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9章 黑发如絮,白衣胜雪(1 / 1)吖啤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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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川老远就看见山顶上有一栋小楼,那处视野开阔,在那里能一眼看完皇城的大部分地方,她想着这样就能找到锦川了。

独自一人往山上的小楼走,沿途铺了一条白石小路,雨后小道清新,只是走在上面有些湿滑,脚下不留神就容易摔倒。

在山腰的位置望山顶,只能见到山顶小楼的檐角,等走到山顶,整个楼身都尽现眼前。

到门前一看,门上残缺的匾牌写着:“倾心…阁”。

不知是谁建的这楼,能在城旁的山上批一块地建楼,想必不是什么小人物,得是皇城里的贵家吧。

要说皇城里的人物们,月川也算其一,不说全认识,好歹知道一大半,她心里有那么几个人名。

本打算独上小楼,才推开最底层的木门,想了想还是决定在下面转一圈。

绕到后方,小楼的后面是一块高崖边宽敞的平地,靠近崖口的一侧建了一圈石栏。

月川才转过屋角,忽然看见栏边站着的两人,惊得她下意识地躲了回去。

她原先还在猜这楼是谁建的,这下疑惑解了,原来是自家人,没想到锦洛在宫外居然有这么一处建筑,如果不是现在无意间发现了,她肯定一直不会知道。

至于月川为什么躲起来,好家伙,说着月川就脸红了。

她目光所及的一双人,正相拥而吻呢。

这会儿雨停了,一时风起,月川只觉连风都臊起来,非礼勿视,她不敢多看,红着脸慌忙地往山下跑。

下山的台阶被雨水淋湿后还没干完,尚且还有些水渍,月川在台阶上快走带跑,哪知脚下一滑,重心不稳直往阶下摔去。

她惊呼一声,心想自己这次铁定摔惨。

没想到最后落地的触感却是柔软,她稳下神,抬头,霎时心石落地,不知觉脸上挂了两行泪。

抬眼看正拥揽着她的人,流着泪又笑了,欣喜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轻笑:“刚好我也想问你这个问题,找了你好久。”锦川说着为她轻抚脸上的泪水。

“不是一直找不到你嘛。”

他便道:“现在好了,找到了。”

月川心里安然,也不过多寻问,同他一起下山了。

此时远方的夕阳已全落山,皇城的街灯才刚亮起,置身灯海中更能切身感受皇城繁华。

成千上万的灯烛顺着河流飘远,月川在河边放手自己的花灯,对身边的人眨眼:“锦川锦川,那边有猜好玩的,我们去瞧瞧。”

锦川浅然一笑,任由她拉着自己走,“要是永远这样走下去就好了。”

“什么?”周围嘈杂,月川没听清便回头问他。

“我说,如果能永远这样走下去…多好。”

月川最懂他,将两人紧握的手举起来,道:“我会牵着锦川的手永远不放的!”

她毫无预料被他用唇触了额眉,霎时脸热,抬脚继续往要去的那处走,她走在前面背对着他,是害羞得不敢直面。

他正经道:“月川一番话差点把我惹哭,得吻一下月川才缓过劲来,不然大庭广众之下得丢人了。”

“你这歪理怎么听起来这么正经?”月川纳闷。

“是真话!”他趁她转回身的时间将脸埋进她肩窝,“永远不要离开我!”

开阔的广场上人山人海,拿出先前锦川买的祈天灯将里面的灯芯点燃,灯罩渐渐地鼓起来,于此就可以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心愿了。

月川执笔对着因烛光的透射而几近透明的灯罩纸,灯罩里的烛火摇曳不定,映得她姣好的面容上熠熠生辉,美形的眉头微蹙,她正费心思索该在这灯纸上写什么心愿。

思索良久仍是没有头绪,她便偷摸着去瞟锦川已写好在纸上的字迹。

不知道锦川的心愿是什么,许是个眼界高远的愿望,比如望百姓永远安享盛世,或者是关于儿女情长的,期盼能和符香长相厮守之类,再者心界看小一点,祈福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月川虚着眼睛努力地去瞧,刚要看到锦川的字迹,便被他揽袖挡住了视线,他一副抓住了小贼的得意表情,似笑非笑地看她。

月川被看得心虚,佯装无意地收回目光,只得再自己独自思寻许个什么愿望。

灵光一现,还是认为许愿锦川身体健康最为实在,她本要提笔写了,可笔头在白纸上触了个黑点又停住——不妥,让锦川长命百岁不是靠祈愿就能成愿的,她锦川的命怎能依托于区区一个小飞灯。

她潜意识里不想将锦川的命交付于任何除她以外的人,怕别人对他不好,怕他受苦。

再重新写个吧,月川已被消磨完了耐性,索性不在这事上费心,提笔写上个随意的心愿——天下太平!

写完后连她自己都不禁笑了。

灯罩里的灯芯跃动着,映在两人脸上一阵晃动,两双手同时松开,明灯缓缓向夜空中飘去,上空的风向总不安份,将明灯鼓动得打一个回旋......那是!

月川忽然眼前一黑,眼睛被微凉的手遮住,周围嘈杂的人声瞬间掩没,耳边他的低语便显得尤为清冽了——“别看。”

片刻后,明灯混迹于夜空百千盏灯中,锦川松开手,月川这才重见光明,微愠中又有些笑意地问起:“你写的什么愿望?藏着掖着不让我看,快说。”

锦川抵近她,温润的语气:“一个小心愿罢了。”

他不愿说,月川也不会多问。

明灯另一侧,正如他所说,是一个很小的心愿——愿父长岁长安!

小心翼翼偷摸着写下自己对父亲的祝福,生怕被人发现。

人人都提防着你,包括亲人,可谁又知道,这个被父亲提防猜疑的人却是最敬爱自己的父亲,最心惜这些家人的。

深夜时,两人找了个客舍地过夜,吃饭时喝了点小酒,月川不胜酒力,回房时有点颤颤巍巍,还需锦川扶搂着上楼。

“说来锦川可能不信,其实月川很早以前就对锦川存了妄想,能早到好几年前,那时月川才找回锦川,是锦川刚回到皇城的时候。”月川少见地如此坦然说出自己的心事,语气虽仍是淡然,但心细看去,她耳根已是绯红。

锦川抿嘴浅笑,没有立即回应她,只饶有兴致地偏头专注看她,想仔细听清楚她是哪时喜欢上的。

她说:“就是那天雨过天晴,锦川醒过来在暖阳的照耀下看着月川,眼底氤氲着,真是迷人!”

又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月川不自觉展颜笑起来,下一刻心里又有些忐忑,“锦川会讨厌月川吗?那时锦川才十来岁,月川就存了坏心。”

锦川温柔将她揽入怀中,这是他这辈子最珍贵的人,自她头顶传来低音:“不会。”

心里有底,月川一时斗胆,踮脚仰头轻抵上锦川的唇,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锦川来不及反应,惊得眼睫微颤,只一瞬后亦是闭眼与她缠绵。

鼻翼里尽是他的草药清香,月川心欢神迷,却不得寸进尺,稍一会就收回了唇。

“做什么?”锦川问。

“偷袭。”

“月川可以不用偷袭,我很喜欢,不会反抗。”

月川躺回他枕边,只觉脑袋沉沉的,贴着他微带凉意的身体,此刻安心,让她有昏昏欲睡的感觉。

夜总是暗的,暗到让人琢磨不透,人拼尽全力想去看清藏在黑暗中的谜底,却总是惘然,不知从何时起,她不再像儿时一样能轻易看透他了,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应是如神秘黑夜一样的人吧,神秘得让人不能了解那时年少的点滴,让人牵挂不到。

“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若是能得知分毫,她多想切身体会少年在茅草屋里的辛酸,“这是一种无知的沉闷,将月川与锦川隔开了。”

儿时多好,两小无猜,要是永远都不长大就好了。

“一个永远只执着于你的人。”

看,这句话又是她不能透析的。

酒力更甚,此刻她更晕了,没来由又道:“锦川知道月川最喜欢锦川什么样子吗?”

“不知,怎样的?”

她抬手揉着他柔软的银色碎发,温柔的眼底藏着遗憾,说出她最想见到的他的样子:“黑发如絮,白衣胜雪。”她的锦川其实最适合白衣,偏偏他平日里尽喜欢着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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