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二锅头,硬是被郭嘉喝了大半,此人酒量也着实了得,虽然有些踉跄,但还是神志清醒。
待其走后,曹嵩摇了摇头,说道:“可惜了,此人不死,未必不能与诸葛争一时之长短。”
王婵笑了起来,说道:“就是有些过于轻浮。”
“总比那些假正经的人好!”曹嵩笑道。
王婵听出来了,曹嵩是在暗指司马徽。
司马徽的讲学还要持续几天。
第二天,当曹嵩再次出现在街的时候,他的容貌已经变了,此时的他,年轻了许多。
头发乌黑,脸的皱纹也少了。
没错,曹嵩解开了驻颜的效果,加他接连服用洗髓壮骨易筋三种丹药,看去更要年轻,便如三四十岁一般。
不会再有人把他联想到曹嵩身。
王婵依旧陪在他身边。
“你这幅样子倒真的是年轻了许多。”王婵笑道。
曹嵩嘴角微扬:“有些时候开小号比大号要好的多。”
“为什么?”
“曹嵩这个身份,早就在那些读书人眼里臭烂了,不管我说的如何,他们都会带着有色眼光去看待为题,反而不如一个路人。”
“那我该如何称呼你?”
“叫我高山吧!”曹嵩随口说道。
山高为嵩,曹嵩便已高山为名。
果然,今日水镜先生再次在颍川学院中授课。
今日的人甚至比昨日更多,但是曹嵩有些疑惑,似乎那些跟曹氏有关的颍川士族,谁也没有来,不管是昨日还是今日。
曹嵩和王婵静静的在下面听讲,忽然听到司马徽说道:“欲治国,先做人,为人便须以忠孝为本,奉行仁道,方可行万事而无不利,大汉绵延四百年,汝等当谨记圣人之言,匡扶汉室,解救苍生。”
这话听去似乎没有什么毛病,但是要知道,忠孝忠孝,先忠后孝,天地君亲师,乃是儒家思想大肆推广的主因之一。
这种思想将君王,父母,师父放在天地之下。
着重论述了君王的地位,其实以个体角度来说,这并非是错误,因为在封建统治阶层看来,君王为大是很正常的。
但是当曹嵩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敢问水镜先生,若君王无道,我等该当如何?”
你不是说忠吗?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忠。
司马徽先是一愣,说道:“若是为臣,自当规劝君王。”
“若君王不从呢?”
“再劝!”
“若君王依旧不从呢?反而要杀我呢?”
司马徽透过众人,看向了立于院中的曹嵩。
两人从未见过,但是司马徽感觉到了,这人如同钢刀一般锋锐。
他看着曹嵩,认真说道:“即为臣子,便当不畏生死,以死劝之,再者,便可归隐山林,遨游山水,与世无争。”
曹嵩笑道:“哦!劝不了就死,怕死就逃跑。看来水镜先生是选择了逃跑!”
这话说的就难听了,不过司马徽也不是一般人,说道:“老身从未出仕,何来逃跑?不过阁下以为,该当如何?”
曹嵩道:“君王无道,自当选贤替之!”
“你竟然口出大逆不道之言!”立时便有人呵斥了起来。
曹嵩看向那士子,断喝道:“古先贤,尧舜皆禅位,为何如今不见君王如此?我等读圣贤书,学圣贤行,君王便可随心所欲呼?”
曹嵩直接把所谓的君王跟圣贤放在了对立面。
那士子顿时语塞。
再看司马徽,却也不慌,而是笑道:“这位先生好生凌厉,古先贤却又有所不同,如今帝王,世代传承已成定式,君王非圣贤,禅位之言不可再提。”
显然司马徽的意思就是,世代传承已经不可改变,禅位什么的只是理想化的状态,根本不会有人这么做。
曹嵩看向司马徽,没想到这老家伙还挺会岔开话题,不过他的核心发力点本来也不是这个问题,这只是开胃菜。
他继续问道:“先生刚才说,要我等士子匡扶汉室,解救苍生,在下心中又有一问,敢问是汉室为重,还是苍生为重?”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句话出自孟子,司马徽很清楚。
但是同时,司马徽知道,这句话他不能说。
很简单,此话一说,在当今天下大乱,其根源在于汉灵帝之昏聩,这种情况下,他若说出以苍生为重的话,便会被解读为可推翻汉室之言。
而他,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曹嵩用的是阳谋,有些话,就算是人尽皆知,可是却未必能当众说出。
尤其是曹嵩先以君王无道为引,再以汉室和苍生为比。
曹嵩的话很巧妙,他没有说皇帝和苍生孰轻孰重,说的是汉室和苍生。
看似没有差别,但是其中却又天差地别。
因为在曹嵩的语境下,已经将汉室不自觉的摆在了一个苍生的对立面。
而司马徽,若是像昨日一样不答,也是可以,但是这又与昨日情况有所不同,今日之问,乃是曹嵩根据司马徽所言而提出,司马徽不答,便是被人问住了,一个以师资讲学之人,却答不别人根据自己所讲提出的疑问,那么对他的声望将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叮咚,司马徽负面情绪 90.”
司马徽陷入了抉择,在个人声望和汉室声望中的抉择。
(这两天过节,还要走亲访友,杂事比较多,每天就四更,明天恢复五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