内力操纵虚境，过度启用便招致反噬，自损过度便会丢了性命，所以...地宫那次过后，他才这么虚弱的吗，难怪那时青琂守在屋内。这便是他的弱点，若是有心之人，只需这时动手便可轻易了结书生，群龙无首又内斗不断的书院，便不堪一击了。

所以沈檀若侥幸逃过书院之手流落在外头，各路想要逼迫他说出上阁和书生绝密的人，对付书院的人，想来会对他更...不客气，反正都是...所以他才来利落求一死的吗？

预感到梦醒，青烟忙地作势倒在言子墨身旁，佯作刚刚睡醒，双眼迷蒙样。

心里却不禁想起，第一次入梦，是看见这黑心书生少年时灭门却留了活口，这第二次又被自己撞破了绝密，如今这入梦的情节，愈发背离日常的梦了。那次探入云娘的梦，竟见到是她被重伤的关键情节，还有左砚的梦，也是关联他为母复仇之事，这些都并非是日常之梦所述，自己入梦所见每次都更像是窥探了人心最想深藏或最在意的部分，他们的欲望、脆弱、执念所求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