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做生意的,又有几人不擅长察言观色。
顾言虽然年仅二十二,却也能从简单的对话中洞察对方的心思。
要不是这样,画室怕是早就典当出去了。
“你似乎遇到什么麻烦”这句话,本身没有任何问题。
好比算命师傅开场白永远都是“施主,贫道观你印堂发黑”是一个意思。
简单来说,这就是为了能继续交谈下去所做的准备。
毕竟,正常人谁还没一个两个麻烦呢?
当然,除了那种天选之子。
不过碰到天选之子的概率,也是低得可怜。
要是真碰上了,顾言也只能认了。
显然,凌寒雪并非天选之子。
不然这大雨天,也不会来到这里。
所以顾言坚信,一定能打开对方话匣子。
凌寒雪听到顾言的话后,嘴角微微上扬。
“是的,我的确遇到了一些麻烦。”
“不过,我觉得阁下并不能帮到我什么。”
凌寒雪擦了擦马尾辫后,朝着顾言浅笑着说道。
顾言是没有想到,凌寒雪现在会说的这么肯定。
看样子,想要忽悠……想要打开凌寒雪的话匣子有些难度。
不!准确来说是很难。
虽然凌寒雪现在站在画室门口,但是却给顾言一种隔阂感。
仿佛自己和凌寒雪,并不是一个世界的。
这种感觉让顾言觉得很不妙,不由皱了皱眉头。
而凌寒雪见到顾言如此模样,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打怵。
毕竟凌寒雪现在,还不能确定顾言到底是敌是友。
警惕着顾言,而顾言却不知道这些。
在顾言看来,也能理解凌寒雪现在的举动。
不管怎么说,凌寒雪一介女流自我保护意识高是一件好事。
更何况,凌寒雪还长得那么好看。
“不说出来,姑娘你怎么知道我没办法?”
“多嘴问一句,是人际关系上的麻烦吗?”
顾言只所以会认为是人际关系上的麻烦,主要还是因为凌寒雪脖颈上挂着的吊坠。
平日里没事做的顾言,总会看一些杂七杂八的报道。
而凌寒雪脖颈上挂着的这条吊坠,顾言曾在一本报道上看到过。
只所以无法忘怀,并非是这枚吊坠设计的有多完美。
而是这枚吊坠的价值,据说突破苏比得拍卖会的最高成交价。
从成色各方面来看,拍出A货的可能性。
试问一位能带着这般价值吊坠的人,又怎么可能是经济上的麻烦?
果不其然,凌寒雪的脸上闪过一抹复杂。
随即下意识看向画室门外,那不远处的街巷。
或许,那些家伙已经追上来了。
顾言并不知道凌寒雪现在在想些什么,不过从凌寒雪此刻皱着眉头就能看出自己猜的没错。
“如果是这样,我这里有一副字画说不定能帮到你。”
说着,不等凌寒雪反应过来。
顾言已经起身,朝着挂满画卷的书架走去。
“对了,如果不嫌弃的话,喝杯姜茶区区寒气吧。”
顾言说罢,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凌寒雪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居然按照顾言说的端起冒着热气的姜茶轻轻抿了口。
确定没有问题后,凌寒雪不由放松下来。
对于猎魔者而言,放松警惕绝对是致命的。
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来到画室以后,凌寒雪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宁。
仿佛只有在这里,自己才不用为了猎杀和被猎杀感到烦恼。
等凌寒雪反应过来的时候,杯中姜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喝完了。
不得不说,姜茶的效果还是有的。
凌寒雪只觉得小腹暖洋洋的,就连先前被石像鬼刺穿的伤口也没那么疼了。
将茶盏小心翼翼放下后,凌寒雪的视线却被画桌上的那副画所吸引。
在旁人看来,或许认为这只是一副画。
但是在凌寒雪看来,却并没有那么简单。
先不提画这幅画的人功力如何,单凭这幅画背景所刻画的夜雨。
就让人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凌寒雪甚至能听到夜雨在耳边呼啸的声音。
再看画卷中好似逃离的女子,凌寒雪赫然发现。
画卷上女子的装束,居然和自己有着相似之处。
仔细观察下,凌寒雪发现这画中女子似乎在躲什么东西的追赶。
到底是什么,能迫使这画中女子如此急切的离开。
顾言并没有刻画出来,或许单纯是忘了。
可是凌寒雪却盯着画中女子身后,那片黑暗陷入沉思。
而这个时候,凌寒雪的耳边似乎又响起顾言见到自己的时候说过的话。
“难道说,这画中女子就是我?而他知道我遇到了什么麻烦?”
如果真是这样,那也就能解释顾言之前的行为。
凌寒雪忽然想起,猎魔者协会曾经说过。
在这大灾害之中,不仅存在令人心生畏惧的怪物,同时也存在人类的希望。
他们隐秘在人群中,只等时机成熟出手终结这场灾害。
或许,这就是大隐于市吧。
起初凌寒雪以为,这只是猎魔者协会的鸡汤。
没曾想,自己居然真遇到了。
一时间,凌寒雪紧张的有些坐立不安。